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按理來說,雲仙子是不會同意的,因爲之前福伯已經來過一趟了,她果斷拒絕。
可是那時候她不知曉,原來流雲館和景王府有關係。她到鄴城的確另有目的,而且最好奇的就是傳聞中御風閣主的身份,偏偏蘇揚與御風閣有關係,這倒也算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蘇公子親自邀請,悠雲萬不敢拒絕。”思慮再三,冷悠雲心中有了決定。
蘇揚抿嘴一笑,說道“那就給你一天時間,將這裡的事情處理一下,後天我會讓人接你去流雲館。”
冷悠雲點點頭,兩人算是有了約定。但是蘇揚坐在凳子上,卻沒有打算離開。
見此,冷悠雲以爲他還有話要說,就靜靜等着。兩人大眼瞪小眼,結果卻是沉默無言。
“蘇公子可還有其他什麼事情?”冷悠雲無奈之餘,不得不出聲詢問。
“沒有啊。”蘇揚搖搖頭。
“”
“哦,是這樣的,我不能離開的太快,總要等那易公子和張誠離開百香樓再說。”蘇揚笑道。
冷悠雲有些意外,好奇的問道“憑蘇公子的身份,剛纔那般言語,怎的現在反倒忌諱了?”
蘇揚繼續笑道“非也,我只是現在不想見他們罷了,不然他們可是會糾纏我的。”
冷悠雲不懂,也就不再問,同蘇揚一起,飲茶聊天,說些沒營養的話。一直到時間來到深夜,經丫鬟口中得知,張誠兩人已經離開後,蘇揚才起身告辭。
同福伯和琅琊衛一起,渡步離開百香樓,冷悠雲站在二樓的窗口處,瞧着蘇揚遠去的身影,神色顫動,秀眉緊蹙。
蘇揚三人步行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福伯猶豫了半天,還是出口說道“少主,你今天作爲,太子殿下心中肯定有些隔閡。”
蘇揚撇嘴一笑,道“這也是我的目的,正巧遇到了高易,自然要試探一番。”
“小老兒不解,太子殿下有何試探的緣故?”
“以後你就明白了。”蘇揚搖搖頭,沒有解釋。
第二天冷悠雲怎麼離開百香樓,來到流雲館的,蘇揚無從知曉。一切交待妥當,巳時左右,他就坐着馬車離開鄴城,前往天泉山莊。
除去藍冰月和百里登封外,還跟着三名琅琊衛。自己外出的事情,也讓母親景王妃轉告了父親高墨,若是鄴城發生什麼事情,大可去找柳長河幫忙。
馬車出離鄴城,一路向東,蘇揚和藍冰月坐在車內,兩名琅琊衛駕着馬車。百里登封則和另一名琅琊衛騎着高頭駿馬,一左一右跟隨。
“我們加快進度,在傍晚之前,應該能找到住的地方。”百里登封很瞭解這段路,在鄴城附近就有一個鎮子,但與他們所去的方向不同,他依稀記得前面走出樹林,會有一個村莊。
馬車裡蘇揚正在閉目養神,隨着顛簸,倒有些睏意來襲。藍冰月就坐在一側,擡眼瞧了瞧蘇揚,更靠近了他一些,免得蘇揚睡着,她的肩膀,可以讓其依靠。
蘇揚迷迷糊糊,好像真的睡了過去。恍惚間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自己的妻子,皎月公主,他們夫妻和睦,幼小的子陵,哇哇啼哭。
他們住在一個遠離紛硝的山澗小屋,這裡依山傍水,環境清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家人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
皎月公主靠在他的肩膀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她生的纖巧削細,面凝鵝脂,脣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可人。
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臉如白玉,顏若朝華。當真是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兩頰融融,霞映澄塘,雙目晶晶,月射寒江。
長髮垂肩,一身鵝黃衫子,偎依在蘇揚身側。二人懷抱中躺着小子陵,擡眼瞧着父母,不時咯咯發出笑聲。
她站起身,衣衫飄動,身法輕盈,爲夫君獻舞,美輪美奐。
“月兒”
蘇揚緊閉雙眸,眉開眼笑,在睡夢中呼喚愛妻的名字。
“我在。”藍冰月低頭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蘇揚,以爲是在喊她,伸手輕撫其面頰的亂髮,目光似水。
緊跟着蘇揚的眉頭突然驟緊,他發現愛妻皎月不見了,自己站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上。空中大雨傾盆,電閃雷鳴,夜空下,一切都是模糊的。
在街道盡頭出現了一個身影,那是冷靈子,他的身後還有斷魂宮主。二者一黑一白,迅速靠近蘇揚,他們目光冷峻,渾身是血,仿若地獄中出來的惡鬼,陰森可怖。
“又是你們,你們把月兒弄哪去了,還給我!”蘇揚嘶聲大吼,卻覺得心中憋悶,好像要用盡全部力氣,才能吼出來。
“她已經被我們殺了,你的師兄君無悔,也是因爲你,才慘死。他是爲了保護你的家人,而你卻只顧自己,你不配爲人!”
“不不是這樣的!”蘇揚抱頭嘶吼,跪在地上,大雨將他浸透。
“都是因爲你,皎月公主纔會死,君無悔纔會死。全都是因爲你!”
“不!我要殺了你們!”蘇揚睜着血目,飛撲向冷靈子和斷魂宮主,他要殺人,他要殺光所有人!
“你現在只是一個廢人,能奈我何,你還能拿得動劍嗎?”
“身爲一名修行者,卻連自己愛的人,都保護不了,我實在瞧不起你。”
蘇揚搖搖晃晃,怒目欲裂“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
可無論他怎麼做,都會被打倒在地,任人踐踏。他渾身無力,儘管內心再是發出怒吼,也於事無補。
“我不甘心,我不是廢人,我要報仇!”
“閣主,閣主,你怎麼了?”
蘇揚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淚水沾滿面頰,泣不成聲。
藍冰月驚慌的抱住蘇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滿臉的焦急。
“我在哪兒?”蘇揚覺得嘴巴乾澀,吞嚥了一口唾沫,嗓子裡像火燒一樣。
“我們還在去天泉山莊的路上,閣主,你做噩夢了?”
“夢”蘇揚抿抿嘴脣,擡眼看了看藍冰月,搖搖頭,精神一陣恍惚。
坐直身體,靠在馬車後面,蘇揚半睜着眼睛,輕聲說道“我受夠了,那些東西,必須找到。不管是真是假,不惜一切代價,不擇手段,我也要得到。”
“閣主,我已經盡力在找了,但此事急不得。”藍冰月很是心疼,她能察覺到,蘇揚是做了什麼夢。
她本以爲閣主能夠放下這一切,但其實根本不可能,他已經陷入了某種心結,甚至是成了魔障,內心永遠陷在過去,走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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