“娘娘!”花娘看着慕青鳳突然臉色發白,扶着慕青鳳,擔憂的喊了一聲。
這輕輕的一喊,仿如平地驚雷。寧妃緩緩的擡手壓住了琴絃,輕輕的舒了一口氣。衆人都看向了慕青鳳。
梅太后率先發話:“來人,去請國醫!”
梅太后身後跟着的徐姑姑,立馬出門。
花娘扶着慕青鳳做到了椅子上,一臉的擔憂:“娘娘,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慕青鳳捂着肚子,咬緊了牙關。她的臉上本就有些病態,此番裝痛,也逼真的讓人跟着揪心。她緩緩一笑,對着花娘道:“只是有些腹痛,忍忍就好了。”說罷,她裝作強忍痛意淺笑的模樣,看向了寧妃:“娘娘,彈得一手好琴。”
寧妃有些擔憂的看着慕青鳳:“妹妹且忍忍,很快就來了。”
慕青鳳笑笑,然後垂下了眼簾。在場所有人都想確認,她是不是真的懷了君景嵐的種!
果然,不出半盞茶的時間,徐姑姑便帶了一個看起來頗爲年輕的國醫進門。永壽宮距離國醫院有些距離,這明顯,不是去國醫院請來的,而是早就侯在門外,等着通知的!
“微臣洪清羽,見過太后。”進門的國醫,向梅太后行禮。
梅太后立馬擺手,對着洪清羽道:“給賢美人看看。”
洪清羽聞言,立馬到了慕青鳳的面前,躬身對着慕青鳳道:“還請娘娘伸出手,讓微臣替娘娘看看。”
“我的脈,司副職都看不得,你比司副職還厲害?”慕青鳳擡眼看着洪清羽。洪清羽聽了,臉上絲毫沒有怒意,只是淺淺的道,“微臣自然沒有司副職厲害,但是現在,微臣能幫娘娘看病止痛,但是司副職不能。”
慕青鳳看着洪清羽不卑不亢的眉宇,緩緩的伸出了手臂:“好,你可要看仔細了,看清楚了之後,再在這個屋中好好的查查,看看我這腹痛,來源何處。”
梅太后聞言,眉毛一挑,看向了徐姑姑。
徐姑姑立馬會意,趁着衆人的關注點都在慕青鳳的身上,悄悄的將香爐撤了下去。
洪清羽給慕青鳳切脈,半響過後,臉上涌上了一絲詭異的神色。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慕青鳳,才發現慕青鳳也正在看着她。對上慕青鳳那雙黑白分明的瞳孔,他猛地收回了放在慕青鳳脈上的手。
“如何?”慕青鳳收回了袖子。
“恭喜娘娘,是喜脈。”洪清羽話一說完,房中氣氛,頓時詭異起來。有種慕青鳳也說不上來的靜謐感。
“只是。”洪清羽又道,“娘娘脈象輕緩滯鬱,身子孱弱,這一胎,不穩。而且動了胎氣,恐有滑胎的跡象。”此言一出,在場衆人心中又是千思百慮。
“無論如何,要保住我的小皇孫!”突然一個低沉威嚴又帶着一絲驚喜和焦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衆人聞言,頓時起身。慕青鳳同樣起身捂着小腹,看向了門口。
只見一個穿着灰色布裳,雙手背後,蹙着眉頭的人,擡步邁進了房間。
“見過父皇。”在場衆人全部行禮。慕青鳳也隨着衆人一起行禮。
“哎呦我的小皇孫誒。”太上皇快步上前,虛扶了一把慕青鳳,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慕青鳳,道,“我說兒媳婦兒,你這身子不好,幹嘛子到處跑,要是我的小皇孫出了事兒,我拿你是問!”
慕青鳳:“”這個太上皇,和她料想的有些不一樣。
“洪清羽,你師父呢,喊來,給我的小皇孫看看。你這個毛頭小子,給我老頭子看還說的過去,能看得起我的小皇孫嗎!”太上皇說着,做到了正位上,端起了手邊的茶杯,憂心的看了一眼慕青鳳。
“花一樣的年紀,怎麼弄得像是半隻腳進了棺材一樣。”太上皇說着,搖搖頭。他本以爲自己那眼光比天高的兒子,看上的是什麼絕世大美人,結果,竟然是一個絕世病美人。那模樣,跟快死了沒兩樣。
洪清羽立馬道:“回太上皇,師父今日沐休,微臣這就出宮去請師父。”
“不用了。”君景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話音落,他便進了屋子。
頓時屋中衆妃,又起身,要給君景嵐行禮。
慕青鳳正要起身,就聽太上皇喊道:“我的小皇孫,你給我坐着!”
慕青鳳愣了一下,然後重新坐到了座位上,對進門的君景嵐,視若不見。
君景嵐看了一眼慕青鳳,然後走了過去,抱起了慕青鳳,“父皇好些時間沒有和太后見面了,朕就不打擾了。”說着,便抱着慕青鳳往外走。
太上皇猛地站了起來:“你我站住!我的小皇孫還沒穩定,你要抱着我的小皇孫去哪裡?”
“回承乾宮。”君景嵐淡淡的回了一句。
太上皇猛地站了起來,屁顛屁顛的跟在了君景嵐的身後:“我說你走慢點,不要顛到我的小皇孫,還有,你這臭小子,怎麼不告訴我有小皇孫的事情,還有,你知不知道我的小皇孫不好好伺候,可能出事兒!”
“朕都不知道朕有兒子了,怎麼可能告訴父皇。”
“你不知道,你怎麼能不知道!我告訴你啊,今晚開始,離我的小皇孫遠一點,不準和我的小皇孫睡在一起!”太上皇一臉的鄭重。
慕青鳳聞言,忍不住笑了笑。太上皇,倒不像是個難處的人。
“很好笑?”突然君景嵐開口。
慕青鳳瞬間收了臉上的笑意。
“我說你聽到沒有!”太上皇見君景嵐睬都不睬他,氣的衝着君景嵐吹鬍子瞪眼,“我跟你說,今晚我陪你睡,咱爺倆去御書房睡,我看着你睡!”
慕青鳳聞言,再也忍不住笑意,低聲笑了出來。
君景嵐似乎從來沒有見過慕青鳳這般笑,忍不住放緩了腳步,緊了緊懷中的人。
太上皇說道做到,直接命人將君景嵐的東西送到了御書房。
花娘看着一衆內侍將君景嵐的東西搬走,嘖嘖直嘆:“也就太上皇敢動皇上的東西。”
慕青鳳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脣角勾着一絲淡淡的淺笑:“太上皇也沒有傳言中那麼嚴肅。”
花娘淡淡一笑:“身在帝位,哪有一個人是不嚴肅的。如今無事一身輕,太上皇自然是怎麼自在,怎麼過活。”
慕青鳳沒有言語,表示認同。
花娘看着慕青鳳,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娘娘的脈象,是怎麼回事兒?洪國醫也不像是能診錯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