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條河。”
“我們找橋還是游過去？”
克里特扛着一把矮人戰斧，轉頭望向海加爾道：“河道不寬，應該能游過去。”
海加爾擡頭望了一眼，沉聲道：“天快黑了。”
“直接游過去吧。”
他剛剛準備下水，便被鄧肯伸手攔住了，鄧肯有點無語地看着他們身上的矮人半身甲，以及沉重的戰斧戰錘飛斧標槍，無語道：“你確定你們能遊得起來嗎？”
海加爾掂量了一下身上沉重的裝備，點頭道：“應該沒問題。”
我游泳超厲害的。
曾經還在北海跟海獸搏鬥過，順帶還睡了一個漂亮的漁女。
鄧肯無奈搖頭，看了看其他人道：“跟我來吧。”
“我們直接走過去。”
說完，他讓其他人把一部分行李交給自己，接着找了塊砂石多的地方，直接深吸一口氣，走入了不算湍急的河道中，雙腳慢慢下陷了大概半米左右，鄧肯憋着一口氣，只用兩三分鐘便從水下直接走到了對岸。
“對哦！”
“我們其實可以走過去的。”
一羣憨憨跟着深吸一口氣，一個接一個走入河底，蠻子的體魄強大，憋不死他們，很快一顆顆人頭便從水下冒了出來。
“我感覺我變得更強壯了！”
烏斯伽在水下亮出了自己的股二頭肌，咕嚕嚕開口說話道：“這肯定是力量之神的恩賜，祂教導我們要追求強壯且健康的體魄。”
“今天我要多做一百個舉重。”
一羣腦子不太好使的肌肉男，好在腦袋不是尖尖的。
——烏斯伽（三星銀灰色）。
鄧肯通過上帝視角瞥了一眼，這些蠻子確實變強了，用打遊戲的說法，砍怪砍升級了。
“克里特，安排他們生火。”
鄧肯將標槍扔給了烏斯伽，吩咐道：“去找找附近有沒有啥獵物，矮人送的東西快吃光了。”
“布魯，你跟着一起去吧。”
“海加爾！”
“酒壺給我，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拿着什麼，那是用來烹飪的料酒。”
蠻子做飯賊難吃。
鄧肯忍不了一點，只能自己做飯，順帶拿了幾瓶矮人的酒去腥調味。按照戰團的規矩，平時他們是不能喝酒的，因爲會降低警惕性，可是海加爾是個酒鬼，也只有鄧肯能稍微約束他一下。
媽的。
下次必須趁着海加爾喝醉了，暴揍他一頓，給他長長記性。
“我沒喝……真的……”
海加爾一臉尷尬地起身，將酒瓶遞給了鄧肯，他其實就是想嚐嚐，潤潤喉嚨，蠻子尊重強者，按照力量之神的教義，體魄健康強壯的人，天生就應該領導體魄孱弱的人。
所以整個隊伍，只有鄧肯跟海加爾的地位是對等的。
因爲他曾經打贏過海加爾。
鄧肯跟這羣蠻子相處久了，也瞭解他們的脾氣，其實他們都不太像是龍與地下城裡面的那種野蠻人，更像是英雄無敵裡面的野蠻人。
就是屬性全加力量攻擊，一點智力都不加的據點野蠻人。
但一羣憨憨，反而比聰明人更聽話。
沒過多久。
就在一行人升起篝火後，烏斯伽和布魯扛着一條大鱷魚回來了，他興高采烈道：“你們看看我找到了什麼？”
一條大概在三百斤左右的鱷魚，夠他們吃一兩天了。
鄧肯拔出匕首做飯，他手藝也很一般，但是比蠻子強太多了。
克里特在旁邊幫忙切肉，海加爾跟布魯在摔跤，其他人在旁邊圍觀，偶爾有人也上陣，三兩下就被放倒了。
鄧肯時不時擡頭看一眼，心中暗自道：“海加爾這傢伙還有點赤子之心。”
“就是環境影響太大了。”
蠻子天生就是這樣的，海加爾也是一個純粹的蠻子。
這就是蠻子的冒險生活。
甚至可以說是一羣好戰的流浪漢，在滿世界尋找榮耀和女人，他們砍人砍怪賺到的錢，根本存不下來，唯一的財富就是強壯的體魄，老練的戰鬥技藝，以及身邊並肩作戰的夥伴們。
就在這時。
維度空間的投影頁面中，突然間一道提示浮現。
——“狂野之心（凝聚中）：你正在逐漸理解野蠻人生活的真諦，千萬年來，無數的蠻族鬥士都是這樣生活的，從簡單的生活中尋找世界的真理，他們的生命雖然很短暫，但卻充滿狂野、自由、不羈的野性，璀璨如天空劃過的一顆流星。”
（人間體的陣營朝着混亂陣營輕微偏斜。）
