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甲板上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聶然和霍珩兩個人再一次回到了船艙內。
那女孩兒就那樣躺在地上,全身溼透,被撕碎的衣服在海水裡泡了那麼久,此時緊緊貼着她的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那女孩子曼妙的身姿立刻顯露了出來。
按理說,在這時候是個男人都會多看幾眼。
然而,此時此刻把她剛放在地上的海盜們卻不敢仔細的看。
因爲那些海盜們知道這女孩兒是葉小姐替二少搶來的,萬一多看幾眼,惹得二少不高興,很有可能會小命不保。
所以一把人放下,就轉身往外走去。
至於霍珩,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聶然,就擔心害怕她情緒不好,哪裡會去多看那個女孩子一眼。
於是,那昏死過去的女孩子就被可憐地丟在那裡,無人關心。
船隻在海上行駛了有一個多小時。
聶然坐在那暈厥的女孩子對面,一直仔細地看着她那張臉。
當初最讓她一眼不忘的就是這女孩子的板寸頭,明明一個女孩子,卻剃了個板寸,衣服着裝也是帶着男款,乍一看還以爲是個男孩子。
只是現在,板寸的頭髮經過了這幾個月的生長長了不少,看上去依舊還是男孩子的模樣,但那股子的狂野冷厲柔化了不少,又加上那微微凹凸有致的身材,反倒多了一種別樣的女子風情。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看上去並不像是富家的叛逆千金。
而且在和高老大抵抗的時候她分明看出這女孩子有點身手。
那麼她爲什麼會從A市跑到了海盜窩去?
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被劫的呢?
聶然坐在那裡,眉頭皺得緊緊的。
“好了,你別一直盯着她看了,她有什麼好看的,你不如多看看我,我都被你無視了一個多小時了。”霍珩見她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像是老僧入定一樣地盯着那女孩子,言語中略帶委屈地道。
“別吵,讓我想想接下來要怎麼辦。”聶然毫不留情地伸手地推開了要求抱抱的霍珩,又坐在那裡開始入定了。
被拒絕的霍珩泄氣似地坐在旁邊,他又不敢強制地把人摟過來。
因爲就按照現在這妮子的專注度,他覺得自己但凡敢這樣做,肯定被撓一臉。
於是,妻管嚴的霍家二少只能轉移了對象,目光中帶着些許殺伐的意味恨恨地瞪了一眼那昏死過去的女孩兒。
要不是那女孩兒,他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過了幾個小時以後,船隻已到了碼頭。
可躺在那裡的女孩兒還是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
冬末初春的天色依舊黑的很快,沒有燈火的碼頭黑漆漆的一片,周圍只有零星的幾個路人。
其中一名海盜從遠處將車子開了過來,聶然和霍珩兩個人便率先下船,鑽入了車內。
其他幾個海盜則將那女孩兒準備攙扶上車,接着車子便駛離了碼頭,朝着飛機場去。
“先不去機場,找個小旅館。”霍珩看窗外的景色,以及車子行駛的方向,便知道是去機場方向,立刻衝着前面駕駛座的手下說道。
那駕駛座上的海盜一聽,以爲二少這是迫不及待了,所以想就地找個地方把這個女孩子給解決了,於是連忙點頭應了下來,“哦,好的。”
接着就調轉了方向,找了個小旅館。
但只有坐在他旁邊的聶然知道霍珩這樣做,是因爲無法帶這一個衣不蔽體,還昏昏欲睡的女孩子上飛機。
這才就近找了地方,先打算把她弄醒再說。
車窗外的路燈不停地掠過車頂,車內的空間明明滅滅着。
過了不知多久,車子總算停在了一間小旅館前。
那間小旅館的招牌上紫色和粉色的熒光燈一閃一閃,帶着些許曖昧的氣息。
霍珩讓一個海盜將外套脫下來給那女孩兒穿上,以防走進去的時候被人發現這女孩的狼狽樣子而報警。
然後再讓海盜攙扶着她走了進去。
坐在前臺招待的中年女子嗑着瓜子看着電視劇。
一看到人來,本沒怎麼注意,因爲大多來這裡的男男女女無非就是開個兩三個小時的房,樂呵一下子。
可當聶然登記好了住房信息之後,那羣人準備上樓的時候,那中年女人發現一女孩子昏沉地搭在海盜的肩上,那樣子好像是沒有意識的。
對此,她不由得問了一句,“這女孩子怎麼回事?”
