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整個大殿裡,靜得只能聽到兩人心跳的聲音。
額頭上的冷汗不斷掉落下來,龍王吞了一口唾沫,連忙將孔雀翎送回到嚴武的手中,恭敬的說道:“迦倻海使者,居……居然是龍國的國師大人,哈,這可真叫朕刮目相看的啊,國師,你,沒開玩笑吧?”
“迦倻海有難,臣作爲迦倻海一員,自然也應該爲迦倻海出力。王上,臣懇請王上,借兵五萬。”靜靜的看着前方的人,嚴武不在說話了。
他在等着,等着龍王會怎樣回答。
“不借!”冷冷的咬着牙齒,龍王轉身一把掀開身後的玉瓶,怒聲道:“國師,你做得好,身爲迦倻海的使者,又在龍國做事,龍國的國運你都窺探到了多少,是生是死,是存是留,你都算好了吧!現在,連着退路也都找好了!”
“哈,迦倻海使者,這麼大的來頭,我區區龍國又怎麼收留得了你,龍國,還真被你握在手中,耍得團團轉啊!”臉色一變再變,龍王的聲音更加的冷了。
這樣戲耍他們龍國,有意思嗎?迦倻海雖然是新勢力,但他們少有接觸,偶爾纔會碰面,對於那些東西,他龍國從未接納過。可笑的是,那個他可以信得過的人,居然是迦倻海的人,迦倻海藏在他龍國的奸細!
什麼國家大事,他都跟眼前的嚴武商討,龍國的命運他也完全掌握在手中,借兵五萬,那是當真想滅了他龍國嗎!
“王上!”沉重的聲音迴盪在大殿內,那冰冷的氣息蔓延,就連外面守着的侍衛,都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這嚴武國師到底說了什麼話,以至於王上會如此的氣憤,連瓶子都砸了。他們也只能在外面,屏住呼吸站着,祈禱能聽到什麼。
失望的看着龍王,嚴武更是苦聲一笑,嗓子眼處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着一般,他開口道:“原來臣在王上心中,是這樣的人?”
“不是嗎?那你告訴我,爲什麼要隱瞞身份呢?既然是迦倻海的人,又爲什麼要來成爲國師!”一腳將眼前的花瓶踹了出去,龍王的雙手緊捏,臉頰上的青筋都快爆了出來,他隱忍着,盡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
最相信的人背叛自己,那是怎樣的一種絕望!可是,爲什麼眼前的這個人,會用這種無辜,失望的眼神看着他。難道現在不應該是他失望嗎,對這個國師失望!
“哎……”無奈的嘆息着,嚴武緩緩站起身來,他挽起衣袖,將胳膊露出,那手肘上,一條醜陋的痕跡像是蜈蚣一樣,跟隨着他一輩子。看到這條疤痕,龍王也沉默了下來,他咬着牙齒,並未再說什麼。
“看來王上還記得這印記,那臣不算輸了。”柔聲一笑,嚴武繼續說道:“王上只怪臣,身爲迦倻海的使者,又爲何要身居龍國?那臣來告訴王上,從一開始,臣就是龍國國師,只是因爲誅殺太子,被龍國追殺,才被迦倻海收留,逃過一命!在先皇去世後,臣接到王上的密信後,從迦倻海脫離,助王上登基。至始至終,臣都只爲龍國效力,迦倻海,那是臣所暫居之地。”
“你說什麼?”雙眼一沉,龍王偏頭看着嚴武,當年不是嚴武自己退隱的嗎,怎麼會出現追殺一事,這其中,到底還有什麼隱情?
輕聲一笑,嚴武揹着龍王,腦海中的回憶就在眼前,就像是昨天一般,揮之不去。
“那麼王上聽好了,臣作爲龍國國師,絕對不會欺騙王上。這件事,得從很久很久之前說起……”
久到那賊膽大的慕蒼雲,敢竊取他們龍國皇宮裡的寶物,還妄想偷走的時候。
經過重重篩選,嚴武終於成爲國師候選人之一,滿皇城上下,歌舞昇平,爲慶祝着新選出的候選人而設宴,只不過嚴武身體不適,提前回去休息了。
進入房間後,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在房間裡,他早上出門前還疊得好好的牀鋪,如今已經變得亂七八糟,剛使用過的帶血繃帶掛在一旁,他有些害怕,拿起一旁的臉盆護在自己的身前,看着牀榻上凸出的形狀,直接上手就朝着裡面拍去。
“打你打你!”一口氣砸了幾下,嚴武掀開被子,只是裡面的,居然是他的枕頭。不等他反應過來,脖子上猛地一疼。
那跟猴子一樣靈敏的身影竄出,拿起早已經準備好的繩子,直接把他五花大綁了起來。
“你,你是什麼人啊,到宮裡來做什麼,你身上流血了,我幫你止血吧,別這麼捆我啊,我怕疼,輕點輕點,要不我來幫你綁吧,別打我臉啊!”看着那忙活着的人,胸口上還帶着鮮血,被刀砍傷的傷口還流着血,整個人的氣色也不怎麼好,長期的營養不良,讓他看上去更加的瘦弱。
可笑的是,他居然被一個瘦弱的小子打趴下了。
“閉嘴!”冷着臉,綁着的人直接揪住繩子,把他提了起來,雙手雙腿直接綁在了牀腳上,無論怎麼都動彈不了。那熟悉的手發,真的讓嚴武懷疑,這小子這樣做過很多次了。
“我沒銀子的,唯一值錢的就是那邊抽屜裡面的金釵,你要的話拿去吧。你能別動了嗎,你又流血了,滴我臉上了!”在牀上掙扎着的嚴武,看着近在咫尺,還滲着鮮血的傷口,他不由地全身一寒,這傷口太深,跟宮內暗衛所佩戴的大刀相似,眼前的人,是被暗衛傷到的?
那,他是來皇宮做什麼的,壞人?
做好這一切,坐的人才按着自己的傷口,冷淡的看了一眼嚴武,將包裹纏好,伸手就去拿衣服。
也許是動靜太大,外面的護衛敲打着門,疑惑的問道:“嚴武大人,出什麼事了?”
“刷!”坐着的人臉色大變,立刻翻身而起,拿過被子蓋在嚴武身上,手中的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自己則是躲在被窩裡,低聲道:“老實點,按我的意思回答。”
“我沒事的,怎麼,外面出什麼事了,好吵?”不等他繼續說下去,嚴武已經開口問道,那聲音自然無比,絲毫沒有受到身邊就的人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