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盧萍兒到底沒忍住心裡的疑惑,看向孟雲歌問道。
孟雲歌淡淡輕笑,“自然是幫你解決了呀!”
她是醫生,去掉一個黑痣,那不是手到擒來?
“大小姐,您真的是太明智了,讓萍兒好生佩服。”
盧萍兒有種地讚歎着。
“您不知道,當姑母要看萍兒身上的黑痣時,萍兒都快嚇死了,萍兒怎不知您幫了這樣的忙呢?”
孟雲歌笑着,“給你做手術的時候,我就檢查了你的全身,爲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便都做了處理,包括今天爲你紋繡的這個……”
她指了指盧萍兒的刀口。
盧萍兒想着刀口那裡的紋繡,更是滿眼的驚豔。
“大小姐,您的手怎麼那麼巧啊?我那刀口,絲毫看不出來有傷疤的痕跡,那一朵嬌豔的海棠花,上面還落着栩栩如生的蝴蝶,委實生動好看。”
連盧萍兒自己都不再嫌棄了。
孟雲歌淡淡地笑了下,“你滿意就好。”
“這一切,都是以防萬一的,你懂得?”
盧萍兒點着頭,“大小姐的良苦用心,萍兒都明白,萍兒定不會辜負大小姐的心意,從此隱姓埋名,好好服侍姑丈。”
“錯!”
孟雲歌連忙阻止了她,“以後不要叫姑丈了,要叫丞相。”
盧萍兒愕然地張了張嘴,臉龐閃過一絲嬌羞。
她叫姑丈都已經習慣了,讓她叫丞相……
還真是有點不適應呢。
想到此,她俏臉越發的紅豔。
“好了,我要走了。”
孟雲歌說着話,站住了腳步,“這幾天我會盡快安排父親娶親的事宜,成了親,你也就安心了。”
她環顧一眼偌大的孟府,“這府上以後還需要你多多打理。”
盧萍兒倒也當仁不讓,“大小姐請放心,萍兒必定把老爺照顧得很好。”
孟雲歌點點頭,離開了盧萍兒的院子,往前廳走過來。
忽然,在臨近前院的月亮門處,孟雲歌站住了腳步。
跟着她的紫鳶,也站住了腳步。
“嘔……”
一聲隱忍細微的聲音,絲絲縷縷地傳了過來。
孟雲歌悄然地走過去,正看到姜氏扶着月亮門在乾嘔。
姜氏懷孕了!
孟雲歌一陣驚喜,正想要走過去,卻見姜氏的丫鬟從不遠處走過來,手裡還端着一個托盤。
她立時站住了腳步。
“夫人,藥已經煎好了。”
姜氏直起身子,抹了一把嘴上的唾液,接過了藥碗。
“夫人,您爲何要喝這種藥?您……您若是爲老爺生下兒子,那豈不是母憑子貴?”
小丫鬟手上一空,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姜氏笑了笑,“你不懂。”
她端着藥碗,便要一飲而盡。
這個時候,有人忽然奪了她手裡的碗,嚇了她一跳。
“大小姐!”
姜氏有些驚愕,怎麼會被大小姐看到呢?
孟雲歌瞧着她,緩緩將手裡的碗湊近了自己的鼻子。
“墮胎藥……”
還真是墮胎藥,她是真沒想到。
孟雲歌淡淡一笑,問道:“姨娘爲何要喝墮胎藥?”
她目光遊移在姜氏的臉上,帶着一抹探究。
姜氏不喜爭寵她知道,可這不想生孩子,她還真是想不通。
以姜氏的身份地位,不應該生個兒子,母憑子貴嗎?
“啊,那個……妾身這樣的身份,怎能給老爺生孩子呢?”
“爲何不能?”
孟雲歌疑惑了。
姜氏閃爍着眼眸,脣角微微上揚。
她也想生一個自己的孩子,可這個時候,她不能生。
“老爺還未娶妻,妾身怎能先生孩子呢?還是等老爺娶了御賜的美人,由那美人給老爺生吧,那可是嫡長子。”
她笑得真誠。
“可你既然有了身孕,也不能墮胎啊。”
孟雲歌可不是好糊弄的,她當然不相信姜氏的說辭。
只是,她心中奇怪,這姜氏爲什麼不想給父親生孩子?
“哎!”
姜氏嘆口氣,“妾室是不想自己的孩子做老爺的庶長子……”
說到這裡,她臉上閃過一抹悲慼,“盧氏當家的時候,妾身曾見過她對付妾室孩子的手段,至今仍心有餘悸。妾身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平白死於非命,莫不如現在……”
她脣角揚了揚,閃過一抹苦笑。
“可這孩子到底是個小生命啊。何況,你怎知新夫人會和盧氏一樣呢?”
姜氏一時張着嘴,無話可說了。
孟雲歌緩緩將手裡的藥倒掉了,“人都盼着母憑子貴,你爲何要扼殺他、剝奪他出世的權利呢?”
姜氏皺着眉,眼睜睜看着那碗藥變成了澆花的肥料,表情十分複雜。
“放心吧,你腹中的孩子不會受委屈的,你只管把他生下來便好。”
孟雲歌給了姜氏一個安心的眼神,卻見姜氏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她不禁皺緊了眉頭。
姜氏的諸多做法,都太讓她懷疑了。
爲什麼呢?
“大小姐,妾身實在不舒服,先行回去了。”
姜氏強忍着胃裡熱氣上涌的難受,和孟雲歌告辭了。
孟雲歌點點頭,目送着姜氏離開,心頭思緒萬千。
她回頭吩咐紫鳶,“你去想辦法把服侍姜氏的丫鬟找過來,我要問話。”
“是。”
紫鳶答應了一聲,“嗖”地一聲,不見了蹤影。
孟雲歌這纔回到了前廳。
沒想到,前廳這裡已經亂做了一團。
盧氏哭暈在靈堂裡,怎麼都叫不醒。
“女兒,你看,這……這可如何是好?”
孟詢一時又沒了主意。
“她這是想賴在孟府嗎?”
孟雲歌勾脣輕笑,打開手錶,拿出了鍼灸用的一巴掌長的銀針,走近了盧氏。
“父親,您說她是想跟着女兒一起死嗎?那乾脆您受累,多訂個棺材,把她一塊入殮了吧。”
孟雲歌晃動着手裡的銀針,勾脣冷道。
伏在棺材上的盧氏,眼睫毛明顯地顫動了一下。
“你瞧,她還是沒醒呢,怕是已經死了吧?”
孟雲歌說着話,吩咐道:“備棺材!”
“啊……”
盧氏聞言,長出一口氣,故意裝作有氣無力地張開了眼。
該死的孟雲歌,她怎麼如此歹毒!居然想要把她活埋了!
“哎喲,您終於捨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