那海盜張口就扯了個理由,“哦,她啊,剛纔喝多了醉了,這不才開個房讓她休息一下。”
“喝醉了?我看怎麼不像啊。”中年婦女作勢就要上前看個究竟。
那海盜嚇得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要知道這女的就這一件衣服擋着,裡面的衣服早就被高老大撕得差不多了,要是湊近看,肯定是要發現的。
而這時候聶然立刻上前將那名中年婦女給擋住了。
她笑着一把拽住了那女人剛伸出的手,“阿姨,咱們都是年輕人玩兒一玩兒罷了,你看你開這個店不就是讓我們年輕人玩樂的麼,何必弄得那麼真呢。”
那名中年女人聽到聶然這麼說,便知道那女孩兒果然有問題,她尖着嗓子道:“喲!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萬一你們在我這裡弄出人命來了,我這店還怎麼開。”
“不會弄出人命的,我們會很小心的,放心吧。”聶然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票子順勢塞進了那女人的手裡。
在朦朧的燈光下,那女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錢幣,頓時樂開了花,但隨後她就恢復了剛纔的額樣子,像是很勉強地道:“這……好吧好吧,那你們可別太折騰了,要是真有問題,到時候我可兜不住。”
那故意拿喬做作的樣子聶然就當做沒看見,應答着,“一定一定,我們一定不會讓您爲難的。”
被放了行,霍珩和聶然帶着那幾個海盜上了二樓,等到把人丟在牀上之後,那羣海盜和和霍珩又說了幾句話後,這才徹底告辭離開。
那樓下的中年女人看那幾個男的才短短几分鐘就結束,嘴角立即掛起了一抹譏笑,“嘖嘖,看着人高馬大的,原來中看不中用啊。”
說完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繼續看起了八點檔的狗血電視劇。
而樓上的聶然等人一走之後,那張平靜的臉就開始陰沉了下來。
霍珩見到之後,笑着從後面擁住了她,“怎麼,還跟自己生氣呢?”
“你還說什麼正常人應該有的情緒,看吧,就爲了這傢伙,生出了那麼多事兒。本來我們早就可以走了!”
剛纔快要到碼頭的時候,原本聶然想找個地方把她直接丟掉的。
就是這傢伙非要說帶着她一起走,說是做戲要做全套,不然當着那羣海盜把人丟在那裡,肯定要起疑之類的,這才把人帶到這裡來。
霍珩擁着她不撒手,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窩處,“可是後來也在您葉小姐的英明神武下,全部解決了呀,還爲傅老大搶了一艘大船。”
“到底什麼時候走。”聶然沒心情和他在這兒摟摟抱抱,催促地問道。
霍珩被她一推,順勢站直了身體,說道:“現在啊,那羣海盜應該已經離開了,我們也沒必要繼續留在了。至於那個人,我看她可能還要昏睡一段時間纔會醒,等醒過來了她應該能自己離開。”
“那走吧。”聶然不耐地就要作勢去開門走人。
可正當他們兩個人準備開門離開的時候,結果牀上的人居然醒了過來。
而且當她睜眼的那一瞬,很是機警地從牀上坐直了起來。
那混沌的大腦在看到門口那兩個模糊的人影時,冷聲質問道:“你們是誰!”
等隨後看清楚房間的環境之後,她又皺起了眉,虛弱地問:“我這是在哪裡?”
聶然剛握着門把的手鬆開,冷冷回答了一聲,“在G市的某間小旅館。”
“G市?”牀上的人一聽到這個詞,不知道哪兒不對勁了,立刻就從牀上一月二次,“Shit!你爲什麼要把我帶回G市!”
她看上去精神並不好,才下牀腳下就踉蹌地要摔倒,最後一下子摔倒在了牀上。
“Shit?我救了你,你居然和我說*?!”聶然本來就心裡不爽爲了這個女孩兒弄出那麼多事情,現在聽到她的責怪,那小臉冷得猶如一塊冰。
站在旁邊的霍珩就知道那女孩兒踩雷了。
居然昏頭昏腦地對聶然說這種話。
果然,聶然當下就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後領子並且從牀上拖了下來,“來,我現在把你重新帶回海盜窩去!”
