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淨身房死了個太監，十七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不待皇上說話，淑妃倒先不耐煩了。
“娘娘不覺得蹊蹺嗎？若硯兒還在淨身房，娘娘恐怕就不會這樣說了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淑妃瞪了夜明堂一眼，硯兒在淨身房待過的事情，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提。
“娘娘急什麼？”
夜明堂不着痕跡地觀察着淑妃，表情很是意味深長。
“父皇……”
夜明堂看向皇上，“淨身房太監可不是第一次出事。在閔公公投井前，就有小太監相繼出事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淑妃道：“那是他們犯了錯誤，被閔海罰了！”
夜明堂眼眸一緊，“淨身房的事，娘娘難道瞭解細情？”
一句話，把淑妃噎到了。
她張着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夜明堂暗中看一眼皇上，心道，這樣還不夠明顯嗎？
他之所以把這件事稟報父皇，就是希望引起父皇的重視。
近日，父皇對這位淑妃娘娘，可是太過縱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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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最近跟王妃走得近，忙着討好王妃，怎還有精力管這事？”
淑妃忽然抱住了皇上的胳膊，斜睨着夜明堂，“皇上，十七也到了該訂婚的日子，他怕是想媳婦了。”
夜明堂瞬時怔忡，正準備說話，又聽淑妃道：“您若再不給他指婚，他怕是把王妃當成了媳婦，呵呵呵……”
她故意皮笑肉不笑地打趣着。
“娘娘慎言！”
夜明堂倏然漲紅了臉，“我與皇嬸嬸之間清清白白，娘娘怎能隨意編排？”
“本宮說什麼了？”
淑妃誇張地笑着，“本宮什麼都沒說呢。”
剛說完，她便搖着皇上的胳膊，“十七可擔心王妃的安危呢，他託銀月送了王妃兩個丫鬟過去，可見他對王妃呵護備至。”
“臣妾還聽說，當初皇叔成親，可是十七代替他與王妃拜了堂呢……”
她意味深長地說完，再次將目光看向了皇上。
皇上驀地擡眸，看向夜明堂，“十七，莫要失了分寸……”
“父皇請放心，十七關照皇嬸嬸，只因她是皇叔的女人，且皇叔征戰沙場，不在京中，十七要替皇叔照顧皇嬸嬸。”
夜明堂目光淡淡地掃過淑妃，脣角劃過一絲冷笑。
這個女人，竟然故意在父皇面前嚼舌根。
“皇上，您說硯兒封王，臣妾是不是也應該穿得體面一些？好歹……臣妾還是淑妃呢。”
這會兒，淑妃倒是不理會夜明堂了，轉而攀着皇上的手臂，極盡撒嬌。
她眼裡跳躍着灼熱的光，一句話……思來想去，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想要坐上那個位置，不能心急……
“皇上！”
就在此刻，殿外有人急喚，“皇上，靖王……哦不，是大皇子出事了！”
隨着這一聲驚慌失措的聲音，有人衝進來稟道：“奴才還沒到，大皇子竟然畏罪自殺了……”
“什麼？”
不待皇上有所反應，淑妃猛地坐起身，驚訝地問了句。
“他畏罪自殺了！”
老太監回道。
“他畏罪自殺？”
淑妃脣角揚起一絲驚愕，怎麼會呢？
她是知道內情的，這事根本不是夜靖堂做的，他爲什麼要自殺？
還真是蹊蹺啊。
“你確認了？”
這時候，皇上疲憊地問了句。
“是的，老奴過去的時候，大皇子已經被入殮了……”
說着話，老太監不免也有些悲傷。
“果然是大皇子做的。”
這時候，淑妃說了句，看向皇上，“既然大皇子畏罪自殺，您對王妃也有了交待，是不是？”
皇上深吸了一口氣，心裡這才覺得寬慰了些。
“十七，你去皇陵，安排人手，把他葬了吧。”
“是。”
夜明堂答應一聲，轉身要走，忽然有站住了腳步。
“父皇，淨身房的事情，還請您徹查……”
便是奴才，也不能任由他們這樣無緣無故失蹤或慘死，何況……
他輕擡眼皮，目光掃過淑妃。
皇上點點頭，回頭吩咐着：“回頭你去過問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
皇上身邊的近侍太監連忙答應了一聲。
淑妃脣角抽搐，朝着夜明堂離開的背影，撇嘴說道：“幾個太監，他也放在心上……”
“皇上，您說十七這麼積極，莫不是奔着儲君之位？”
淑妃試探着問了句，目光暗中觀察着皇上。
皇上斂起了眉頭，沒有做聲。
“皇上……”
淑妃輕輕推動着皇上，“您說這儲君之位和皇后之位也不能長久懸空着，您心裡是怎麼打算的？”
皇上聞言，涼涼地瞧了她一眼，“朕如何打算的，你還想過問嗎？”
淑妃愣了愣，連忙尷尬道：“不，不是的，臣妾怎敢過問？”
她賠着笑臉，“臣妾只是覺得十七殿下很有責任感，一時口誤。”
嘴上這樣說，她心裡卻在不屑，外面都在傳皇上寵她，可誰知道皇上雖然寵她，卻不讓她提政事，一提正事皇上就翻臉呢？
如今這後位和儲君之位可都懸着呢，皇上卻遲遲不做決定。
他這是何意呢？
淑妃想不明白，但也知道，縱然她覬覦那後位和儲君之位，但是也急不得。
“皇上可是倦了？”
眼看着皇上打了呵欠，淑妃這裡暫時歇了念頭，陪着笑：“不如去臣妾那裡小憩片刻？”
皇上一撩眼皮，似笑非笑，“你呀，一點機會都不肯放過。”
淑妃笑得如孩童般天真，“臣妾在冷宮數日，您可要賠我。”
皇上呵呵大笑，“好，賠你，朕都賠給你。”
說着話，他在淑妃的攙扶下，出了御書房。
外面，夜明堂剛剛來到宮門口，正好遇到了即將好回府的孟雲歌。
“見過皇嬸嬸。”
夜明堂遠遠地迎上來，並沒有避諱孟雲歌，而是恭順地行了禮。
孟雲歌微微揚了揚脣角，笑得有些無奈，“你不會是特意等在這裡的吧？”
“當然不是。”
夜明堂有些難爲情，“大哥畏罪自殺了，父皇要十七去處理一下。”
孟雲歌心裡一震，“畏罪自殺？”
她怎麼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