（狂野之心將略微強化蠻族鬥士的天賦能力，並且提升狂暴後的力量上限，小概率領悟【野性】領域的一絲法則。）
自然神職的下位概念。
野性領域。
鄧肯載入這個人間體，扮演的就是一個蠻子，所以跟其他的人間體也略有不同，砍人，睡女人，都遵循本心，乃至是原始的人類本能。
毋庸置疑，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因爲蠻族鬥士的根源領域之一就是‘野性’。
蠻荒時代。
蠻子只有比其他人更狂野，才能戰勝那些強大的敵人。
他們的戰鬥，其實就是釋放人類作爲‘獸’的一面，內心有太多約束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理解真正的‘狂野之道’。
“看起來人間體原身確實是走錯了路子。”
“他不管怎麼刻苦訓練。”
“只要心境跟不上，理解不了野性領域的真諦，永遠都不可能超越海加爾！”
這有點像是東方的大道三千。
傳奇強者是一種質變，他們不單單需要掌握強大的力量，還必須理解契合世界的某一種根源法則。
投影頁面中，一個火焰般的標記燃起。
——“傳奇之路（激活）：人間體已經開啓了追尋傳奇領域的道路，自身所理解掌握並且契合的根源法則，都將在晉升傳奇後，轉化爲自身所擁有的領域概念。”
（當前點亮的領域爲野性、力量。）
理解、契合、遵循。
知行合一。
鄧肯畢竟有一號人間體的底子在那，對世界的法則理解更深，一下子便明白了晉升傳奇野蠻人的關鍵所在。
其實就是一種突破瓶頸的方式。
甚至有點像是東方的修道者，只不過蠻子追求的道，跟東方思想有很大差別。
別看海加爾他們一行人憨憨的，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但他們也沒有吃過大虧。
並且，他們很快樂，很純粹，從戰鬥中獲得心靈上的滿足快樂，從睡女人中獲得肉體上的滿足快樂，從榮耀中獲得自我認同，並追尋超越生命本質的東西。
蠻子的實力提升都是突飛猛進的！
很多蠻子只要不死，三十來歲就有機會觸摸到高階的門檻。
“遵循內心的野性嗎？”
“不帶腦子，反而更容易掌握狂怒道途？”
“真是離譜啊。”
鄧肯把烤肉遞給了旁邊的克里特，他現在不用腦子思考，最野性的想法就是暴揍海加爾一頓，出出氣，順便活動活動筋骨。
這樣活得更暢快，念頭通達。
於是他就上了！
海加爾纔剛剛跟狂戰士布魯比試完摔跤，兩個人的實力差距也不大，海加爾的體魄更強壯一點。
他正坐在地上喘息，下一秒便看到鄧肯的身影彷彿一道黑影般籠罩在自己頭頂。
海加爾瞬間表情一愣。
不是！
你還來啊！
可是一瞬間，海加爾的表情便凝重了起來，他擡頭注視着鄧肯的雙目，神色震驚道：“先祖的野性道途？”
蠻子的直覺太強了。
不單單是海加爾，附近的蠻族鬥士也覺察到了鄧肯身上一絲不起眼的變化。
雖然不是狂怒之力，但野性也是蠻子的本職領域。
“這就開啓傳奇之路了？”
克里特也是十分震驚，蠻族鬥士把追尋領域法則的晉升，稱呼爲傳奇之路、天命之路，必須是很強的野蠻人才能踏上這條生命本質蛻變的道路。
鄧肯將用剩下的料酒放在一邊，朝着海加爾勾勾手指道：“來！”
“打贏了我。”
“這剩下的半瓶酒就歸你。”
海加爾頓時鬥志昂揚！
他已經有三四天滴酒未沾了，對於一個嗜酒的蠻子來說，這比金銀珠寶的吸引力還大。
砰！
兩人碰撞的一瞬間，狂風肆虐，地面都輕微震顫了起來。
那畫面，就好像是綠巨人和憎惡正面肉搏，兩個人僅僅是正面的衝撞，便將地面上的岩石都震碎了。他們都擁有強悍的體魄與力量，拳拳到肉，打得你來我往，隨手一拳便發出尖銳的音爆。
但鄧肯的戰鬥技巧明顯更強一點！
可是海加爾的鬥志更高，哪怕是被放倒了也能一瞬間爬起來，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
有了‘狂野之心’的加持，鄧肯第一次在肉搏中跟海加爾不分上下，絲毫沒有受到他神子血脈的屬性壓制。
