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市區的路上，蘇爍點開手機，選擇隱私視頻播放模式。
播放的不是毛片，而是鐵面的拳賽錄像。
戰略上藐視一切、戰術上重視一切，不是一句空話。
他從不打沒有把握之仗。
以一百倍的速率快放，幾分鐘之後，他關掉手機，對鐵面人的實力已經有了準確判斷。
強不算強。
單以實力而論，等同於變身狀態下的林浩霆，如果林浩霆不穿烏龜殼，就不是鐵面的對手。
但確實挺狠。
99個對手不是被擰掉腦袋，就是被扯下胳膊腿，要不就是被硬生生的撕成兩半，每次都弄的滿地是血。
粗俗。
毫無殺人的美感。
這是個不懂藝術的莽夫。
爲了給小灼掙藥費，捨出臉皮跟這種粗陋的莽漢打架，神也表示很無奈。
人是逼出來的。
神是錢逼出來的。
暗自思量，昨天佈下的暗棋也應該啓動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高家父子也太不懂事了。
正想着，一個電話打進來，是高烈。
“兄弟你在哪兒，我爸媽想請你吃飯，你一定要給面子啊！”
放下電話，蘇爍欣慰一笑。
高家父子還算挺懂事。
……
還是那傢俬房菜館，這一次高烈的母親也參加了，一家三口全上陣。
產品順利通過技術驗收，交付了第一批防護凝膠，航空公司技術代表剛走，高成富立刻讓兒子打電話請蘇爍。
昨天蘇爍的出手不單單是幫了個忙，還相當於救了高家的命；航空公司驗收不合格，不但訂單丟了，三億投資泡湯，所有家產被銀行沒收，還要賠償航空公司損失。
高家可以說是失去所有，就要露宿街頭了。
說到動情處，高成富夫婦激動落淚要給蘇爍下跪，被蘇爍拉住，到底讓高烈代表全家人下跪表達感謝。
“小爍，你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我不敢以長輩自居，但今後咱們就是最親的一家人。”高成富擦去淚水，“只要你一個電話，我們父子倆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舉手之勞而已，高叔叔言重了。”蘇爍一笑，“不過眼下真有一件事，而且不需要高叔叔‘萬死不辭’。”
“什麼事？”
“我想跟高叔叔談一次商業合作。”
蘇爍拿出一片存儲卡和一瓶紅色塑晶態藥水。
存儲卡在手機上一晃，投射出具體內容。
打開文件夾，蘇爍一個個文件耐心講解，從研發思路到藥物分子結構再到生產製備工藝，整整講了兩個多小時。
最後，“根據我的數據模型分析結果，這款精神專注藥劑的副作用至多引起用腦過度引發的嗜睡以及脫髮；當然，個體差異性是存在的，具體臨牀表現還要經過多期臨牀試驗才能得出完整結論。”
抿了一口酒潤潤喉，蘇爍笑道：“可以使精神保持高度專注的藥物市場前景我不多說，這次跟高叔叔談，就是想問問，高叔叔有沒有勇氣和魄力跟我合作？”
從最初的震驚到此時的冷靜，高成富神色凝重。
他明白蘇爍話裡的含義。
勇氣，是指他高成富敢不敢相信一個十八歲高中生能獨立研發出如此高端的腦域類藥品。
魄力，則是指他敢不敢承擔前期投入的風險。
哪怕研發工作已經完成，一款新藥從專利申請到申報再到上市也要經過極其複雜的環節，一系列前期工作需要巨大的資金投入，保守估算至少也要十幾個億。
他不是科研人員，也知道至少要先建一座符合ISO2587:219標準的藥物實驗室，這就是將近兩個億的投入。
他有錢嗎？
沒有。
兩億貸款已經賭上了全部身家，今天僅僅是第一批產品交付，資金剛剛開始迴流而已。
但是，風險與機遇共存。
精神專注類腦域藥物的市場前景極好，因爲這不是一種藥物而是一種工具，對於正常人來講注意力不集中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這種藥物一旦研發出來，任何人都可以服用，而對於學生黨或科研狗來說，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之物。
從聯邦的維度來講，此類藥物可是說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學習效率翻倍、工作效率翻倍、科研成果翻倍，對於一個星際大國意味着什麼，無需多說。
正因爲如此，這些年在此類藥物的研發上，很多醫藥巨頭企業比如葛蘭素克都在做持續性研發，投入的資金是絕對的天文數字。
但成果極少，前些年的智力健算是比較成功的一例，但最終也因爲副作用的問題功虧一簣了。
如果這管紅色藥劑真如蘇爍所說，副作用僅僅是嗜睡脫髮，不用想，世一製藥這個小到不起眼的藥企在短短几年之內就能成爲巨無霸式的行業巨頭，走上醫藥領域的巔峰。
到那個時候，錢，真的只是個數字。
他也可以在訪談節目中說出“我對錢沒有任何興趣”或者“先定一個100億的小目標”。
高成富默默的喝了口酒，努力讓大腦冷靜下來，理了理思路。
所有前期資金投入的問題其實都不算是問題，想掙錢還害怕投入嗎。
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家可以犯下一切罪行，而腦域類藥物的利潤何止百分之三百。
所有的關鍵，是蘇爍展示的研發論文、製造工藝以及那管紅色藥劑。
他沒有懷疑這是假的，他只是不能確定其科學有效性。
換句話說，取決於自己對蘇爍的信心。
自己對蘇爍有信心嗎？
如果是在前天之前蘇爍來談合作，自己絕對會說“乖，叔叔給你拿錢去網咖玩會兒哈”。
但此刻，昨天發生在車間的一幕幕在高成富腦海中重現。
正常來講，一個十八歲的高中生獨立完成了精神專注藥物研發，這種話說出去沒人會笑，只會罵：你腦子進水啦。
然而，蘇爍正常嗎？
不正常。
這是個天才到讓人無法想象的天才。
在這個少年身上，聯邦歷史上第一個模擬考全科滿分已經不算什麼了。
能修改部編版引導術。
對防護凝膠生產工藝的理解程度超過了行業大牛。
能從數據上分析出故障發生原因。
甚至從滅菌燈上拆下一片薄膜，就修好了高速離心泵，節約了四五百萬的維修費用。
不論哪一項，都是不可思議的。
能獨立完成精神專注藥物研發，也只不過是新的不可思議而已。
看着蘇爍那沉靜淡然的帥臉，高成富狠狠咬牙。
“在商言商，小爍，對我來說這是一次賭博！”
賭輸了，傾家蕩產。
賭贏了，連重孫子出生就站到別人的人生巔峰了。
“高叔叔的決定是？”
“我賭了！”
爲了重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