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劇變前。
豔王域衆小和蘇達伯等人被靈體堵住了去路,好不容易想出了用治療法術引開它的辦法,卻很快發現可行性太低。
醫師給病人療傷都得站到病人面前來,哪有躲老遠治療的道理?更何況戰場混亂,亂丟治療法術很可能一治治到敵人身上去了,所以爲求精確和效率,大多數治療法術都是近程法術,遠程治療法術非常稀有。
這名修士只是常規醫師,他的施法範圍並不大,扔出去的治療法術根本不足以將靈體引開直到衆人全部安全撤離。
幾次嘗試俱以失敗告終,衆人不得不考慮別的辦法。
“話說,這羣獸被關在裡面好可憐哦,我們救它們出來吧!”就在修士們冥思苦想的時候,熊和小雞興致勃勃地來到關着諸懷的容器旁邊,敲敲容器壁嬉笑道。
“喂!”有修士注意到兩小的舉動,連忙阻止,“那些都是兇暴的野獸,不能放出來!”
熊眨眨烏黑的眼睛,歪頭疑惑道:“你怎麼知道它們很兇暴呢?”
“我們和它們戰鬥過,它們……”
“原來它們是你們的敵人啊!”修士話還沒說完,熊一拍地面恍然道。
“啊,不……”修士支吾道。
龘眼睛轉了轉,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先不說它們到底算不算兇暴,再怎麼兇暴,也是能交流的獸修,總比門外那交涉無能的靈體好吧?你們也不想一輩子被困在這裡吧?打倒靈體,收集戰力是很必要的,先放一隻出來問問看唄。熊,打開容器。”
“好叻!”熊開心地舉起熊掌,搶在修士們再次阻止前極速拍下。
砰!
熊掌和容器壁重重撞在一起。
悶響震得修士們雙耳嗡鳴,可和異獸們被放出比起來又算不得什麼了,修士們緊張地瞪大了眼睛,生怕諸懷脫身出來。
容器完好無損。
“啊咧?”熊驚訝地摳了摳嘴角。
原來是雷聲大雨點小。
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修士們嘴角隱隱勾出幸災樂禍的弧度。
與修士們不同,蘇達伯的表情至始至終都沒有變化過,剛逃進房間的時候他便暗中試過了,這些容器異常堅固,法術難傷,更何況蠻力?
蘇達伯根本沒將這等早已料到結果的小事放在心上,他聳了聳肩:“各位,時間緊迫,還是專心想辦法對付靈體吧。”
瞄了一眼精神鬆弛的修士們,龘“呵”地笑出了聲,輕蔑道:“急什麼?方纔只是開胃菜而已,主廚還沒動手呢!”
虛張聲勢!修士們不屑地撇撇嘴。
聽剛纔的悶響就知道這容器有多硬,怎麼可能打得開?
然而龘絲毫不受修士眼光的影響,只輕聲嘀咕一句:“好歹是異獸,希望那頭壯碩的牛能扛得住!”
接着,它胸有成竹地擡起頭朗聲說道:“小秋,急凍!”
輪到我啦!
感覺自己被需要了的小雞歡快地鳴叫一聲,跳上熊的鼻尖上,高傲地展開雙翅,如擁抱世界一樣將翅膀緊貼在了弧形的容器壁上——房間裡溫度驟降!
修士們大吃一驚。
這一回,連蘇達伯也忍不住露出愕然的神情——這隻看上去和剛出生小雞沒多大區別的鳥兒竟然能放出如此劇烈的寒氣,它到底是什麼物種?
更讓蘇達伯震驚的是豔王域衆小,無論是人是獸都神色如常,就像根本感覺不到寒氣一樣,要知道,作爲煉神期聖者的他都不得不運行靈氣來抵禦寒氣!
難道幽府之淵的傢伙們身體素質已經變態到常人無法理解的境地了嗎?
蘇達伯心中警鈴大作。
他哪知道小雞同時具備吸納和釋放寒氣兩種能力,況且身爲聰明的畢方,當然要懂得保護同伴!
豔王域衆小在蘇達伯心目中的危險程度再次提高,他強壓下震驚,說服自己回去之後立刻向上層稟報此事,而現在則是搞清楚幽府之淵的怪物們到底想幹什麼。
蘇達伯緊盯着小雞,卻越看越糊塗。
釋放寒氣和打開容器有什麼關係?除了把毫無知覺的諸懷凍死在睡夢中還有什麼用?
龘也同樣盯着容器壁,突然,它嘴角一勾。
運氣不錯,是結冰後體積會膨脹的液體。
不過容器壁確實堅固,居然撐住了液體的膨脹,想破壞它,恐怕還需要一點點的外力:“小蔥,炮擊!”