“傳奇，不弱於任何的神靈血脈！”
鄧肯此時有一種很強的明悟，傳奇便是凡人擢升的階梯，只要到了這個境界，普通人跟神子的差距都會迅速縮小。雖然天賦屬性上還是差點，可是力量差距已經沒有那麼大了。
吼！
鄧肯一聲咆哮，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把海加爾重重砸在地面上，就好像是重炮一般，海加爾的身影好半天沒有晃過神來，腦袋上浮現了暈眩的負面狀態。
四周的蠻子發出一陣喝彩聲。
鄧肯伸出手，將晃着腦袋的海加爾拉起，然後將半瓶酒扔給了他，沉聲道：“今天算平手了，改日再來。”
他其實也有點掛彩了。
海加爾下手賊重。
對方伸手接過酒壺大灌了一口，呼吸粗重，搖頭道：“不。今天是你贏了。”
“你的技巧更勝一籌。”
“但我也在變強，下一次輸的就是你了。”
海加爾也在蛻變成長。
他就好像是一個彈簧，鄧肯上得壓力越大，他彈得越高。
不給他上點強度，海加爾天天就想着睡女人。
鄧肯神色略微驚訝，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去烤肉了，打了一架，肚子餓了，不用腦子，確實活得很簡單通透。
下次，趁着海加爾喝醉了，再暴打他一頓。
然後居高臨下地嘲諷他，嗜酒讓你孱弱，讓你無力，讓你腿軟，讓你像個娘們般虛弱，看看能不能把他嗜酒的毛病給戒掉。
鄧肯發現契合野性道途也沒有那麼深奧，就是讓自己念頭通達，怎麼活得爽怎麼來。
這算是一種很原始的赤子之心。
今天輸給了鄧肯，海加爾反而很坦然，其他人也認爲很正常，因爲輸給踏上傳奇之路的強者，誰都不會說什麼，就連狂怒諸神都是默許的。
甚至，前面海加爾輸了一次，所有人都認爲原來如此。
這就是傳奇的份量！
就在克里特招呼衆人吃肉時，不遠處的河流邊，一個長相儒雅，卻鬚髮茂盛的身影浮現，他是一箇中年男子，身上穿着淺藍色的長袍，打扮像是一個旅人，從黑暗中靠近篝火，然後遠遠停下，望向衆人道：“諸位勇士，介意分享我一點食物嗎？”
——西密爾河伯（類神力）（大洋神裔）【五星銀灰色】。
中立單位。
突然出現的一個人，讓諸多的蠻子神色警惕，所有人包括海加爾，都不由望向了鄧肯，等待着他開口。
這羣蠻子極爲信任鄧肯的判斷，要是他讓衆人砍人，下一秒衆人就把這河伯剁成肉泥了。
“請坐！”
鄧肯朝着旁邊的克里特示意，對方立刻起身讓開位置。
海加爾若有所思，似乎猜到一點對方的身份。
他越來越喜歡思考了！
當肌肉不能幫他解決所有的問題，海加爾就不得不開始動腦子了。人類也是打不過遠古猛獸，纔開始動腦子的。
這個儒雅且魁梧的男人坐下，伸手接過一塊鱷魚肉，不顧形象地啃了一口，擡頭道：“謝謝，有酒嗎？”
這話就過分了。
一羣蠻子都好幾天滴酒未沾呢！他一上來就討酒喝！
你看看海加爾，堂堂的傳說英雄，被暴打了一頓，才換了小半瓶酒。
肉管夠，酒沒有。
鄧肯也不會給他酒，區區一個河伯而已，這點酒後面做飯要用，而且海加爾還會偷喝，未必能撐到抵達下個城鎮。
當前時代，酒算是奢侈品。
矮人能請他們豪飲狂歡，那是因爲矮人有錢，地下沒少挖礦產寶石。
一羣蠻子瞪了他一眼，頓時讓這個河伯有點尷尬起來。
來意不明，有口肉吃就不錯了。
還想喝酒！
你不知道一羣蠻子酒癮犯了，有多麼讓人頭疼嗎？
“有肉無酒，豈不漲肚？”
那西密爾河伯起身，朝着寬闊的河流拍了拍手，很快便響起一片嘩嘩水聲，緊接着一些妖嬈的披着薄紗的身影出現，不是鄧肯預料中的水精，而是一羣水鬼。
這就是一條小河，遠不如他睡過的底比特河神女。
又來一個想混點名聲的。
一羣淹死的水鬼用幻術變化爲漂亮女人，端着酒肉來到篝火旁，旁邊的蠻子蠢蠢欲動，被鄧肯和海加爾的一個眼神示意壓住了。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一直到鄧肯拿起酒壺，其他的蠻子才興高采烈地開炫，海加爾若有所思，看了看河伯，又看看其他人。
