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你相信我,孩子真的是你的,你一定要救他。”容雨馨斷斷續續的說着,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與汗水交織在一起,匯聚成滴,滴落在枕巾上。
“好,我知道,我知道,就算他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一定會救他,馨兒,你再忍一下,不要說話,太醫馬上就來了。”魏洛宣安慰着說道,握着容雨馨的手又緊了幾分。
聽到魏洛宣的話,容雨馨心裡又是一陣揪痛,魏洛宣還是沒有相信她。
這個時候,白夫人和太醫同時趕到。他們將魏洛宣趕了出去,兩個人在裡面忙活了好一陣子。
魏洛宣和凌霄在屋外焦急的等着,魏洛宣來回踱着步子,心裡猶如一陣亂麻。凌霄站在一旁,雙拳緊握,臉色焦急的神色毫不掩飾。
過了好一會兒,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開門走了出來。
“怎麼樣,馨兒沒事吧?”魏洛宣匆忙的上前問道。
“娘娘沒事,不過孩子保不住了。現在娘娘身子很虛弱,需要好好的調養。”太醫緊張的上報着,額頭上又沁出密密的汗珠。
“什麼?”魏洛宣低聲吼道,一雙冷眸堪比千年寒冰。
看到魏洛宣這個樣子,那個太醫不禁雙腿一軟,跪了下去,“王爺,老臣已經盡力了,娘娘身體本來就虛弱,又搶救不及時,所以纔會這樣。”太醫戰戰兢兢的解釋着。
“王爺,你不要怪他了。”白夫人這個時候走了出來,看到魏洛宣正在衝太醫發火,忍不住出面說情,“我看這件事情不簡單,我剛剛問過王妃,她說這陣子並沒有感到不適,突然之間就肚子痛,恐怕是有心人而爲之。”相對於一直處在深宮多年的白夫人,這種事情已經屢見不鮮,所以王府出現這樣的事情,她馬上就能偵查出哪裡不對勁。
還留在屋子裡照顧容雨馨的容蘭聽到外面的談話,心裡一緊,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
“什麼?”魏洛宣聽着心裡的怒火燒得更旺,居然有人敢在他的地盤犯案?“你給本王說說,馨兒爲什麼會突然流產?”他指着還跪在地上的太醫問道。
“照夫人剛剛的說法,娘娘是突然性發作,那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或者撞到,動了胎氣,還有一種就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太醫分析着常見的流產症狀,在皇家,這種事情經常發生,根據多年的診斷經驗,答案已經在他心中明瞭。
魏洛宣越聽臉色越黑,他記得剛剛蘭兒是跟他說,容雨馨是躺下休息之後突然喊肚子痛,那就是太醫所說的第二種情況,“查,立刻給本王查清楚,王妃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他怒吼着,居然真的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倒要看看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他說完推門走了進去,太醫和白夫人也隨後走了進去,凌霄猶豫了一會,也跟了進去。
這個時候,容雨馨躺在牀上,兩眼只盯着屋頂,表情呆滯,眼神空洞,沒有焦點。臉上的淚水也早已乾涸。
“馨兒。”魏洛宣走了過去,小心的叫了一句。
容雨馨沒有回答他,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兩眼依舊只盯着前方。
“馨兒,你不要這樣,孩子沒有了,我們還可以再有。求求你不要這個樣子。”魏洛宣說着俯身保住容雨馨。
容蘭站在一旁,身子還在不斷的顫抖,看到魏洛宣那麼關心容雨馨,心裡又怕又恨。
凌霄和太醫還在不斷的查看着房子裡的情況,突然,凌霄看到桌子上擺放着一個杯子,多年的偵查習慣直覺這茶有問題,他拿起茶杯問着容蘭,“娘娘剛剛是不是喝了茶?”
