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方便嗎?”太子再次問道,語氣自然而然的透着一股威嚴。
林俊鑫身子一陣哆嗦,臉色微微有些泛白,擡起的眼瞼又迅速的垂下。他用微顫的聲音回答道,“回稟太子殿下,那位公子脾氣有些怪,不輕易見人,小人也不敢確定他是否願意現身一見?”他有些心虛的說着,剛剛容雨馨突然消失,就已經告訴了他,她不相見任何人,可他總不能跟太子說容雨馨不願意見他吧!他還沒有那個膽量。
“公子?”太子心裡一陣腹議,雖然能猜出那個人不可能是容雨馨,但是聽到答案,心裡還是微微有些失望。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強了。麻煩你轉告他一聲,作爲一個老闆,就要懂得擔當,出了事情就要站出來,而不是躲在背後看好戲。那樣子只會讓人看不起。”太子淡淡的說着,讓人琢磨不透他到底想要說什麼?
林俊鑫心裡一驚,太子居然能猜出他不是真正的老闆,而這一番話,還帶有意思警告的意味。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要怎麼回話?
太子也不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走遠了。
這個時候容雨馨也再一次出現在走廊,她看着太子離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陣酸澀,她知道在她失蹤的這段時間,太子也在找她,可是,現在她誰也不想見,她回來是爲了報仇,所以她不能牽扯太多的情感。
太子對她的情,她註定只有虧欠,這輩子她沒辦法還,只有等來世了。
林俊鑫看了看太子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樓上再一次出現的容雨馨,額頭上虛汗連連。一個是當朝太子,一個是實力最強的王爺,還有一個脾氣古怪的老闆,他這個傀儡夾在中間,真真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你看這……”林俊鑫蹙緊眉頭,爲難的說着。
“你不用擔心,他不會對你怎樣的,他這是激將法,想要引我出來。”容雨馨看着遠方,淡淡的說着。
林俊鑫再次長嘆了一聲,雖然擔心,卻也是無奈。
入夜,涼風習習,吹散了一整天的暑氣,帶給人們一絲絲的涼爽,這會兒,大家都已經躺在牀上,享受着夜晚難得的愜意。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打更的更夫在利索的打着鑼,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突然一抹紅色的身影在漆黑的夜空中飄過,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消失不見。
更夫有一小會的失神,揉了揉眼睛,再次細看,又什麼都沒有看到。他晃了晃腦袋,只當是自己的幻覺,再次敲響手中的銅鑼,大聲喊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馨語樓開業的第三天,一切按照原定的軌跡進行着,飯菜依舊是半折優惠,生意也是絡繹不絕,來這邊吃飯的人也是讚不絕口,絲毫沒有受昨天那場鬧劇的影響。容雨馨看着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今天魏洛宣沒有再來,也就是說她跟他的第一場對弈,她贏了。
不過事情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魏洛宣是誰,他是大魏王朝最有實力的王爺,性格乖張孤僻,爲人冷漠無情,從來不會懼怕任何一個人的,他怎麼會因爲太子的介入警告就退縮呢?
他是通過幽冥堂查到了這家酒樓的幕後老闆就是他失蹤一年多的王妃,所以才這麼放任他們經營,不再介入。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應該猜到了,自從沁雲樓倒閉之後,敢那麼大膽做容雨馨的獨特菜式的酒樓已經都被他毀了,現在又有人突然再重新翻起,並且還增加了那麼的不一樣的菜式,名字和手法都跟容雨馨無異的除了容雨馨本人,估計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所以在那場鬧劇之後,他就已經派人查了那間酒樓,包括容雨馨接手酒樓的來龍去脈他都查得一清二楚。
只是容雨馨失蹤的這段時間去了哪裡,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壯旬城?他手下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查到,這讓他懊惱至極,不過總算是找到她了。
魏洛宣心裡慶幸的同時也是很是糾結,這幾天,他都一直躲在她的周圍默默的看着她,不敢現身找她,害怕再一次把她嚇跑。
這幾天,他看着容雨馨那冷冽的表情,還有那無情冰冷的雙眸,心裡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容雨馨失蹤的這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麼,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誰治好了她的病?又是誰教她習得這一身的武功?
這一個個問題都在魏洛宣的腦海裡縈繞着,怎麼也無法找到答案。
“馨兒,這段時間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不然你的眼裡不會只有仇恨,可是這一年多你都去了哪裡,你好了之後爲什麼不來找我?”魏洛宣望着容雨馨的忙碌的背影喃喃的說道,眼裡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憐惜和痛苦。
容雨馨這個時候正在忙着做菜,這兩天她又想到了新的菜式,這會兒正在嘗試這做,如果成功的話,她就會正式出售。這是不同於之前的那些菜式,之前那些都有特別好的寓意,而這一道菜,卻是專門爲某些人準備的。
容雨馨想着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冷笑。
魏洛宣看着心裡不覺得一陣陣發寒,容雨馨的笑容冷到可以讓周圍的溫度都降到最低點。還有她那絕情的雙眸帶着恨意,讓站在遠處的他都不自覺的後退好幾步。
容雨馨收回思緒,正要繼續手中的工作,突然一股莫名的感覺涌上了心頭,讓她心裡爲之一振。她好像感覺到了魏洛宣的氣息。
她放下手中的活,四處的張望着,心裡跟着一陣緊張,可是周圍一片寂靜,什麼都沒有。
容雨馨收回自己的視線,眼裡的失望一閃而過,一定是她太着急着想要報仇,所以纔會感覺到他就在這附近。
容雨馨給自己找來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然後繼續手中的活。
躲在暗處的魏洛宣並沒有錯過容雨馨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心裡一陣狐疑:她在找什麼?爲什麼會失望?她是在等什麼人嗎?這就是她好了之後不回王府的原因嗎?