那女孩兒此時沒有一點招架之力,當真就被聶然一把拖了下來。
聶然拖拽她的時候可一點都沒手下留情,拖下來的時候一下就那她給撞在了桌腿,肩上那疼痛總算讓那女孩兒清醒了起來。
能在G市分明已經表示自己已經脫離了海盜的狼窩了。
而且剛纔這人也說救了自己。
這女孩兒也自知說錯了話,念在他們救過自己的份上,她吃力地掙扎地從地上爬起來,對聶然和霍珩說道:“快走!你們快走!”
聶然眉頭微微皺起,和霍珩對視了一眼。
她爲什麼催他們兩個快走?
“你們不要管我了,快走,快走啊!”那女孩兒單手撐在桌面上,對他們兩個人低吼了起來。
她身體很虛弱,聲音自然也大不了幾分,但那冷厲的眼神裡寫滿了焦急和不安。
聶然輕皺了下眉頭,當下就轉身抓着霍珩開了門準備朝樓下走去。
可惜,纔打開房門,就聽到樓下“哐當——”一聲撞破門的巨響。
聶然和霍珩兩個人頓時停住了腳步。
接着就聽到樓下那個中年婦女地喊叫聲,“你們幹什麼,大晚上的砸門,還有沒有王法了!”
一男人凶神惡煞地道:“王法?老子就是王法!說,有沒有一個女的來過這裡!”
“女的?來我這兒的男男女女那麼多,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個女的。”
“裝傻是不是!”男人憤怒立即就是一個巴掌,“老子可以百分百確定人在這裡,要是找不到,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說完他就對身後的一干手下下令道:“給我查!”
身後那羣人驟然四散開來,開始搜查了起來。
那中年女人被一巴掌打翻在了地上,捂着臉滿臉的驚恐。
“來了,他們來了!你們快走!”那人在聽到那聲音時就朝着窗口望去,在看到那幾輛熟悉的車輛之後,就作勢要來趕他們走。
聶然也不想捲入這種事情,當下就摟住了霍珩走到了走廊的盡頭,隨即一把將他推到牆上,扳過臉,墊腳就親了上去。
霍珩心裡哀嘆,爲什麼每次這小妮子主動的都不是時候呢!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有她的吻,他也沒什麼心思啊!
可又不能不配合着,只能摟着她猛地一個旋轉,將她扣入自己的懷中,狠狠地吻了一下,以示懲罰。
樓下的人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就跑了上來,他們將所有的門全部踹開。
裡面的男男女女聽到這一變故之後,嚇得尖叫連連,各自從屋內衣衫不整地跑了出來。
聶然和霍珩也裝作受到驚嚇的小情侶藉着機會跟着人羣跑了下去。
誰料纔到樓下,縮在角落的中年女人一眼就看到了他們兩個人,發瘋地道:“他們!是他們!就是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她喊得賣力,立刻就驚動到了那羣人。
聶然沒想到這女人敢出賣他們,她和霍珩兩個人拔腿就朝着門外跑去。
可門口守着的人在聽到那中年女人的尖叫後就及時就把門關上,打算來個甕中捉鱉。
聶然和霍珩兩個人立刻和那些人在大廳內糾纏了起來。
而這時候樓上的人似乎是發現了那女孩子,很快樓上也乒乒乓乓的響起了打鬥的聲音。
在這麼虛弱的情況下居然還有體力和人廝打,這女孩子倒是厲害啊。
聶然暗暗地想着。
沒一會兒她和霍珩就從那羣人打開了一個缺口。
恰巧這時候,樓上的那女孩兒從上面踉蹌地跑了下來,看樣子是不敵那羣人逃下來的。
但她看到霍珩和聶然兩個人因爲自己困在大堂的時候,她咬牙衝進了包圍圈,將那羣人給擋了下來,然後對他們兩個說道:“快走!快!”
