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親自去。”
孟雲歌想要拂開夜楚離的手。
“你親自去本王不放心。”
夜楚離用力將孟雲歌拉到自己腿上，眸光帶着一抹憂鬱。
“你當知道我的本事。”
孟雲歌深深地睨着夜楚離，脣角微揚，“若你當真不放心，可隨我一同去……”
夜楚離眸光微挑，淡淡地笑了。
這丫頭，時刻都在試探他。
“你知道本王做不到，所以故意讓本王難堪嗎？”
孟雲歌目光遊移在他的臉上，忽然起身道：“既然皇叔不願與我一同前往，那便無需多說。”
她故意這樣說，其實心裡也在醞釀着主意。
正好藉此機會試探一下夜楚離。
想到這裡，她不顧夜楚離的反對，自顧自去找夜行衣了。
“讓夜青陪你去。”
夜楚離在她身後說道。
“不必了，本姑娘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用不着別人保護。”
何況，孟府也不是什麼虎狼之窩，她還不至於應付不來。
就在孟雲歌翻箱倒櫃之際，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孟雲歌倏然站直了身體，問道：“何人？”
這個時間，一般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纔是。
“大姐，是彤兒。”
門外想起孟雲彤的聲音。
孟雲歌下意識地看了夜楚離一眼，打開了房門。
“大姐，彤兒借用王府的廚房，給你和皇叔做了宵夜，嚐嚐看。”
孟雲彤將手裡的托盤放下了，拿起一塊，便要給遞給孟雲歌。
“我沒有晚上吃東西的習慣。”
孟雲歌說着話，暗中觀察着孟雲彤。
難得這大晚上的，孟雲彤竟然還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爲什麼這麼做呢？
“大姐莫不是怕我在裡面加料？”
孟雲彤說着話，將手裡的糕點放到了自己的嘴裡。
“彤兒來，實是有話要跟大姐說的。”
孟雲彤深吸了一口氣，頗有些難過，“其實，我來找大姐不是因爲走投無路，而是因爲我不想去太子府……”
她這話說出來，孟雲歌不禁愣了愣。
孟雲彤從頭上摘下了那支步搖，心事重重地說道：“因爲二姐小產了，不能服侍殿下，母親就逼着我去代替二姐服侍殿下。她給了我這些首飾，逼着我沒名沒分的去太子府服侍殿下，我不肯去，纔會捱打……”
孟雲歌淡勾脣角，幽幽地問道：“你身上的淤青真的是被打所致？”
她可是學醫的，這傷是怎麼來的，會看不出嗎？
所以她纔會懷疑孟雲彤的用心。
“是啊！”
孟雲彤連忙掀起了胳膊，“大姐，你瞧，還腫着呢。”
孟雲歌淡淡勾脣，卻是沒有說話。
“母親想用這一點小恩小惠，誘騙我去太子府，代替二姐服侍殿下，我怎能甘心？縱然我不是嫡女，可也不想沒名沒分的去做妾室啊。”
孟雲彤擺弄着手裡的步搖，“而且彤兒仔細看了一下，這些首飾……還都不是母親的。”
說着話，她把步搖展示給孟雲歌，“大姐你瞧，這裡有個靈字，我娘也說過，先夫人曾經也有一支步搖，亦是夫人所贈。”
孟雲歌眸光一挑，看了眼孟雲彤，將步搖拿在了手裡。
果然有個靈字。
難道這真的是母親的遺物？
孟雲歌剛想到這裡，鼻翼間忽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
她下意識把步搖湊近鼻子，那隱約的香氣，越發的清晰。
孟雲歌眼眸倏然斂起冷光，捏着步搖：“你確定這果真是我孃的首飾？”
“彤兒確定。”
孟雲彤點點頭，“當時盧氏贈予我首飾的時候，我娘就說過，先夫人也有一支步搖，同爲盧氏所贈，只是她不記得先夫人的步搖是個什麼樣子了……”
她看着孟雲歌，“如今看來，這支步搖，就是先夫人的，是大姐孃親的遺物。”
孟雲歌眼眸閃過冷光，很快從頭上拔下一支珠釵，對孟雲彤說道：“既是孃的遺物，便把它給我吧。我這裡有支珍珠玉釵，是皇上的戰利品，價值連城，送與你吧。”
孟雲彤一愣，拿過珍珠玉釵，仔細端詳。
“大姐，這也太名貴了。”
她一個庶女，幾時見過如此名貴的首飾？
孟雲彤雙眼緊盯着珠釵，愛不釋手。
“你收着吧。”
再貴重也比不過孃的遺物。
何況，這是查找娘死因的重要證據。
孟雲歌心裡明白，卻並沒有說出來。
“謝謝大姐！謝謝皇叔……”
孟雲彤意味深長地看向夜楚離，笑得極其甜膩。
“你沒必要謝本王，東西是王妃所贈，謝她便好。”
夜楚離可不想承了這份情。
“是，彤兒聽您的。”
孟雲彤異常高興，“彤兒以爲皇叔高高在上，必是不愛理人的，卻不想皇叔如此平易近人。”
她極盡討好。
夜楚離微微翹脣，“本王也沒那麼平易近人，對三小姐如此，全因你是王妃的妹妹……”
某王一句話，綿裡藏針地疏遠了和孟雲彤的距離。
孟雲彤脣角動了動，臉上有些尷尬。
“夫人，本王累了，可否休息？”
夜楚離看向孟雲歌，故意說道。
孟雲彤立即會意，王爺這是逐客呢。
她輕柔一笑，施施然行了禮，“那彤兒先行告退，明日再來給王爺請安。”
夜楚離脣角微揚，眸底劃過詭譎之色，沒再說話。
他本不想孟雲彤接近自己，可是轉念一想，若不讓孟雲彤接近自己，他又怎能瞭解這女人的真實目的呢？
所以，對於孟雲彤的討好，他故作不知。
“大姐，這糕點很好吃的，你可以嚐嚐看。”
臨走之時，孟雲彤對孟雲歌說道。
“放着吧。”
孟雲歌淡淡地說了句。
“大姐，你放心，我雖然對二姐做了不道德的事情，但絕不會對你做那樣的事，你和二姐是不同的。”
孟雲彤說完，轉身出去了。
孟雲歌深吸了一口氣，將糕點捏在手裡，嗅了嗅。
別怪她小人之心，實是這孟雲彤有太多讓她疑惑的地方了。
擺弄着孃親的遺物，孟雲歌眼眸閃過寒光。
“怎麼了？”
夜楚離見她臉色微沉，輕聲問道。
“恐怕，離揭開我娘死因的真相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