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日,南華大學學生迎來了一個狂歡的夜晚,校花宋一菲在這個夜晚用曼妙的舞姿和悠揚的歌聲,征服了整個校園。舞臺之上,宋一菲如同仙子般降臨,優雅縹緲,如在畫中。
木雲飛和韓凝雪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配角,在那一場婉轉動聽的《牡丹亭》表演中,詮釋着杜麗娘和柳夢梅的纏綿愛戀。
然而,就在演唱會結束的時候,宋一菲芳脣輕啓,“就在今天,我們學校的第七食堂開業了,這所食堂是我的一個好友經營,目的就是爲了讓大家在校園之內也能吃盡天下美食。會場結束後,第七食堂會有免費的夜宵,歡迎大家前去捧場、品嚐。”
在播出了這段廣告後,會場帷幕落下,全場之人嗷嗷大叫着,呼叫者宋一菲的名字,然而宋一菲已然退去,於是所有的學生又都涌向第七食堂,去品嚐宋一菲力薦的食堂。
整幢食堂燈火通明,食堂的最外面掛着個上百平方米的巨型橫幅,橫幅上印着的,正是優雅若仙的宋一菲,她淺笑盈盈,左手半舉,她的左邊則是幾個光鮮大字:“第七食堂歡迎您。”不得不說,這橫幅廣告的確非常的有吸引力。
韓凝雪拉着楊雨婧一起,要去食堂裡去分發夜宵,其實夜宵很簡單,只是醉蝦、酥花糕、各式奶茶、冰鎮啤酒等小吃而已,但是這些東西的味道卻是異常的正宗,十分的誘人。
木雲飛沒有跟去,他站在食堂下,看着這三層高樓,拳頭緊緊握了一握,他知道,這裡將會是他創業的起點,不管未來如何,今天他總算跨出了第一步。萬事開頭難,然而困難的地方又豈是隻在開頭?木家的責任成了木雲飛心頭處的一個重擔。端木家族,一百多世,每一世都是手掌重金的財富霸主,這種榮譽,不能在木雲飛這一代毀掉。木雲飛的父親曾經爲了這榮譽,鋌而走險,成爲一代毒梟,卻也最終毀於販毒,木雲飛不會重蹈自己父親的覆轍,但是作爲木家唯一傳人,振興木家卻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
“叮咚……叮咚,叮叮咚咚……”一陣悠揚的古箏聲從夜空中傳來,猶如天籟。優美的音符在空氣中跳着舞,化作一個個精美的圖案,鑽進木雲飛的耳朵裡,於是木雲飛的腦中出現了一幅月下獨舞的場景,天上的明月如玉盤般皎潔無瑕,月光下,竹林旁,溪水畔,一名女子對月獨舞,那優美的身姿連清風都不忍打擾。
木雲飛的嘴角綻開了一個笑容,雖然聲音很小,斷斷續續,但是木雲飛仍是一下子就品嚐出了其中的韻味,他仰頭尋去,一眼就看出,這琴聲正是從文藝綜合大樓頂層傳來。
木雲飛想了想,然後朝着文藝綜合大樓走去,此時晚會已然結束,學生都已奔赴第七食堂,木雲飛進了空蕩蕩的文藝大樓,左右看了看,通往樓上的只有一個奇形怪狀的木質“之”字型盤旋樓梯。
木雲飛從樓梯走了上去,剛到了第二層樓,兩個身穿西服的保鏢便攔住了木雲飛的去路。
宋一菲確實有些保鏢,不過這兩個人有些眼生,他指了指樓上,道:“我是你們家小姐的好友,和她談論一些事情。”
那兩名黑西服保鏢對望了一眼,其中一人搖了搖頭,道:“對不起,小姐在彈鋼琴,不想有人打擾。”
木雲飛嘴角抽動了一下,“彈鋼琴?你奶奶的有點音樂素養行不行?明明是古箏,你竟然說是鋼琴,這宋一菲怎麼找這麼白癡的保鏢,還帶着東北口音?她可真是對牛彈琴了。”
這般想着,木雲飛不由隱隱笑了一下,他隨即止住,道:“我想兩位一定是新調來的,我和你們家小姐真的是好朋友,不信你們可以通報一下福伯。”
那兩個人一聽,其中一人手直接往腰間伸了過去,木雲飛還以爲是拿通話器呢,卻發現那保鏢的手竟是摸上了一把黑乎乎的柯爾特衝鋒手槍,手槍的槍管很長,顯然安裝着***。
木雲飛的眉毛挑了挑,微微有些詫異,這些保鏢的警惕性也太高了吧,換句話說,他們簡直有暴力傾向。
另外一名保鏢見到同伴的動作,手也伸向腰間。
木雲飛冷笑一下,這他媽的哪裡是保鏢,簡直是殺人犯,自己不過就是想見見宋一菲而已,他們卻是起了殺機。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了下來,那兩名保鏢立馬將摸向武器的手收回,木雲飛卻是沒有絲毫放鬆警惕,只要對方一旦有異動,木雲飛纔不管他們是誰的保鏢,先將他們打倒在地再說。