聶然看她擋在前面,也不多說什麼,轉身就拉開了大堂的門和霍珩衝了出去。
裡面那幾個被糾纏而分不出身的人馬上喊了起來,“還有兩個朝門外跑了,快去追!”
剛從樓上跑下來的人聽到之後,連忙就往門外跑去。
可惜被那女孩子一腳將門給踹上了,整個人擋在門口。
從屋內成功逃脫出來的聶然和霍珩直接上了一輛他們的車,在啓動車子的時候,聶然坐在駕駛室內問身邊的霍珩,“你覺得她這招欲擒故縱玩兒的怎麼樣?”
霍珩不由得看了一眼屋內正糾纏打鬥的重重疊疊的人影,回答:“很真實。”
是的,很真實!
那女的似乎是爲了不想牽扯到他們兩個無辜的人,所以以一人之力抵住了那羣男人。
在那種情況下,她虛弱地連走路都在搖晃,竟然敢這樣做。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聶然真是不得不佩服她了。
那應該是抱着必死的決定替他們擋下來的吧。
“怎麼樣,要不要去救她?現在還來得及。”霍珩看出了聶然的猶豫,對她笑着問了一句。
聶然猛地回過神,丟下了一句,“不救。”
隨後便啓動了車子,快速地往滑入了道路之中。
他們所在的旅店處於整條街的最末端,要想出去,必須要繞過那間小旅店纔可以。
聶然在繞過了一圈之後再一次地回到旅店正門口的時候,看到那女孩兒被人一腳從旅店的玻璃門內踹了出來,狠狠地摔在了大門口。
“最後一次機會咯。”霍珩坐在副駕駛上又提醒了一句道:“剛纔她可是有幫你擋了那一羣人哦。”
隨着霍珩那一句句的提醒,聶然臉上的神色變得越發的難看了起來,忍不住就喝了一聲,“閉嘴!”
可訓歸訓,最後還是咬着牙方向盤一打,將車子調轉了一個頭。
隨即一個急剎車,車子穩穩當當地就停在了那女孩兒的身邊。
“上車!”聶然對她冷冷說道。
那女孩兒本來趁着被他們踹出來之際立刻跑路,卻轉頭就看到聶然的車子擋在她的面前,於是英氣的兩道眉馬上就擰了起來,“你們怎麼還不走!快走!”
“我讓你上車!”聶然驟然提高了幾個音調,冷呵了一聲。
那女孩兒一愣,看那羣人已經衝了出來,也不再糾結,立刻打開了車門鑽入了車內。
車子很快就再次啓動了起來。
聶然一腳油門,車子猶如離弦之箭飛射了出去。
緊跟着追了出來的那羣手下們見車子已經滑入了車流之後,連忙吩咐身後地人說道:“快,快上車,給我追!”
兩輛車就這樣在車流之中互相追逐了起來。
聶然的車技自然是比那羣人要好太多了,在*點的繁華街道內,她見縫插針地快速的一路朝着前方行駛而去,沒有任何的停頓猶豫。
而身後的車輛就沒那麼好運了,只要但凡想要有超車的行爲,就會馬上被旁邊的車輛給截住,以至於最後聶然的車子早已過了紅綠燈,不見了蹤影。
“操!”跟丟了那羣人忍不住砸了一下車窗,罵了起來,“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就在眼前的車你都能給我跟丟!”
“對不起,大哥……”
“對不起個鬼,還不快個我查!”
這邊的那羣人還堵在車流之中,那邊的聶然他們早已拐了個方向往清冷的小路駛去。
坐在後座的那女的時刻盯着後面的車輛,等確定已經把他們徹底甩掉之後,她才鬆懈了一口氣,半癱在了座位上,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爲什麼那羣人要追你!”聶然目視着前方,徑直地問道。
那女的停頓了幾秒,才說道:“我弄丟了他們的東西。”
聶然能感覺到她那幾秒的遲疑,很是篤定,“東西?是貨吧。”
後座的那女的瞬間機警了起來,用一種戒備的眼神看着她。
此時聶然都不用轉過頭去,都能想象得出那女孩兒現在看自己時那冰冷的眼神。
“哐——”
突然之間,一輛車從拐角處衝了出來,直接就朝着他們的車就撞了上來。
幸好聶然及時反應過來,油門一腳踩到底,讓那車子只是撞在了車尾處,而不是車身上。
要真撞在車身上,估計現在車子已經被撞翻了。
被撞到車尾的車子在原地小小地打了個轉兒後,聶然又踩了一腳油門,車子瞬間提速朝着前方快速行駛而去。
身後的車輛也立刻緊跟了上來,
聶然看了一眼後視鏡裡那緊追不捨的人,原本輕鬆下來的神情立刻凝重了起來,“這車裡應該有定位儀,趕緊找出來!”
