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第一強者悍然出手。
蘇爍笑道，“甘道夫曼大師言而無信，讓人失望。”
甘道夫曼老臉一紅。
魔藥救了老僕巴利一命，亞當神子的條件僅僅是“不阻攔、不插手”，可自己現在豈止是插手。
這都不是拉偏架。
拉偏架還有個拉架的姿勢，自己已經是直接動手了。
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言而無信直接動手，跟巔峰劍聖羅齊爾一道欺負一個孩子，傳出去老臉沒處放。
只聽蘇爍輕笑一聲，“不過也無所謂。”
擡手一撥，凝聚疾風之陽領域之力的光芒大河忽然轉向，向被光刃海洋淹沒的羅齊爾撲去。
其實疾風之陽形成了光芒大河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傷害，他最不在乎就是規則之力，區區領域法則拍到臉上，也就是微風拂面的程度，都不會眯眼睛。
用變化寶石把疾風之陽轉向，僅僅是他心情不錯，想跟兩位強者多玩一會兒。
有魔法之神的底蘊，還手握九顆本源規則寶石，奪取魔法陣的控制權是分分鐘的事。
在山谷裡磨蹭了六天，魔法陣早就在他的手中了，只是甘道夫曼沒發現而已。
要說老頭兒在陣法上的造詣確實不低，採用希爾伯特拓撲空間結構搭建的魔法陣完美凝聚了呼嘯山北面的季風，將其轉化成至純的風屬魔力。
也捨得下血本，48個拓撲結構點上全部嵌有風暴之海特產的風暴水晶，僅僅是這一項造價就超過了五億紫晶幣。
整座疾風之嘯魔法陣的能量強度達到了10的13次方EVA，相當於100個標準神級咒語。
從前萬神殿裡的中位神也就是這種水平，就算是神釋放神級魔咒也要喘口氣，100個神級咒語能把一箇中位神累到吐血。
敢公然約鬥巔峰劍聖，就是因爲這座大陣的存在，不然他早就溜之大吉了。
他不在乎羅齊爾的斷之領域，但必須在乎羅齊爾的劍氣，單從身體實力對比上，羅齊爾一隻手能打他十個，另一支手還能跟甘道夫曼下棋。
十八級的大魔導師跟巔峰劍聖沒有可比性。
現在陣法的能量輸出還不到百分之一，屬於試探攻擊，從陣法反饋上來看，羅齊爾還沒有到達極限。
看出羅齊爾無心殺人，他也就無心殺人，玩玩兒而已。
在疾風之陽領域之力的策應下，疾風之嘯大陣的攻勢更加迅猛，藍色浪濤一浪高過一浪。
浪濤中，叮叮噹噹之聲連成一片，斷之領域在疾風之刃海洋中苦苦支撐。
嘿地跺腳，甘道夫曼周身的白光散盡。
領域之力的攻擊居然還會轉向，這完全顛覆了老頭兒的認知。
攻擊沒能讓亞當附體的蘇爍手忙腳亂，趁機奪回陣法控制權，反而轉向攻擊。
甘道夫曼想要收回疾風之陽領域力量。
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那道領域之力已融入大陣中，讓羅齊爾承擔了更大的壓力。
一時間，甘道夫曼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次出手沒能奪回陣法控制權，再出手也沒有意義，他倒是可以用魔法發動攻擊，也可以抽出太陽神劍，可那樣就更不要臉了。
再說，就算那樣也未必打的贏降世的亞當。
要說人品，亞當或許是最差的之一；要說打架，亞當絕對是最強的，沒有之一。
甘道夫曼心知自己這個人族第一強者是名不副實的，亞當·斯達特纔是真正的第一強者。
之所以第一強者的頭銜沒有落到亞當的頭上，是因爲這廝在聖域強者裡的人緣實在不好，大家寧可睜眼睛說瞎話，也不想承認亞當是第一。
這一點甘道夫曼心知肚明，所以才公開表達自己只是天下第七。
更何況臨凡的亞當除了奪走了疾風之嘯魔法陣的控制權之外，沒有發動任何攻擊。
亞當並沒有想殺羅齊爾。
不然的話，單憑魔法陣的攻擊，羅齊爾也早就死了。
這一點甘道夫曼太清楚了。
疾風之嘯本身就不是用來殺人的，而是用來殺神的，這是他保命的底牌之一。
神都能殺的死，何況是人。
心思電轉，最終還是決定不能再出手了。
否則惹怒了亞當，不但羅齊爾的命不保，就連自己也未必能活命。
就在甘道夫曼艱難抉擇之際，藍色風刃海洋裡猛然發出一聲怒吼。
“斷！”
藍色海洋驟然開裂。
羅齊爾踏出一步，刺出一劍。
沒有驚人的聲勢，沒有耀眼的光芒，平時耀眼奪目的午夜安魂曲此時黯淡只有一個虛無的影子，彷彿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心絃悄然撥動。
心絃動，靈魂斷。
這是一把斬魂之劍！
甘道夫曼目露精光。
數年不見，羅齊爾·蘭斯的斷之領域又精進一步。
一劍斷魂！
自己是否能擋住這一劍呢？
尚未可知。
而此時，魔法陣的光芒全部消散，羅齊爾保持着踏步出劍的姿勢一動不動，而蘇爍也保持着插兜的姿勢，沒有半點變化。
這一劍奏效了嗎？
半神甘道夫曼竟不知道。
感知中兩人都活着，可都一動不動。
人活着，但魂未必活着。
是斬了神子的魂，還是斬了亞當的魂？
就在甘道夫曼猜測不定的時候。
蘇爍忽然噗嗤地笑了，周身籠罩的亞當虛影散去，施施然走到羅齊爾身邊，屈指彈了一下午夜安魂曲。
“別擺pose了。”
蘇爍搖頭，“這把劍不適合你，亞當大人說了，你啥時候扔了這把劍，啥時候才能更進一步。”
“唉……”
羅齊爾長嘆，緩緩收回長劍，“我輸了。”
顛了顛手中十大超神器之一的午夜安魂曲，似乎想扔，到底還是沒捨得。
長劍飛回劍鞘，羅齊爾恭敬地向蘇爍和甘道夫曼分別鞠躬。
“告辭。”
巔峰劍聖揚長而去，背影說不盡的落寞神傷。
一直望着羅齊爾消失在樹林後，望不到背影，甘道夫曼才收回目光，也長長嘆了口氣。
斷之領域首先要斬斷自身一切情感。
心中無事不可斷，手中才能無物不可斷。
天縱奇才的羅齊爾未必不懂這個道理，只是放不下，斬不斷。
“甘道夫曼大師。”
蘇爍輕聲道，“羅齊爾大人走了，咱們是不是也該聊聊了。”
“唉……。”
甘道夫曼又是一聲嘆息。
該來的總會來的。
躲也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