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招。”疣豬騎士矢量噴口全開,獲得了不可思議的加速度,如流星一般,頂着衝擊裝甲衝撞枯萎玫瑰。
郝運暫避鋒芒,他拉着AC向後急躍。半空中,姿態穩定系統密集啓動,堪堪將他後飛的速度降了下來。
而此時從他下方高速滑過的枯萎玫瑰,以單膝爲軸撐住地面,來了個漂亮的甩尾漂移,瞬間完成轉身。
這時候半空中的枯萎玫瑰,在姿態穩定系統的控制下,才慢悠悠的停下來呢。
佐拉在郝運的背後獲得了一個絕佳的攻擊窗口,疣豬騎士的蓮花已經指向了枯萎玫瑰的主推進器。
“第一招,只有菜鳥纔會打開姿態穩定。”
眼看郝運避無可避,即將被一發帶走。
關鍵時刻,疣豬騎士猛然斜跳。一束能量驚人的鐳射幾乎擦着他的右胸穿過,並在地面上融化出一個深深的洞。
瑪姬的支援炮火在千鈞一髮的時刻趕到,救下郝運。
失去了絕佳攻擊時機的佐拉不以爲意,他拉起AC在空中做無規則變速,規避着瑪姬的鎖定。
不服!
郝運不服氣的跟上,兩支快牙加特林瘋狂開火,彈道像兩條巨鞭纏向疣豬騎士。兩方夾擊下,佐拉不得不打開主推加力燃燒,擺脫郝運的糾纏。
“郝運快跟上,他的全速時間比你短!”瑪姬焦急的提醒,疣豬騎士的變速太快了,已經超過了她的鎖定能力。
AC的主推進器有一個燃料駐存缸。在正常工作時,動力爐中的晶油氫燃料經過矢量點火,釋放出的氫原子被送進冷核反應堆。而釋放了單質氫的晶油失去旋光結構,被輸送到貯存缸中,徐徐供應一級燃燒室的燃燒。
一般而言,AC的噴射功率取決於動力爐的燃料回充速度。但是貯存缸同樣也可以點火,此時它就變成了加力燃燒室。在這種工作模式下,噴射器不顧燃料回充的速度,一次性點燃所有的貯存燃料。
這會令AC剎那間獲得無以倫比的加速度,但是代價同樣巨大。且不論如此巨大的G力對機師是怎樣的負擔,也不論超負荷的噴射器會部分融化,每次都要大修。單說一次性點燃所有的貯存燃料,當這些燃料耗盡之時,AC的推進器會暫時宕機,僅能做純電推機動,直到動力爐回補出最低啓動單位的燃料。
這個回補時長根據動力爐的型號不同,在3到7秒不等。無論3秒還是7秒,在激烈的戰場中,都是九死一生。
郝運駕駛的枯萎玫瑰,搭載的是家園旗下陸合動力的D/KV-3D2動力爐,有一個特性是貯存缸特別大,可以提供較長時間的加力燃燒。
而疣豬騎士的動力爐來自天狼星的經典款Buyra平衡型動力爐。該款引擎屬於泛用型,很好的平衡了燃料回充,電能供給和噴射效率。但是美中不足的是,貯存缸略小,不足以支持太長時間的加速。
機械師瑪姬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高聲提醒在BGM中越戰越勇的郝運。
小哥不言自明,他緊緊咬住前方的AC,不給佐拉任何熄火回充的時間。
“第二招。”
被窮追不捨的佐拉,主推進器很快因爲燃料耗盡而停機,尾部矢量噴管像咳嗽一樣抖動了兩下,不再冒出熾熱的白焰。
失速的疣豬騎士向下墜落,很快被瑪姬的雷達鎖定,而身後不遠處,快牙加特林的彈幕也咬了上來。
在這危急時刻,佐拉還好整以暇的有空授課。
“第二招,菜鳥纔會打開鎖定。”
白色裂隙已經徹底鎖定疣豬騎士,它橫抱着園藝剪鐳射炮的雙手,在火控雷達和反饋激光的計算下,穩定的沿着疣豬騎士的運動軌跡微微校正。
在開火的瞬間,本該跌落地面的AC猛然彈飛,原來是佐拉操縱AC右膝着地,在同時開啓衝擊裝甲。12條早已滿載的電磁導軌一下子就把巨大的AC反方向彈飛。
疣豬騎士沒有使用噴射器,利用衝擊裝甲和地面的反衝完成了一次不可能的瞬間位移。這本來影響不大,不過是再鎖定一次而已。
嚴重的問題在於,這次瞬時機動恰恰好是在園藝剪開火的瞬間,火控雷達被目標的變速一下子帶偏,帶動着園藝剪的彈道也發生了一點點的偏移——
恰好偏到了郝運的射界上。
小哥被迎面襲來的明亮藍光嚇得魂飛魄散,幸好他還在自己的音樂中。鏗鏘的主音再次響起,枯萎玫瑰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來了個懶驢打滾。
“啊,郝運抱歉啊!”粉毛趕緊道歉。
“嚯!果然好身手,我可從來沒在AC上見過這種機動。”
佐拉開着AC好整以暇站在不遠處,趁着這點時間,他早就完成了燃料回充。正好還有點時間,不忘嘲諷一句。剛纔兩人的緊緊相逼,也讓王牌機師略微有了點好勝心呢。
AC並不是說不能打個滾,就像開車時也不是不能翻個跟頭,只是天知道會出些什麼毛病。
枯萎玫瑰這麼一滾,雷達系統頓時不靈光了,或許是撞歪了頭部天線或者鏡頭吧。駕駛艙畫面一片抖動和警報。
“再來!”