她專門挑選了一條小路走,沒有監控器,並且甩掉他們也已經有五分鐘之久了,她拐了那麼彎道,不可能那些人還能追的上來。
除非他們有定位儀可以隨時跟蹤監測。
車後座那女孩兒經過聶然一提醒,眼底一片冷光,“不是車上,是我身上,皮下定位。”
聶然倏地擡頭看向了後視鏡裡的人,怒罵道:“靠!你他媽不早說!”
皮下定位?
這女孩兒到底什麼來路,竟然還有皮下定位?!
副駕駛座上的霍珩在聽到皮下定位四個字後神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有什麼辦法可以蔽屏掉。”
那女孩兒搖頭,“沒有辦法,我只要一出現在G市,他們那邊就會有提示,任何角落他們都能查得到我。”
聶然這下明白了,爲什麼剛纔她一聽到自己在G市的小旅館內就像是戳到了神經線一樣地從牀上跳起來。
也明白爲什麼那麼多人會在那麼快的時間就能找上門來。
原來她是被監控着的。
“砰——”一聲槍響打斷了她的思緒。
聶然驟然回過神,發現車外的後視鏡已經被打碎了。
該死!
她和霍珩都是剛從海盜窩裡出來的,準備隨時上飛機的,哪裡會帶槍。
現在被槍這樣掃射,除了躲被無他法。
立刻,她腳下的油門一腳踩到底,爲了能夠逃離他們槍支的掃射,聶然立刻調轉了方向,開始朝着大路行駛而去。
在人多的地方,那羣人應該不敢這麼囂張地開槍。
“方向盤打左!”身邊的霍珩緊盯着身後的車輛,在看到那右側一隻黑洞洞的槍支從窗口露出時,他連忙對身邊的人下令道。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聶然的方向盤纔剛往左打時,那顆子彈正巧飛射了出來,打在了右側的地面上。
“右!”
又是一聲令下,聶然馬上轉了方向,再次成功避開了一顆子彈。
在聶然和霍珩兩個人之間緊密的配合下,他們的車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
“前面是一座大橋,你往大橋方向行駛。”車後座的那女孩兒在辨認出了周圍的環境和地址之後,對聶然說道。
聶然本來就在找人多的地方,聽到她這樣說之後,腳下的油門一腳踩到了底,車子便開始往大橋的方向而去。
離大橋越近,車流就開始多了起來。
黑色下,整個大橋被熒光燈給包裹了起來,煞是漂亮。
在進入了大橋後,後面的人果真收斂了起來,不再對他們開槍,但車速卻提高了不少。
只要他們不開槍,她就有辦法甩開他們。
但是就在這時,車後座的那女孩兒用力推開了車門。
聶然沒料到這一變故,還沒有開口制止,就聽到那女孩兒在風中說了一句,“多謝。”
隨後整個人朝着車外撲了出去。
“喂!”
聶然心頭一緊,轉頭就朝車外看去。
她的車速可不低,萬一後面的追上來把她給直接碾死了怎麼辦!
這丫頭是瘋了嗎?!
