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驅逐了一夜的陰霾和蕭索,給人帶來一股股的光明和暖意。
容雨馨從睡夢中醒來,一睜開眼睛便見到蘭兒哪一張笑裔如花的臉。
“小姐,你醒了?”容蘭見到容雨馨醒過來,臉上笑得更歡。
“蘭兒,我這是怎麼了?”容雨馨迷糊的說着,她只記得昨天晚上魏洛宣向她興師問罪,之後她就失去了直覺,什麼都不知道了。
“小姐,你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容蘭說着臉上抑制不住的興奮。
“什麼?”容雨馨黛眉微顰,聽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蘭兒指的是什麼?
“昨天你暈倒了,王爺連夜請來了宮中太醫,結果太醫一診斷,說你有了身孕。小姐,你有了王爺的孩子,爲了孩子,王爺一定會封你爲王妃的,給你一個名分的。”容蘭湊到容雨馨跟前說道。
孩子?她有孩子了!她做母親了,容雨馨想着手不自覺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彎起一個完美的弧度,露出最幸福的微笑。她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呆在他的身邊了,雖然他們之間還有誤會,但是她相信,有了這個孩子,所有的誤會,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
一想到這裡,她心裡所有的陰霾頓時一掃而光,容雨馨完全沉浸在自己幸福的美夢中,完全沒有注意到魏洛宣黑着臉走了進來。
“王爺。”榮蘭看到魏洛宣冷着一張臉,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下去。”魏洛宣低吼一聲,雙眼直盯着容雨馨,眼裡好像凝聚着千年寒冰,看得她心裡發寒。
“是。”容蘭欠了一下身子,看了看容雨馨,不放心的走了出去。
“王爺。”容雨馨輕聲換道,一雙水眸顯得有些不自在。
“怎麼?發現自己有了孩子,覺得又多了一個籌碼是嗎?”魏洛宣似笑非笑的說着,一雙冷眸一直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過。
容雨馨知道他是在故意諷刺她,她移開自己的視線,避開他審視的目光,低下頭抿嘴不說話。
魏洛宣見她如此,心裡一陣狐疑:這兩天她好像乖了許多,是奶孃跟她說了什麼,還是她又在籌備着下一步的計劃?
“王爺。”容雨馨突然擡起頭來說道,“我現在只想靜靜地呆在王爺身邊,爲王爺生下一兒半女,平平淡淡的過完下半輩子。其它的我已經不再奢求,不管王爺相不相信,我都會證明給王爺看。”她淡淡地說着,好像是在解釋,又好像是在宣誓自己的立場。
“是嗎?”魏洛宣冷笑着說道,眼裡裝滿了嘲諷,“那如果本王不同意呢?”他慢悠悠的問着。
容雨馨只覺得脊背好像有一陣陰風掃過,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她閉上眼睛,緩和了一會兒說道,“那就請王爺放了我和蘭兒,我帶着她離開,從今以後再也不出現在王爺的面前。”她平靜的說着,語氣帶着一絲無奈的懇求。
誰知道魏洛宣一聽越發的生氣,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強行壓制住的怒火也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又想逃離本王嗎?沒那麼容易。”他怒吼着,對外面喊道,“霄。”
隨即凌霄走了進來,他眼睛掃過容雨馨,最後停留在魏洛宣的身上,他沒有開口,靜靜的等待着他的命令。
“你去抓一副墮胎藥,命人煎好送來。”魏洛宣說着眼裡還在不斷地冒着火花。
“不要,王爺,這是你的孩子啊?”容雨馨抓住他的手,着急的喊着,眼裡蓄滿了淚水。
“正是因爲他是本王的孩子,本王纔不能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魏洛宣一把甩開容雨馨的手,不帶任何感情的說着。
“爲什麼?”容雨馨咆哮着,眼淚如波濤般洶涌而下。
魏洛宣並不作答,而是催促着凌霄道,“還不快去?”
“是。”凌霄看着幾近崩潰的容雨馨,心口又再一次抽痛起來,他很想爲其求情,奈何又怕身份不適再給她讓惹來禍端,況且王命不可違,他只好沉聲應道,轉身走了出去。
不久之後,丫鬟就端來了一碗藥,她對魏洛宣欠身說道,“王爺,藥煎好了。”
“讓她喝下去。”他面無表情的說着。
丫鬟依言將藥端到容雨馨面前,輕聲喚道,“小姐,請喝藥。”
呆愣了許久的容雨馨終於回過神來,她咆哮着,“不。”她雙手一掃,藥頓時被打翻了,碗被打碎了,藥汁撒了一地。“不,我不喝,我不喝……”她拼命的搖着頭,眼淚如決堤般傾瀉而下。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翻藥碗?”魏洛宣上前甩了她一巴掌,一雙冰眸瞬間變得猩紅。
“再去煎一副送過來。“他對丫鬟說完,抓住容雨馨的手惡狠狠地瞪着她。
“是。”丫鬟得到命令,逃似的離開。
容雨馨被打得一陣眩暈,紅腫的半邊臉頓時出現五個血紅指印,嘴角沁出了一絲血絲。“爲什麼?他也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忍心殺了他?”她歇斯底里的喊着,淚流不止。
“爲什麼?”魏洛宣反問着,嘴角微微勾起,“因爲你還不配爲本王生孩子,本王絕不容許自己的孩子有你這樣的母親,你不配。“魏洛宣瞪着她說道。
容雨馨徹底絕望了,魏洛宣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猶如一把利刃刺進了她的胸膛,頃刻間,她的心臟就已經是千瘡百孔。絕望從傷口中流了出來,抹殺了這陣子對魏洛宣所有的好感和溫純。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容雨馨閉上眼睛,心裡吶喊着,老天爺,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是無辜的,孩子也是無辜的。
不,她決不能讓這個孩子出事,容雨馨告訴自己,她一定要把他生下來,這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她唯一的寄託。
她一定要想個辦法,她一定不能讓這個孩子出事。
怎麼辦?怎麼辦?容雨馨問着自己,心裡卻如亂麻一般。
“王爺。”丫鬟端着藥碗,再一次出現在了幽蘭居。
魏洛宣上前端起藥碗,拿到容雨馨的面前,再一次冷聲說道,“喝了它。”
“不,我不要。”容雨馨哭喊着,雙手一推,企圖再一次打翻藥碗,沒想到魏洛宣一個閃身,藥碗躲過了一劫,容雨馨卻因爲用力過猛,頓時整個人下從牀上滾落下來。
“好痛……”容雨馨無力的叫着,捂着自己的肚子,臉色慘白,頭上冷汗淋漓,鮮血從她的腿間流出,染紅了地板。“不。”她蒼白着臉叫道,額頭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腹中傳來的一陣陣絞痛使她的臉部表情看起來有些扭曲。
即便如此,魏洛宣還是不打算放過她,他端着藥碗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頭髮,讓她擡頭看着自己。
“啊!”容雨馨被他抓得生疼,本能的叫了出來。
他也趁此機會,將藥悉數的倒入的口中,隨着一聲“咕嚕”生,藥汁滑入了腹中。
魏洛宣這才滿意的放開了她。
得到自由的容雨馨瞬間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她神情呆滯,眼神空洞,最後緩緩的閉上眼睛,整個人倒在了魏洛宣的身上。
她終於又再一次失去了直覺……
月落西山,夜色深沉,漆黑的夜晚好像能把一切的罪行都掩蓋住。
秦王府內,一抹黑色的身影悄悄的靠近幽蘭居,在查看無人的情況下,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