既然這河伯要露個臉，那就成全他，反正不是蹭自己。
不過水鬼就別碰了，陰氣重。
又不是聶小倩。
一羣蠻子酒足飯飽，那河伯也不知道何時離去，跟過去不同，其他人豪飲，但海加爾喝得不多，似乎對那河伯心懷一絲警惕。
在黎明前，海加爾突然走到鄧肯的身邊，神色略帶疑惑道：“那人是大洋神裔吧？”
“他爲什麼招待我們？”
鄧肯臉色平靜，看着對面的河面，其他人看不到，可是在上帝視角下，對方還在水裡面。
他起身拍了拍屁股道：“大概是爲了名聲吧。”
“將來我們擁有榮耀與傳說。”
“人們提到這裡，也算是一個有趣的小故事。”
“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西遊記裡面。
唐僧取經的路上，不是還遇到了一羣樹精杏仙嗎？他們沒有爲難唐僧，還好好招待一番，想送美人，最後被孫猴子嚇跑了。
其實就是同樣的道理，只不過這河伯沒啥家底。
海加爾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但卻是把鄧肯的話記下來了。
“走吧！”
“把這羣酒鬼叫醒了！昨天喝那麼多，今天全部給我扛着一塊石頭負重趕路！”
鄧肯一腳一個，踢着屁股，喊醒這些酒鬼。
蠻子太嗜酒了。
北方，可能是因爲寒冷，喝酒都很兇。
海加爾在旁邊有學有樣。
他發現自從奎恩感悟野性之心後，變得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蠻子了。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鄧肯讓其他人把兵器都給他揹着，然後掄起祖父，直接敲下來一塊巨石，削成石柱，朝着海加爾示意，讓他扛起走，所有人都有份，一個個扛起石柱負重前行。
再往前就沒什麼危險怪物了，因爲黃金海岸以富饒安定著稱。
況且蠻子有得是力氣，百公里消耗就一頓飯。
狂戰士布魯有點懵，他看了看鄧肯肩膀上寒光閃爍的祖父，老老實實扛着一塊石頭上路了。
統統給老子上強度！
既然要在這個蠻子戰團裡面混，那他們就必須得打出名聲，打出傳說，別什麼阿貓阿狗級別的怪物，都能從他們手中收割人頭，真正的蠻族鬥士，死也得死在傳奇強者的手上。
以前是海加爾不管，殺個九頭蛇蜥都死那麼多人，現在鄧肯等於是實質性的戰團團長，那就必須狠狠收拾他們了。
這羣蠻子的潛力，只要好好操練，四星銀灰色，並不難。
鄧肯也不指望他們最後都能活下來。
但至少將來死得像個真正的勇士，能夠在這段傳說裡面，留下屬於自己的名字與戰績。
海加爾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被人強制訓練了。
上一次，還是他少年時期。
這位神子不由轉頭看了看鄧肯，不遠處，鄧肯將祖父扛在肩膀上，直接單手拎起幾百斤的包裹，掛在了自己的背上。
算了，算了。
海加爾第一次理解什麼叫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肌肉無法解決問題，腦子就啓動了。
審時度勢。
有時候道理就是這麼樸實無華，拳頭大的人，才能跟人講道理。
一羣憨憨的蠻子揮灑着熱血與汗水。
他們懷抱着對黃金海岸，對漂亮女人的嚮往，踏上了前方寬闊的大道，至於鄧肯，不知道何時他手中多了一根藤條，誰懈怠了，直接抽一下，頓時跑得比兔子還快。
終於，第二天的露營極爲安生，因爲所有的蠻子都老實了，他們旺盛的精力在路上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呼！呼！呼！
海加爾舉着鄧肯爲他特製的石墩正在練習舉重，一塊塊結實的肌肉彷彿鋼鐵澆築，他目光堅毅，少了很多浮躁，只有對戰勝鄧肯的強烈渴望。
克里特本來還想偷懶，猶豫了一下，也開始練習負重跳躍。
蠻子的招牌戰技可是跳劈。