不過,好在那女孩兒應該是算好了車流量的,她撲下去的時候後面的車輛都距離很遠。
她有跳的那麼猛,骨碌碌了好幾下就撞在了大橋的鐵柱上。
隨後她也顧不得疼痛,爬上了欄杆,一躍就從大橋上跳了下去。
她這樣匆忙的跳江,嚇壞了路過的那些車主,那些看到的車主們連忙打電話報警。
“這女的跳完大海跳江河,也不知道這回誰能把她打撈上來。”沒有了定位儀聶然自然不需要那麼着急忙慌的逃跑了,她望着那一抹從大橋上跳下去的黑影,禁不住感嘆了一聲。
“反正不會是我們。”霍珩也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接着便收回了目光,“行了,這回我們該去機場了,不然真趕不上飛機了。”
聶然看了一眼時間,一腳油門飛馳而去。
等到了機場,廣播裡已經開始準備要旅客登機了。
聶然先去洗手間將面具換下,隨後和霍珩兩個人很快辦了了登機檢查,順利地登上了飛機。
一到了飛機上,聶然纔有種終於結束了的感覺。
“累了就睡會兒,這兩天你在那裡都沒好好休息過。”霍珩替她拿了一條毛毯,想讓她好好休息。
解決了那個女孩的聶然心情總算輕鬆了下來,靠在了椅子內就閉目眼神的小憩了起來。
夜間的飛行,飛機上的旅客們多少都有些睏意,整個機艙內很是安靜,有些甚至已經關了燈準備眯上一覺。
過了幾個小時之後,等到空姐甜美的嗓音從廣播響起時,頭等艙內的人這才紛紛醒了過來,等飛機徹底着陸之後,那些人才站起來依次下了飛機。
機場外,霍氏的司機早已帶人等候多時。
一看到霍珩出來,馬上迎了上去,替他開了車門。
“二少,老爺已經在家裡等您了。您看您是先回家還是有先有別的安排?”司機坐在駕駛座上,在啓動前問了他一句。
“回去吧。”
“是。”
等到了明確的答覆,司機連忙啓動了車子,朝着霍宅駛去。
等回到霍宅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四點了,一進家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霍啓朗就把霍珩召進了書房內。
聶然本想趁着霍珩在書房,自己就先回房間洗澡去了。
“葉小姐,請留步。”這時候,陳叔卻叫住了她。
被叫住的聶然很是不解地問:“有什麼事嗎?”
“老爺說了,等二少聊完,請葉小姐也進去一次。”陳叔面無表情地陳述了一番。
“我也進去?”
葉小姐指了指自己,又看了肯書房的大門。
對於霍啓朗這個舉動很是疑惑。
好端端的,霍啓朗叫自己幹什麼?
半個小時後,這個疑惑就解開了。
她纔剛走進去,連話都還沒說,霍啓朗就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從桌上遞了聶然。
“霍董事長這是什麼意思?”聶然一下子沒明白他這樣做的意義,皺眉問道。
霍啓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十指交叉地放在了桌面上,“這是多謝葉小姐在阿珩困難的時候還如此不離不棄,特意給你的。原本在過年那天就應該給你的,只可惜那天你和阿珩走的太過匆忙,我沒來得及給。”
聶然一聽到錢,眼神立即亮了起來,“多少錢?”
好像此時什麼都比不上錢來的重要。
一副財迷的模樣。
“三十萬。”
聶然聽到那數字之後,剛還笑眯眯的眉眼立刻一沉,帶着嫌棄的口吻道:“太少了吧,都說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來的更爲珍貴,才區區三十萬,霍董事長有點小氣啊。”
“那葉小姐想要多少呢?”
聶然獅子大開口地道:“好歹再翻兩番。”
再翻兩番?
那差不多就是一百萬!
跟着一起走進去的陳叔忍不住就訓斥了起來,“葉苒你別太過分了!按理說不作爲保鏢,這些事情都是你理應做的,老爺是看在你一個女孩子的份上,這纔給你特別的優待。”
聶然把玩着手裡那張銀行卡,譏笑了一聲,“霍董事長都沒說什麼,陳叔你急什麼呀?又不是花了你錢,瞧把你肉疼的!還是說你和霍董事長的情分已經好到,可以把霍氏共享的地步了?”
這話分明帶着不懷好意地挑撥。
陳叔怒聲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霍氏是屬於霍家的,怎麼可以共享!你不要亂說話!”
