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羣迅速聚集着,看着木樁上追逐着的人,特別是風輕歌拽住慕蒼雲的衣服,扒拉着他的大衣朝着前方跟着踏出的笨拙動作,引得四周的人哈哈大笑。 ()上這姻緣樁的人,哪一個不是牽着手朝着上面走的,難得見一對,還是這樣打鬧着上去。
抱着孩子的兩人路過人羣,只在擡眼看的瞬間,秋荷的瞳孔緊縮,連忙朝着前方擋出,着急的說道:“博哥,我的東西好像落在剛纔的求子廟裡了,能陪我一起回去拿嗎?”
“走吧,這兒可真熱鬧呢。”賀蘭博一愣,看着懷中睡熟的孩子,溫柔的將他抱在懷中,頷首道:“走吧,秋荷。這也看得差不多了,出來後咱們就回去吧,免得他們擔心。”
“好,好,等拿了東西,再回去。”嘴角的笑容有些不自然,看着朝着前方走着的賀蘭博,秋荷回首朝着木樁上的兩人看去,那熟悉的身影,她又怎麼可能忘記呢?風輕歌,慕蒼雲,他們兩個居然到了炎國!
她跟賀蘭博連孩子都有了,就算她醒了過來,也不能在搶她身邊的人了。賀蘭哥哥已經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她絕對不能再讓他們靠近她的賀蘭哥哥。
“嘿,抓住了!慕蒼雲,你再跑啊,我……”一個木樁兩個人站着本來就擠,風輕歌身子不穩,連忙抓住慕蒼雲的衣服,手中的毛筆立刻朝着那一張熟悉的臉上畫去,恨不能直接在他的臉上畫個小烏龜出來。
只不過剛剛擡手,那兩道並肩而行的身影,就這樣出了人羣,熟悉的微笑洋溢在他的嘴角,那麼的暖。
“看什麼呢,你說,掛哪?”前面已經無路可走,他們已經登上了這裡最高處。取過上方的風箏,慕蒼雲順着風輕歌的目光看去,那談笑着的兩人,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他嘴角向上一勾,用風箏擋住風輕歌的路線,單手握着自己寫的姻緣繩,朝着樹枝上綁去。
手中的風箏落下,打在風輕歌的姻緣繩上,那模糊不清的絲帶落下,驚得她連忙接住風箏,卻沒辦法再抓住被風吹走的絲帶。
“我已經寫好了你的名字,你呢,不添上我的名字嗎?”輕聲一笑,慕蒼雲把風輕歌護在懷中,握住風輕歌微微顫抖着的小手,拉着絲帶道:“我教你,怎麼寫我的名字。記住了,慕蒼雲三個字,不是鴻哲,也不是賀蘭博。”
小手被慕蒼雲握着,抵在絲帶上,還沒來得及暈開,那熟練的大手勾着她的手指,在薄薄的絲綢上寫下,慕蒼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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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鴻哲,也不是賀蘭博,最終跟她綁在一起的,是身後的男人,慕蒼雲。
無論她經過了什麼,錯過了什麼,有所遺憾,但她還是等到了自己最愛的人。遲到的,慕蒼雲。
“慕蒼雲。”看着由自己的手寫下的三個字,風輕歌柔聲一笑,點頭道:“知道了,慕蒼雲!不過,看到了熟人,我想,還是得下去打個招呼纔好,你說呢?”
“自然。”捏着風輕歌的小臉,慕蒼雲摟着她的腰肢,身形一展朝着下方落着。就在前方的兩道身影,走得有些倉促,就好像是在逃避着什麼一般,加快了步伐,朝着求子廟裡去。
風輕歌倒不着急,跟着慕蒼雲慢悠悠地溜達過去,正巧,那裡面的兩人出來了。
“博哥,我,我不知道東西在旭兒的衣服裡呢,白跑了一趟。”耷拉着腦袋,秋荷低頭道。
倒是抱着孩子的賀蘭博柔聲一笑,淺然道:“沒事,今兒來廟會就是爲了給旭兒祈福的。我們……在哪見過嗎?”
走出的身影一頓,還抱着孩子的賀蘭博看着前方的兩人,不由地心頭一顫,那女子一身紫金色的長衫,黑髮披在肩頭,紅色的長繩綁着她的頭髮,額前的留海下,是一雙熟悉的眼,那信步走來,帶着的笑容,就好像是一道電流般,直擊他的腦海深處。
“你們!”瞳孔緊縮,秋荷的臉色大變,連忙拽住賀蘭博的手,單手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嬌聲道:“博哥,我頭痛,我想回去休息,我……嘶,好疼啊。”
“頭痛嗎,秋荷?那我們回去吧,來,慢點。”伸手攬住秋荷,賀蘭博對着前方的兩人微微頷首,扶着懷中的人就要離開。
那樣的笑容,真是熟悉啊,若不是這一身打扮,她還以爲鴻哲回來了。賀蘭,沒想到你爲了不見我,寧願接受賀蘭家法,把一切都全部遺忘。既然你選擇忘記,我又何必來打亂你的生活軌跡,讓你活得如此的不安呢。
“凝神丸,能緩解疲勞,治療頭痛。這位妹妹,送給你。”白玉瓶子遞出,風輕歌看着裝着頭痛要走的人,搖頭道:“我們,從未見過。這位公子,認錯人了嗎?”
“喔,謝謝。”賀蘭博當下也不客氣,拿過風輕歌手中的瓶子,頷首謝道:“多謝這位姑娘,姑娘可否告知家住何處,讓我以表謝意。”
噗嗤一笑,不知道爲何,風輕歌特想高呼一聲,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遊兮,鴻蒙太空。看着秋荷的警告目光,風輕歌只是搖頭笑道:“不了,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兩位,是來求子廟祈福的嗎?這孩子挺可愛的,有一週歲了吧?”
“那麼,賀蘭在此謝過了。旭兒今天剛滿一週歲,所以我與內人一起下山祈福,讓姑娘見笑了。”賀蘭柔聲道,無論是眼神還是聲音,都變得跟鴻哲一樣,再也沒有了以前的聒噪,褪去了稚嫩,變得成熟了。
不過,這對於秋荷來說,眼前的人依舊是賀蘭博,但對風輕歌來說,他已經轉變成另外的人了。
鴻哲,賀蘭,無論是誰,只要幸福就好。
就像是她所祈禱的那樣,下輩子,別再遇見她了。她寧願他們幸福的活,也不要看着他們,一個個爲她丟了性命。
鴻哲也好,賀蘭也罷,她的心裡,只容得下一個慕蒼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