最近他老被嘲笑腿軟，下盤不穩，必須強化練腿了。
布魯似乎適應了這羣蠻子的生活，正在舉刀劈柴，時不時會擡頭看一眼認真做飯的鄧肯，以及勤加苦練的海加爾。
這種生活，是他過去沒體會過的，雖然簡單，但似乎很快樂，不用那麼多腦子想事情。
“都醒醒，來活了！”
黎明時分，鄧肯的身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富商打扮的胖子，還有幾個護衛模樣的人，正滿臉畏懼地看着一羣光膀子的蠻子。
他拍了拍克里特的臉，對海加爾道：“前面有羣強盜，似乎是流竄過來的荒野豺狼人。”
“你們收拾收拾，賺點外快吧。”
海加爾聞言默不作聲，拎起半噸重的石柱就準備出發。
其他蠻子紛紛跟上。
海加爾領導他們的時候，基本上都只砍大怪，鄧肯這人不挑，小怪也順手砍了，就當活動筋骨了。
走了幾天，他們居然有稱號了。
——怪物殺手戰團。
——巨人殺手-海加爾。
人越多，越富饒的地方，越要打出名聲與傳說。
一羣光着膀子的蠻子連武器都沒拿，一人拎着一根石柱子，就衝向了前方的強盜營寨。
何等威武雄壯的一羣大漢！
那來自黃金海岸的富商看得目瞪口呆，鄧肯只是一個眼神，他便老老實實恭恭敬敬地奉上一袋子黃金。
戰團的規模如今又擴大了。
他們一行人多了一輛車，三匹馬，一個西密爾人嚮導，就是馬不能騎，因爲馱不起蠻子，太重了。
矮人走的時候，給了他們不少財寶。
可惜。
這羣蠻子喜歡喝酒吃肉鬥毆找女人，硬生生花掉了一大半。
沒辦法，只能一路砍過去，賺點生活費了。
海加爾對這些是一點都不想爭，他最煩管這麼多人吃飯的事情了。
他這段時間，砍人，吃飯，摔跤，訓練，鬥毆，睡女人，生活樸實無華，實力突飛猛進。
這纔是他過去向往的冒險生活。
戰鬥很快結束。
海加爾帶着一羣蠻子，掄着沉重的石柱，一輪衝鋒敵人就士氣崩潰了，沿途都是被砸扁的荒野強盜。
一分價錢一分貨。
鄧肯雖然收費高，但是效率也高啊。
等到海加爾拎着石柱渾身血腥煞氣走下來時，一行人收拾收拾已經可以啓程了。
十幾分鐘不到，幹完一單活。
在路上。
克里特偷偷摸摸走到海加爾的身邊，小聲道：“海加爾，我們覺得到了黃金海岸，應該給奎恩找個漂亮女人。”
嗯？
爲什麼不是給我找？
海加爾神色疑惑，明明他最近砍怪最積極，怎麼要給鄧肯找漂亮女人？
難道他就不辛苦嗎？
難道他就不需要漂亮女人嗎？
克里特壓低聲音道：“你沒發現奎恩最近火氣特別大嗎？”
“下手越來越重了。”
海加爾聞言若有所思，恍然大悟道：“嗯。確實該給他找個漂亮女人了。”
“他喜歡細腰，胸大，屁股大的對吧？”
“你到旅館了，稍微留意一下。”
說完，他還從口袋掏出一枚矮人碎鑽，遞過去道：“記得找漂亮的。這傢伙口味很挑。”
蠻子不怎麼挑食。
但是鄧肯很挑食，路上經過的城鎮，就沒看到他主動找過女人。
“放心。”
克里特拍着胸脯保證道：“我們一起湊了點金子，應該可以給他找個很漂亮的女人。”
他們一路上很大方。
哪怕是妓女，有時候他們都給金砂，反正除了一身強壯的肌肉體魄，其他的金銀財寶都是身外之物。
力量之神-寇德都是享樂主義者。
鄧肯這是把他們逼急眼了，最近操練得太狠了，弄得蠻子們都想找個漂亮女人給他泄泄火。
蠻子的腦子，樸實無華，摸上去甚至有點打滑。
終於。
在趕路了小半個月後，他們抵達了黃金海岸，遠遠望去，視線盡頭的城牆在陽光照耀下，好似散發着淡淡的金光。
所有人都神色振奮起來，終於可以休息了。
大洋神女、美人魚、塞壬海妖、女巨人們……
蠻子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連海加爾都面露一絲嚮往之色。
“先說好。”
“不許聚衆鬥毆，打架也利索點，別把人的街道砸了！”
“尤其是你們兩個，海加爾，布魯。”
上次在丘陵矮人的地盤，他們賠了半條街，九頭蛇蜥都白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