木雲飛的手指縮向袖中,摸了摸袖中的那柄飛刀,那飛刀正是楊雨婧前些日子送給他的,其實這飛刀最開始的主人是孔夢峰,哦,也就是那個追求楊雨婧的刑警,不過這孔夢峰也是太過木訥,送女孩子禮物竟是送了一把飛刀。當然在孔夢峰看來,這把飛刀可是他最看重的寶貝了,完美的造型,純手工工藝,以專業鍛造秘術百鍊而成,鋒銳無比,等等,一般的人孔夢峰還真不願意給。
不過這把飛刀到了楊雨婧的手中後,就成了一把水果刀,楊雨婧只會用它來削果皮,而且這把飛刀太過鋒利,削果皮時還真不太好用。
木雲飛知道了以後,就厚着臉皮要了過來,此刻見到這兩名保鏢如此動作,木雲飛自然而然的摸向了袖間的飛刀。
“怎麼回事?”樓梯上走下來的正是福伯,福伯身後還跟着一個長相挺俊美的青年,那青年身形挺高大,走路時雙腿沉穩有力,一看就知是練家子。
木雲飛忽然發現一個問題,這宋一菲的身邊練武的人可真多,不僅福伯和這年輕人,其實就連宋一菲自己還有他那個長的像女人般陰柔的堂弟,也都會些武功。
“回福伯,這個人要去見小姐,”其中一名保鏢微微躬了躬身,說道。
福伯點了點頭,道:“陸強,陸虎,你們剛來,還不知道,這位是小姐的朋友,以後不需要阻攔。”
那兩名保鏢齊聲答了聲“是”。
福伯走了下來,拍了拍木雲飛的肩膀,道:“上去吧,我要去下面處理點事情。”
木雲飛朝福伯告了聲“謝謝”,便朝着樓梯上走去。
這文藝綜合大樓其實也就只有三層,而這第二三層更是宋一菲的專用場地,因爲當初建造這座大樓的時候,就是宋一菲的爺爺宋董事爲她專門修建的。
木質地板踩上去十分的踏實,幾乎沒有聲音發出,木雲飛揹着手,越往上走,那古箏聲越是清晰,他一步一步,拾階而上,最後來到三樓處的一個大廳中。
大廳的四周均是以玻璃圍成,大廳的前方是一方水池,池中注滿清水,裡面竟然還有水草魚蝦。池子前方的窗戶大開着,天上的明月映照下來,在水中映出一彎明月。
水池之旁,橫擺着一方灰黑色的古箏,古箏前,宋一菲披散着頭髮坐在那裡,一襲素衣,裸足輕吟。
木雲飛呆了呆,隨即那古箏聲戛然而止。
木雲飛知道宋一菲發現了自己,他推開大廳的玻璃門,走了進去,笑道:“你的耳朵倒挺靈,我沒有打擾你的意思。”
“不是耳朵靈,只是你一來,心就亂了,自然也就彈奏不下去。”宋一菲站起身來,她穿的竟然是寬大的戰國時期的那種長袍,白如雪,輕如紗,卻又美如畫。
木雲飛聽了宋一菲的話語,笑問:“爲何我一來,你心就亂了。”
宋一菲看向木雲飛,她的臉,一如池中月光般純淨,“只因爲我修爲還不夠。”
木雲飛見到宋一菲那臉色,一時間也不敢再隨意亂言,他轉頭看向窗外,道:“你很喜歡古箏。”
“它能淨化人的心靈,能讓我在這個浮華的世界裡,守住內心的平靜,”宋一菲走到大廳一側,泡上了一杯綠茶,端給了木雲飛。
木雲飛道了聲“謝謝”,想了想,道:“說實話,你蠻特別的。”
宋一菲赤腳站在池邊,道:“你也很特別。”
木雲飛不解的看向宋一菲。
宋一菲輕輕一笑,道:“你的身手極好,你的中醫醫術不可思議,而且,你一個保安,竟然能聽得懂我的古箏之意,能用鋼琴彈奏出完美的《梁祝》,你不特別嗎?”
木雲飛笑了笑,道:“不,我只是個俗人,我的目標,哦,很簡單,錢,美女,美食,玩樂,如此而已。”
宋一菲的手指在古箏上輕輕撥了撥,道:“俗人?誰又不是俗人?這麼多年來,我費盡心機想要世人接受古典樂曲,我又何嘗不俗?”
“呃……”木雲飛愣了一下,道:“怪不得你的每一場演出裡都有古典演奏呢?”
宋一菲笑了,“其實我不是很喜歡現代流派的音樂,但是爲了能吸引更多的聽衆,我不得不努力學會這些,我的目的,只是想要大家重新對傳統樂曲感興趣而已。從這方面來說,我又何嘗不是個俗人,我的心被我自己的理想所困囿,逃脫不出來。”
木雲飛苦笑不已,道:“若說你也是俗人,那可真是最高雅的俗人了。”
兩個人正說着話,樓下突然傳來“砰”的一聲爆炸聲,接着是兩聲低沉的槍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