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完秦鎮,兩人才準備回到居住的地方。
沐棠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寧,看了陸焱好幾次都沒有開口說話。
陸焱暗自觀察着她臉上的表情,不動聲色的等着小姑娘主動開口。
沐棠回想着齊陽的話。
齊陽把陸焱塞進了屋子,然後跟她說:
“一直都沒來得及正式謝謝你,要不是你們家泥巴,我們這次傷亡可能還要更多。”
這話一出,沐棠立馬開心起來,愉悅的表情掛在臉上。
齊陽接着道:
“軍隊裡的戰士都很感謝它,自己湊了些晶體託我轉交給你們,待會兒會送到你們院子裡的。”
在這上面沐棠倒是不會客氣,那是泥巴付出了犧牲才換回來的,她沒理由拒絕,不過她可以代替泥巴和他們說一聲“謝謝”。
齊陽笑着搖了搖頭: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說着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笑着道:
“中將說了,雖然泥巴體型太大,我們沒辦法讓它在基地裡自由活動,不過可以在晚上的時候放你們出去,它可以在基地外圍跑跑。”
“放心,基地的外圍已經被我們清理過,雖然偶爾還會有零星幾隻喪屍進來,但是對你們來說應該問題不大。”
沐棠眼睛一亮,泥巴一直被關在院子裡,都有些悶悶不樂了,如果能活動自然是最好了。
齊陽說到陸中將滿臉的敬意,臉上都帶着由衷的開心:
“中將一直很擔心陸焱的安危,以前總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末世以後又殫精竭慮,身體大不如從前,經常生些小病,我們都很擔心他。現在好了,陸焱回來了,中將也能放心一些,專心養好身體。”
沐棠心中一動,主動問道:
“我發現你們好像都很願意聽陸焱說話,爲什麼?”
從一開始她就很好奇,陸焱明明不認識齊陽,爲什麼後來齊陽甚至能把軍隊臨時交給他。
齊陽愣了一下,似乎像是沒想到沐棠會問這個,突然笑了起來,語氣帶着敬佩:
“‘陸焱’這個名字在我們這裡可謂是如雷貫耳,不僅僅是因爲中將,他拿到的成就和功勞數都數不清,而且是部隊裡有名的狙擊手,再加上秦鎮對他總是話不離嘴邊的誇,我們這個基地沒有人沒聽過他的名字。”
說到這裡,他臉上也帶了點不好意思:
“其實我在見到他以前,總認爲是秦鎮把他吹得太過了,哪有人可以十全十美,見到了以後又覺得秦鎮說的沒錯。”
沐棠似懂非懂的聽着,齊陽最後說了一句:
“總之大家都很佩服他,過兩天我還想麻煩他到部隊裡鼓舞一下士氣呢,最近事情太多了,大家都很累,見到偶像應該會開心一些。”
齊陽說完這些就走了,但是沐棠心裡卻久久平靜不下來。
她很渴望能有家人,陸焱就是她的家人,但是他也是別人的家人。
雖然陸焱總說沒有關係,但她卻始終都放不下。
陸焱是屬於這裡的,他是人類,這裡有爲他日夜擔心的陸中將,對爲他兩肋插刀的好友,有對他心懷敬意的戰士。
陸中將身體很不好了,最大的願望就是陸焱能好好的待在他身邊,一旦陸焱離開,他是不是又要像以前一樣擔驚受怕,害怕自己這個唯一的血親死於非命?
她真的要那麼自私,去要求陸焱拋下這些重要的東西,跟她一起離開基地,還去過以前那樣顛沛流離的生活嗎?
萬一陸中將有什麼三長兩短,陸焱是不是一輩子都會責怪自己?
離開了基地,他們又能去哪兒呢?
沐棠悶悶不樂的拽住陸焱,緊緊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懷裡。
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旁邊有個倖存者揹着小孩路過,於是賭氣道:
“我走不動了,你揹我。”
陸焱寵溺的笑了笑,沒有問爲什麼,直接矮下腰身,示意她跳上來。
沐棠也不客氣,趴在了陸焱背上。
她很輕,陸焱揹着她沒什麼問題,輕輕鬆鬆的就能帶起來。
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上總有人忍不住回頭看他們。
沐棠終於注意到了,趴在陸焱背上晃了晃腿,把臉埋在陸焱脖頸間,小聲問着:
“你不怕被人看見,笑話你嗎?”
陸焱悶笑一聲,聲音滿是笑意和放縱:
“現在纔想起來問,是不是晚了點兒?”
沐棠賭氣的哼了一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驕縱道:
“那我也不管,我就要你揹我!”
“好,一直揹着你。”陸焱點了點頭。
沐棠勾起嘴角笑的眯起了眼,緊緊攬着陸焱的脖子,把臉貼在陸焱的臉上,小聲道:
“那你要一直跟我在一起哦~”
陸焱聽了這話只覺得心裡癢癢的,整顆心都酥了,往常平穩的聲線都帶了一點顫意:
“當然,我說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沐棠滿意了,偏過頭,吻上陸焱的面頰,然後輕聲道:
“陸焱,我們在基地裡多留一段時間吧。”
陸焱眼裡閃過一絲意外,停下了腳步,詫異道:
“怎麼突然又想留下來了呢,齊陽跟你說什麼了嗎?”
沐棠緊緊抱着陸焱的肩膀,搖了搖頭:
“沒有,可是我們之前不是說了嗎,我要是覺得不開心了,我們再離開,我現在挺開心的呀。”
她確實挺開心的,如果不接觸那些倖存者,基地裡的戰士對她和泥巴並沒有惡意,這裡還有秦鎮嚴明旭任宇和彎彎,他們都是她的朋友。
沐棠覺得自己沒什麼好委屈的,最重要的是,這裡是陸焱的家。
陸焱對她好,一直在爲她犧牲,她當然不能一味的心安理得的享受,然後讓他繼續爲自己犧牲。
她也要對陸焱好。
況且,只是留在這裡,對她來說算不得什麼犧牲吧。
她一樣可以吃好吃的,一樣可以和朋友在一起,而且齊陽都答應她了,泥巴也不用一直被關在院子裡。
她已經很滿足了。
“陸焱,我只是剛開始的時候不適應,現在我好多啦,咱們可以在這裡多留一會兒。再說了,大伯答應我的糖還沒有給我呢,我要等他給我了以後再走。”
陸焱原本只是擔心齊陽跟小姑娘說了什麼,讓她又要委曲求全的做一些不開心的決定。
結果沉重的心情聽到這句話以後突然煙消雲散,留下的只有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