聶然聳了聳肩,並不和他爭辯。
“好了,葉小姐不過是年輕人的玩笑罷了,老陳你當什麼真。”相比較陳叔的激動,霍啓朗倒很是淡然。
他隨後又繼續對聶然說道:“這只是我作爲父親給的,至於你的工資你可以親自霍氏名下的安保公司去報道,然後拿錢。”
“工資不是二少給嗎?”聶然一直以爲她作爲霍珩的貼身保鏢,理應由霍珩給自己。
沒想到霍氏名下竟然還有個安保公司。
“如果阿珩願意他可以另外再給你第三份,但你的個人工資由霍氏安保公司名下給你。”霍啓朗難得耐心地解釋了一番。
似乎的確對於這次聶然的忠心表現很是滿意。
“二少我這麼辛苦,你可得給我這第三份啊。”聶然低頭就看向了身邊的人。
霍珩微微一笑,“好,這次去海島你也功不可沒,我會另外再給你一份的。”
“哦對,你去報道了之後,就要開始受訓了。”霍啓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對她說道。
聶然怔愣了片刻,“受訓?”
站在旁邊的陳叔點頭替她解釋了一番,“是的,霍氏的保鏢每個星期都要換一批,沒有行動任務的保鏢們就要回到公司訓練,鑑於你是二少的貼身保鏢,所以允許你兩個星期去受訓一次。”
“那一般受訓幾天呢?”
陳叔道:“一個星期,和那些保鏢們一樣。”
他到時候一定要讓那些老師們好好地管管這個葉苒。
非要讓她在那一個星期裡嘗夠苦頭才行!
陳叔心裡正暗暗打算着,卻聽到聶然說:“別啊,既然兩個星期去一次,當然要受訓兩個星期了。”
“兩個星期?”
“你要受訓兩個星期?”
這下不止陳叔,就連霍啓朗也微微帶着些許的詫異和錯愕。
“不可以嗎?”聶然看他們那麼吃驚的樣子,問道。
霍啓朗回過神,扯了扯嘴角,“只要你想,這當然可以了。只是兩個星期的訓練會辛苦,你可以嗎?”
“沒問題。”
“那好,那過段時間你就去報道吧。”
和霍啓朗又交談了幾句之後,聶然就先離開了那裡。
等回到房間喝了杯水,坐在那裡閉目休息了十幾分鍾,霍珩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一進來,他就走到聶然身邊,說道:“你如果想的話,我可以讓你走的。”
雖然不能太過順理成章,但是隻要她想離開,他還是有辦法去解決的。
聶然睜開眼睛,疑惑地道:“我沒想走啊,爲什麼要這麼問?”
“可你不是很想受訓嗎?”霍珩問道。
聶然這才知道他是誤會了。
“我不是想受訓,而是我實在閒的沒事幹,你現在剛剛接手公司,要想有什麼進展根本不可能,距離軍火庫也還有五六個月,一切都需要等待,留在你身邊也只是坐在辦公室裡發呆,還不如抓緊時間去訓練。”
她說的一本正經,分析的也是有條有理的很。
可霍珩越聽眸子就越半眯了起來。
剛一開始他或許還有些相信,但現在聽完她的話之後,總覺得哪裡有些彆扭。
“那爲什麼要選擇去兩個星期呢?”他問道。
聶然裝傻地問:“訓練久點不好嗎?你一直說我體能不夠,我要多訓練才行啊。”
霍珩俯身,雙手搭在了沙發的兩側,慢慢逼近她,“可我怎麼感覺你不是去訓練,更像是是在躲我呢?”
“我有嗎?沒有吧。”聶然眼底微微閃爍了一下,眼神也朝着別處看去。
這讓霍珩越發的肯定了起來,“有!”
“喂!”聶然一時間沒注意,被他撲在了沙發上,下意識地就要推他。
這傢伙腦袋轉得可真夠快的。
竟然一下子就發現了她那些小心思。
好吧,她承認她就選兩個星期的體能訓練,根本不是去訓練,而是去躲他的!
誰讓他不允許自己去別的地方睡,非要把自己安排在同一個屋子裡。
要知道霍珩現在已經是全面解鎖了。
她哪裡敢和他獨處。
那時候在海盜窩裡的時候,他因爲怕不安全,所以才那麼安分。
現在在霍宅裡,誰知道他會不會半夜偷溜進自己的房間。
“不行,你只能在那裡訓練一個星期,然後就給我乖乖回來。”沒有吃飽的二少低頭就要去咬她。
聶然忙不迭的躲閃了起來,“理由呢?”
“理由是,二少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