洪衝像個沒有感情的殺手一樣冷漠地舉起了龍炮。
鮮豔的紅光閃過,轟隆的巨響再次震盪修士們的心神,然後,他們就悲哀地發現密密麻麻的裂紋爬滿了被他們寄予厚望的容器壁。
容器壁徹底粉碎,圓柱狀的大冰塊倒了下來。
“熊,接住它!”龘疾呼。
“好叻!”熊深處健壯的臂膀穩穩撐住冰柱,並將它慢慢放到地面上。
“小蔥,炙烤!”
龍炮口噴出熊熊烈火,跳動的火苗照耀着修士們呆滯的面龐,他們完全沒料到會是這種結果。
震驚已經無以復加,蘇達伯內心涌出更多的則是苦澀——他認爲不可能打開的容器,居然被幽府之淵一羣化神期的傢伙給弄開了,難道他已經跟不上時代前進的腳步了嗎?
冰塊逐漸融化,諸懷的頭逐漸露了出來。
“冷……咳咳!”
“它還活着!快!阿依慕,救援!”
蘇達伯眼睜睜地看着兩個虛獸女子也圍了上去,藍髮的女子施展水法爲諸懷療傷,而諸懷則在她溫柔的治癒法術下逐漸甦醒過來。
水法和木法是最適合療傷的兩個屬性,但不同的是木法能產生大量生氣直接救治傷者,而水法卻是溫養傷者的身體,簡單區分的話,木法急救最有效,而水法更適合長期療養。
對於因冰凍而受傷的生靈來說,自是水法更適合,更何況外面還有個對生氣敏感的靈體在虎視眈眈,強力的木法實在不適合此時使用。
幽府之淵,豔王域的傢伙,超乎想象的厲害。
蘇達伯深吸一口氣,豔王已死,可是從現在的狀況來看,豔王域不但沒有崩潰,還生龍活虎,團結一心,上層期望通過扶持華青來分裂幽府之淵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
“咳咳……我……我怎麼了?”諸懷咳嗽出大量血沫,顯然傷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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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豔王域衆小眼神遊離。
“你看,那些是不是你的同伴,它們都被關起來了,我們好不容易纔把你弄出來呢!”熊用爪子掰過諸懷的頭,逼它看向餘下的容器。
諸懷水淋淋的牛眼陡然瞪大:“是!它們是我的同伴……咳咳咳……是你們救了我?謝謝,謝謝你們!”
牛,就是老實,居然被頭傻熊轉移了注意力。
不過……
龘憂心地望向裡面的容器。
裝着獸修的容器還有幾十個,要一個個這麼開費事不說,連煉神期的諸懷都受了重傷,別的獸修恐怕扛不住這衝擊。
“那我的同伴們……”諸懷希冀地望向熊。
果然還是會問起這種事情,龘唉聲嘆氣,飛速開動腦筋,想想出個兩全的法子來,卻不想,一聲震天怒吼陡然從四面八方傳來。
吼!!!
嗚哇!
幾乎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震得頭昏腦漲,龘身體脆弱,再也無法隱匿,化出原型掉在了地上。
蘇達伯同樣受到震盪,但當他看見龘的瞬間,又陡然清醒過來。
這醜陋的蜥蜴恐怕就是方纔發聲指揮的那隻,可以說,它就是現今豔王域的頭腦,要是沒有它,四聖會分崩瓦解豔王域的計劃,說不定能成!
見無人注意,蘇達伯眼中凌光閃過,右手正要探出,卻見一面金牆橫空擋在了面前。
蘇達伯愕然。
“前輩,你傷得很重,別勉強使用法術。”阿依慕一手抱着眩暈的單懷凜,一手搭在諸懷身上替它治療,擔憂地說。
“我沒事,那羣人修十分卑鄙,他們很可能偷襲我們!”諸懷奮力站起來,“得趕緊把大家救出來!”
吼!!!
又是一聲劇烈的吼聲,這一次熊早有準備,當即發出龍吟,爲衆人抵消掉這破壞性的音波。
“這是……王的吼聲!”諸懷驚訝道。
嘩啦啦!
出乎意料的,吼聲方纔停下,那些堅固的容器居然紛紛打開,昏迷的獸修掉了出來。
“喂,這麼容易的啊,那我們剛纔費那麼大力氣到底是爲了什麼?在四聖會面前裝逼嗎?”龘哀號不已。
不等它細思,眼前的牆壁轟鳴着裂開,白光照了進來。
莫非是出口?
終於可以離開這該死的地底迷宮了!龘大喜。
“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