小哥不服氣的就要再次啓動AC。
“第三招。”佐拉撇撇嘴,手中早已支起的Akazied投石機,一槍穿了正打算收槍逃跑的白色裂隙。
原來在兩臺強襲AC不停纏鬥的過程中,漸漸摸進了白色裂隙1600碼的範圍內,這已經是Akazied的有效射程。
瑪姬剛纔草率的一槍,已經讓她失去了全部的機會。兩名狙擊手對決,一人先射空,那斷然不會有活路。
“第三招,好好配合隊友,如果有的話。”佐拉笑眯眯的說教起來,“還繼續嗎?”
“不了,我認輸。”郝運老老實實的認輸。
剛纔一陣亂鬥,早已讓他心中的彆扭消了大半。Pacific Rim賦予了他與佐拉等量齊觀的戰鬥經驗,還有甚至超過王牌機師的戰鬥直覺。
繼續打下去,郝運未必會輸,畢竟曲子還沒完呢。他老老實實的認輸,是承認輸在對機甲戰鬥的理解上。這是一個意識形態的問題,與實力無關,與誰站着誰躺着也無關。
郝運有點理解自己以前看的武俠劇,他以前一直以爲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獨孤求敗那麼強,小李飛刀那麼強,是因爲他們足夠快。
和佐拉的對戰,明明他的速度更快,可卻被碾壓。這讓他明白了,獨孤求敗無敵在對劍術的理解上,他站在一個更高的層面上俯視整個江湖。其他人看到的是劍的快慢,而他看到的是劍的侷限。
郝運的行爲很輕率,但是最後的態度卻很端正。佐拉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兩人不再多言,一起退出了駕駛艙。
駕駛艙外,凱莉還好,天真的飲水機小妹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但是薩曼的一張老臉,陰沉的可怕。
剛剛他經歷了一段漫長的人生,無憂無慮的童年,充實快樂的青年,承擔責任的中年,最後在晚年時義無反顧的投身到拯救世界的壯烈事業中。只是他的浴火之路剛剛啓程,郝運的音樂就停了。他的辛酸,他的掙扎,他的堅決和他的菸斗不過是黃粱一夢。
人生啊……他長嘆一聲。
“郝運,剛纔的音樂是怎麼回事?”瑪姬一打開艙門就問起來,任誰都會很好奇,大家都看着秒變王牌的菜鳥。
啊。
他撓撓頭:“我的能力之一啊,應該是在自己的音樂中知行合一。”
郝運半真半假的回答,之所以半真半假,是因爲他自己都不是很明白,怎麼能說的清楚啊。
“這可真是方便的能力。”粉毛羨慕死了。如果知道的就能做到,她妥妥的也是王牌機師。
“不過佐拉前輩真厲害。”郝運虛心低頭,“真是大開眼界!”
溫和的的老闆淡定點頭:“郝運你這麼有天賦,要不要考慮籤一份勞務合同,待遇從優怎麼樣。”
“不了不了。”小哥婉拒,“我在聯盟城鄉委簽過了合同,在外面只可以打臨工呢。”
佐拉莞爾一笑,他招募郝運只是說笑而已:“好了,都看看評分吧。”
模擬艙會在每次模擬對戰後根據機師的操作給出一個分數作爲參考。同時,同一臺AC在駕駛艙的最高成績會被保留。這樣可以激勵後來者打破紀錄,有點像街機遊戲啦。
佐拉的疣豬騎士得分三十萬加,打破了他自己保持的記錄。可見這場對戰也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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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運的枯萎玫瑰得分十七萬,離記錄只有一步之遙。第一名保持者依舊是佐拉。
他跟里昂鬥了許多次,當然也會嘗試駕駛枯萎玫瑰,尋求這具AC的優缺點。
奇怪的是瑪姬的分數。她駕駛的白色裂隙,因爲本次開火的兩槍都不算驚豔,還有一槍險些秒了隊友,所以分數很低,只有六萬分。
最高記錄是四十六億分。
“不對啊。”瑪姬被一長串的零晃花了眼,她敲敲顯示屏,以爲出錯了,“怎麼會有這種分數。”
郝運看到佐拉忽然沉默,想了想,也發現了不妥之處。重要的不是分數,而是:
“怎麼會有白色裂隙的記錄?!”
瑪姬也反應過來了,她驚疑的看着郝運的訓練艙,也就是從拉圖爾的倉庫裡偷出來的那一臺。
“有人曾今在這臺訓練艙使用白色裂隙進行對戰,連線的時候,數據被同步在了一起。”
溫和的大叔解釋完,忽然奇怪的笑了起來。
“好了,大家忙了這麼久,槍還要明天才能到,休息一會吧。郝運你來麼?”
小哥還在沉浸在剛纔AC對戰的回憶中,看到衆人把一張桌子擡到中間,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來什麼?”
“打麻將啊!”薩曼把一盒麻將扣在桌上,理所當然的說道,“凱莉把錢輸光了,你不上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