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原主的記憶，孟雲歌隱約記得這些事情，雖然當時她都沒有見過姜氏，說明姜氏每一次都是在暗中幫助她的，但姜氏所說的那些危險時刻，她都隱約記得。
因爲那個時候，她都已經記事了。
回想當初，原主還天真的以爲自己運氣好，每一次都能化險爲夷，卻原來是有人在暗中幫助自己。
可她不明白，姜氏真的可以無慾無求，只爲同在一處的好朋友的女兒，便能蟄伏孟府這麼久？
直到後來，孟雲歌纔將這一切弄明白。
“大小姐，說這些不是妾身想要邀功，而是妾身想告訴大小姐，在這個孟府，唯有大小姐，纔是妾身最想親近的人，而在這孟府之中，大小姐也完全可以把妾身視爲心腹……”
姜氏說完，深深地看一眼孟雲歌。
孟雲歌沒有說話，一雙眼眸遊移在姜氏的臉上，沒有說話。
姜氏話裡的真假，以及姜氏留在孟府的真正目的，她都不會輕易信服，她只相信自己調查的結果。
但是這些話，她不會跟姜氏說的。
“若你所言非虛，我代我娘謝謝姨娘的關照，不過……”
孟雲歌瞧着姜氏，“你爲了我，放棄了自己追求幸福的權利，值得嗎？”
“值得！”
姜氏一臉堅決，毫無猶豫。
她好不容易纔找到月靈聖女，可惜月靈聖女卻死了，那麼就只有寄希望於這位王妃了。
孟雲歌探究的目光遊移在姜氏的臉上，總覺得這個理由站不住腳。
什麼樣的情分，能讓姜氏放棄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選擇蟄伏孟府呢？
肯定不會如姜氏所說的那麼簡單。
罷了，她也別揣測了，姜氏選擇在這個時機說出來，恐怕真相很快就會浮出水面了。
孟雲歌笑笑，“你對本王妃的娘如此情深義重，本王妃可得好好感謝你。”
“不，妾身不需要您的賞賜，妾身只聽說您肩負開啓龍脈的重任，所以希望王妃平平安安的。開啓龍脈事小，您平安活着纔是大事。”
姜氏說道。
孟雲歌驀地看了她一眼，心下一凜，她居然知道自己是開啓龍脈的關鍵人物……
她不由得打量起姜氏來，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這姜氏……不是那麼簡單。
“你怎麼知道我是開啓龍脈的關鍵人物？”
終於，她還是問了出來。
姜氏明顯一頓，繼而笑着：“妾身也是聽老爺提起的。”
“是嗎？”
孟雲歌沒再追問，這事只需要跟父親確認一下便好。
但看姜氏閃爍的眼眸，她幾乎可以不必確認，就知道姜氏撒了謊。
“謝謝你對本小姐的關照，如今我已經離開了孟府，再不會被欺負，姨娘是否也該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孟雲歌瞧着她，“我看得出來，你並不喜歡我父親……”
姜氏一愣，訝然地看向了孟雲歌，良久方纔說道：“喜歡不喜歡有什麼打緊的……”
只要能常常看到大小姐就好。
似她這種人，早就將兒女情長拋諸腦後了。
孟雲歌愣了愣，心裡更覺疑惑，她母女何德何能，能讓姜氏放棄自我，多年陪伴？
只不過，她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還是那抹淡淡的笑。
“只有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纔能有幸福感。”
孟雲歌笑着說了句，“姨娘是個好人，我倒是希望你與父親相親相愛。”
姜氏笑了，卻是看得無比通透。
“似老爺這樣身份地位的人，怎麼可能把我這種來歷不明的女人擡爲正妻呢？”
孟雲歌驀地擡眼看她，暗中讚歎。
這姜氏還真是瞭解孟詢。
方纔在宴席上，孟詢的推脫，就說明了他的心思。
尤其是他現在貴爲丞相，那就更不可能把一個毫無根基地位的妾室，擡爲正妻了。
他想要的正妻，一定是在仕途上能扶持他的人。
哎！
想到這裡，孟雲歌不禁暗中嘆息，都說男人四十如花，她的這位父親，正是如花的年紀，找個年輕貌美家世顯赫的妻子，應該不難。
“姨娘倒是看得開。”
姜氏笑了，不置可否。
她來孟府，本也不是爲求富貴，爲博男人歡心，而是……
“王妃，老太太在上房請您過去。”
這時候，外面有人稟道。
“好。”
孟雲歌瞧了姜氏一眼，“若姨娘無事，本王妃去看祖母了。”
“妾身隨您一起去給老太太問安。”
姜氏連忙說道。
孟雲歌瞧了她一眼，“您還是忙您自己的吧，本王妃多年未見祖母，想單獨和祖母親近親近。”
姜氏愣了愣，旋即尷尬一笑，“是了，妾身太過關注王妃了，反倒給王妃添了麻煩。”
“您請。”
她連忙引着孟雲歌，出了房間。
孟雲歌很快來到了老夫人的面前，張開雙臂，將老夫人圈進了懷裡。
“祖母……”
她鼻子一酸，有些想哭。
依稀記得，小的時候，這個祖母很是維護她。
只不過，盧氏背靠孃家，仗勢欺人，她無計可施，卻又忍不住暗中憋屈，無奈之下，她才選擇去家廟，眼不見，心不煩。
若不是盧氏出了事，她還不會回府呢。
“看到你平安長大，祖母心中甚是寬慰。”
孟老夫人輕撫着孟雲歌，輕輕地嘆息。
“祖母，過去是雲歌無能，讓您受苦了。”
孟雲歌笑了笑。
老夫人搖搖頭，“是老身無能，不能護你周全，所幸你福大命大，平安活了下來。”
孟雲歌笑了，“看來，我還真是福大命大……”
說着話，孟雲歌眼底劃過黯然之色。
她是活下來了，那個可憐的女孩，還是走了。
孟老夫人輕輕拍了拍孟雲歌的手背，“你娘是個善良的女人，當初若不是她盡心照顧老身，老身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她輕嘆一聲，“只可惜，她福薄，竟然早早就……”
老夫人抹了抹臉上滑落的淚，心頭難過。
“正因爲她善良，不懂得防人，纔會被盧氏那個毒婦算計了。不過，如今我已經替母親討還了公道，她在九泉下也能安心了。”
她也會安心吧？
孟雲歌暗中慨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