他想着心裡沉了又沉,看來容雨馨失蹤的這一年多來,他真的錯過了太多的東西了。
魏洛宣想着黯然離去,在他沒有想好之前,他不會再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他一定會讓她再一次回到他的身邊,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自從馨語樓開業以來,一直都是門庭若市,就算是半折優惠已過,但是生意卻是一日比一日好。容雨馨站在樓上,她那個專屬位置,淡淡的看着樓下的人來人往,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凌霄坐在一樓的角落裡,默默地喝着酒,眼睛一直都沒有從樓上那抹嬌小的身影離開過。
這個時候,鄰桌的幾個年輕人的討論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們有沒有聽說,前陣子在這邊鬧事的那幾個人前兩天夜裡被人殺害了?”其中一個年輕人甲說道。
“是嗎?哪幾個鬧事的人?”年輕人乙問道。
“對啊,在這邊鬧事的人可不少。”年輕人丙附和着。
“就是那幾個在這邊調戲姑娘的那幾個啊。”
“哦,就是他們啊,聽說他們的來頭可都不小,連這裡的府尹劉大人都拿他們沒有辦法。”
“是啊,他們平時在這裡橫行,誰敢多說一句啊,也就前幾天那個公子敢教訓他們。”
“誒,你們說他們會不會就是那個公子所殺的啊,之前那個公子就已經警告過他們說,如果他們在鬧事,就要了他們的命,我聽說他們死的那天,還調戲過隔壁村的一個姑娘……”年輕人甲突然想到說着。
另外兩個人趕緊捂住他的嘴輕聲說道,“這種事情可不能亂說,那個公子現在就在樓上呢?”他們說着下意識的擡起雙眸看了看樓上的容雨馨,這個時候容雨馨眼神冰冷,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看得他們頭皮發麻,趕緊結了賬,逃似地離開。
凌霄聽着那幾個年輕人的談論,再看着樓上容雨馨冰冷的表情,一絲不好的預感由心底滋生。
容雨馨不理會凌霄探究的眼神,也好像對剛剛的討論罔若未聞,徑自往裡面走去。
凌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的凝重。
容雨馨站在窗前,望着對面的那個客棧,平靜的心湖泛起一陣陣漣漪,前兩天那裡總是站着一個人,靜靜的彌望着她,她並不是不知道。她早就料到他一定會找到這裡來的,只是沒有想到一向霸道的他知道她在這裡之後,居然只是躲在暗處靜靜的看着她,而不現身找她,這讓她很是不解,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馨兒姑娘。”
容雨馨還沉浸在魏洛宣的思緒中,林俊鑫的聲音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的身後。
“什麼事?”容雨馨收回自己的思緒,冷冰冰的問道。
“過幾天府尹劉大人的公子要娶親,說讓我們幫忙籌備酒席,要本店的招牌菜宴請各路官員,我來問問你的意見。”林俊鑫有些爲難的說着,府尹下的命令,無論如何他是不敢違抗的,但是眼前這個姑娘脾氣也是怪得很,有些錢她是不會賺的。
容雨馨黛眉微顰,有些厭惡的說道,“劉大人?”
“是,就是這裡的府尹大人,他爲官清廉,處處爲我們百姓着想,挺受地方百姓的愛戴的。”只是他兒子平時比較霸道而已。最後一句林俊鑫沒敢說出來,相處的這段時間,他也能猜到容雨馨很討厭那些高高在上、仗勢欺人的官員,如果讓她知道他兒子這次是因爲強搶民女,劉大人無奈之下才爲他大費周章的舉行婚禮,爲的是平息他兒子的罪行的話,容雨馨一定是不會同意讓他着手籌辦的。
“那就辦吧,你是準備一下,待會我再寫一個菜單,還有要準備的材料,既然是一個好官,我們就不能馬虎應付。”容雨馨依舊是冰冷的聲音,不過語氣明顯緩和不少。
林俊鑫看到容雨馨點頭,心裡不覺鬆了一口氣,他當真擔心容雨馨會不接官家的生意,到時他又要兩邊爲難。自從容雨馨來了之後,讓他爲難的事情還真是多啊!
“好。”他答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林俊鑫走了之後,容雨馨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對面,然後轉身去想菜式了。
她雖然懂得做菜,還會做出許多不一樣的菜式,但卻從來沒有參加過什麼宴席,根本就不知道所謂的宴席要如何弄,所以此次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挑戰。
容雨馨埋頭苦思了一會兒,心總漸漸有了一點頭緒,做爲喜宴,當然需要一個好兆頭,所以名字她要重新想一下,有些菜式也可以轉換一種形式。
她在腦海中把之前的菜式過了一遍,心中頓時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