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出，顏笑笑哪裡還忍心再讓他站在門口，扶着他的胳膊，回道：“我跟你一起進去。”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自己也不是那麼無情的人，總不至於真的眼睜睜看着他尿褲子吧。
楚衡跟着她的腳步一起進了衛生間，在她看不見的角度，他勾了勾脣角，眼底閃過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
停在馬桶跟前，顏笑笑擡頭盯着他，有些侷促：“那個……現在要怎麼弄？”
以前在顏子樂小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有把過屎把過尿，可是和眼前的情況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楚衡垂眸看了她一眼，見她耳根微微發紅，眼底的笑意不禁更濃了一些。隨即，他繼續擺出一副很虛弱的姿態：“把我褲子拉鍊拉開。”
“拉……拉鍊？”顏笑笑低下頭，視線落在他身上穿着的睡褲上，盯着某處找了好半天，鬱悶道，“這衣服好像沒有拉鍊啊。”
楚衡見她這副傻乎乎的樣子，忍笑忍得很艱辛。他輕咳一聲，用沒有受傷的手指了指那一處，提示道：“這裡。”
顏笑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沒有拉鍊，在睡褲的某個位置有一道十多釐米長的縫。她咬咬脣瓣，深深呼了一口氣，“所以呢，我現在要怎麼辦？”
“幫我把‘水龍頭’拿出來。”楚衡看着她越來越紅的臉頰，心中的那股惡趣味就更濃了幾分。
“什麼東西？”顏笑笑起初沒有反應過來，當意識到他在說什麼的時候，整張俏臉幾乎能掐出水來，“你不是還有一隻手可以動嗎，你自己拿！”
讓她這麼幫他？會死人的好嗎？別說是幫他拿出什麼什麼了，哪怕是現在想一下，她都深身起雞皮疙瘩。
“我要是自己能搞定，還要你幹嘛？”楚衡現在完全是一副‘病患是大爺’的口吻。
“可以的，你就一隻手那個什麼，肯定可以的！”顏笑笑沒有動，很堅持地繼續勸說道，“你試試，保證可以！”
“會尿到褲子上的，我是男人，我比你清楚。”楚衡見她緊張又窘迫的模樣，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不過，想想前兩天，她和頭狼那麼親密，他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心頭的那口惡氣藉機發出來。
顏笑笑聽了這話，反倒來了主意：“要不你直接坐在馬桶上，就像平常蹲大號一樣，那樣衝可以了吧？”她覺得自己真是聰明絕頂，纔會想到這麼棒的辦法。
“不要。”可是某男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爲什麼？”她仰起頭，烏黑的眼睛瞪着他反問。
楚衡睨了她一眼，傲嬌道：“那個姿勢太傷自尊了。”
大哥，都這種時候了，一泡尿都憋兩天了，萬一真的尿褲子裡，哪裡還有什麼自尊可言啊？
“你現在不是情況特殊嗎？將就一下會怎樣，又不會死？”顏笑笑真是無語了，這個男人真是夠難伺候的。
“將就也要看是什麼事。”楚衡見她不願意，直接放大招道，“如果你真的不願意，那我也不勉強，大不了就是尿褲子。要不然就這麼一直憋着好了。”
顏笑笑正想再開口，可是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聽他的聲音又悠悠地從頭頂上方傳來，“上次看新聞說，有個女的憋尿導致膀胱破裂，差點兒連小命都丟了。”
好吧，顏笑笑承認這則新聞她自己也有看到。
還能怎麼辦呢？他這是以命相脅了。
不過想想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只要把他想象成是放大版的顏子樂就好。想到這裡，顏笑笑一咬牙，一狠心，將手朝他的褲子方向遞了過去。
心在顫，手在抖，當指間碰到睡褲那柔軟的面料時，顏笑笑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手了。
不行！不行！她還是做不到啊！
然而，當她準備將自己的手縮回來，臨陣脫逃的時候，男人已經及時出手握上了她的那隻手。
“你幫我把褲子拉住。”他低聲說了一句。
“哦。”顏笑笑覺得如果此時在她臉頰上放兩隻生雞蛋，估計半分鐘就可以變成熟雞蛋了。她咬咬牙，依照他的話用力將那道縫扒拉開來。
楚衡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欣賞她此時臉上的表情。
“別亂動，也別鬆手。”
顏笑笑哪裡敢動啊，這裡是高壓雷區好嗎？她的手指還在無法控制地發抖，眼睛早就閉得緊緊的，同時她後脊背繃直，整個人動作僵硬得就像是一個沒有思維的殭屍。
不等她回話，耳邊就傳來嘩嘩嘩的水聲，她當然知道這是某人在釋放自己體內多餘的水分。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把自己的兩隻耳朵給堵起來。因爲這聲音就好像是炸在她的耳邊，只炸得她心驚肉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水聲終於由小轉無。可是顏笑笑卻因爲維持這個動作時太過緊張，而一時間忘記放開抓在褲子上的手了。
“我好了。”楚衡看了一眼似乎正在靈魂出竅的某女，心情莫名地大好。
顏笑笑沒有動，依然保持着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表情。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楚衡，而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
“我說，我好了，你是打算就這麼一直抓着我的褲子不放嗎？”楚衡見她沒有反應，不禁提醒了聲音打趣她，“當然咯，你如果想保持這個姿勢，我也不介意。”
“啊、你已經好了嗎？”顏笑笑這纔回神，睜眼對上男人戲謔的視線時，立即縮回自己的手，好像剛纔抓着的是燙手山芋。
“雖然你走神了，不過，我還是想誇你一句，”楚衡目光灼然地盯着她，微微傾身靠近她的面前，勾脣緩緩吐出四個字，“幹得漂亮。”
顏笑笑望着突然與自己拉到好近距離的俊臉，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她飛快地轉過臉，躲開男人的視線：“好了就繼續回去躺着。”
說完，她悶頭就往外走，想要逃離這個讓她非常不自在的衛生間。
身後楚衡的聲音緊追而來，有點撒嬌的意味：“我走不了，你不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