容蘭看到凌霄手裡握着的杯子,心裡一顫,身子抖得更加厲害,她語無倫次的回答着,“是,哦,不,不是,沒有。”
大家都被容蘭的異常所嚇倒,齊刷刷的看向她,魏洛宣擡頭來,一雙冷眸只盯着她,“查,給本王查清楚。”他冷聲說道,兩眼冒着寒光。
太醫走了過去,拿起杯子聞了一下,點了點頭,轉身對魏洛宣說道,“這個杯子裡含有讓孕婦流產的麝香。”
容雨馨這個時候也有了反應,她眼珠轉了轉,看向容蘭,想起容蘭剛剛端茶給她的時候,雙手在顫抖,心裡又是一痛,“爲什麼?我的孩子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殺了他?”她冷聲問道,語氣無不透着哀傷和怠倦。
容蘭雙腿一軟,跪了下去,“我沒有,不是我,三小姐,你要相信我。”
“你不是蘭兒,你是誰?”容雨馨這纔想起來這陣子容蘭的不對勁,蘭兒平時都是稱她爲小姐,而不是三小姐。
“小姐,我……”被發現的假容蘭,心裡越發的害怕,說出的話也不利索。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害我的孩子?爲什麼?”容雨馨哭喊着,眼淚再一次飆落下來。
“馨兒。”魏洛宣抱住變得激動的容雨馨,心裡一陣抽痛,怒吼道,“帶下去,嚴加拷問。”
“是。”凌霄答應了一聲,就要上前拖着容蘭向外走。
“小姐,救我,王爺,你不可以這樣,小姐,救我。”容蘭邊走便喊。
聽到容蘭的叫喊,凌霄更加着急的把她拉了出去。白夫人和太醫見事情已經有了着落,也悄悄的退了出去。
“馨兒。”看着還沉浸在悲痛中的容雨馨,魏洛宣安慰道,“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孩子沒有了就沒有了,你一定要養好身體,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的。”他說着細心的爲她擦去臉上的淚痕。
誰知道容雨馨並沒有領情,而是一雙水眸緊緊的盯着他,眼裡寫滿了恨意,“爲什麼?”她問道。
魏洛宣被她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心裡升騰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什麼爲什麼?”他不明所以的問道。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殺了他?他也是你的孩子,你爲什麼就是不相信我?”容雨馨咆哮着,眼淚如大雨般傾瀉而下。
魏洛宣愣在了當場,他徹底被容雨馨的話嚇到了,“馨兒,你說什麼?”他強裝平靜的問道。
“你爲什麼要殺了我的孩子?”容雨馨好像沒有聽道魏洛宣的話一般,依舊大喊着,“爲什麼?爲什麼?”
突然,她感到喉嚨裡一陣猩甜,一陣噁心,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噴涌而出,染紅了整張牀單。她整個人也向一旁倒去。
魏洛宣瞪圓雙眼,被眼前的這一幕嚇了一跳,“馨兒,馨兒……”他着急的大喊着,摟着容雨馨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着,“太醫,太醫。”他衝外面大喊着。
聽到傳喚的太醫立刻走了進來,看到被子上的鮮血,也被嚇了一跳,他小心的搭上容雨馨的脈搏,額頭上再一次冒出層層汗珠。
“她到底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這樣?”魏洛宣不安的問道。
“啓稟王爺,娘娘是因爲接受不了現實,急火攻心所致。”太醫小心的回答着,剛剛他才過了一關,沒想到這會又出現這等事。
“那就趕快救她啊!”魏洛宣又一次大吼道。
“是,是,老臣馬上去熬藥。”太醫說着匆忙的退了出去。
容雨馨這一昏迷,又是一天一夜,魏洛宣守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連眼睛都不敢閉上,直到第二天傍晚,容雨馨才輾轉醒來,看到魏洛宣,眼神一片茫然。
“馨兒,你醒了,太好了!”看到容雨馨醒來,魏洛宣心裡一陣激動,抱住容雨馨,喃喃說道。
抱了大半天,容雨馨都沒有任何反應,魏洛宣心中好奇,放開她,關心的問道,“馨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這個容雨馨臉色依舊蒼白,兩眼無神,因爲長時間的躺在牀上,髮絲也有些凌亂。她呆呆的看着魏洛宣,眼神有些探究,“你是誰啊?”她說着摸上魏洛宣的臉。
魏洛宣心裡一緊,愣在了當場,半天反應不過來。
他抓住容雨馨的雙肩,搖晃着說道,“馨兒,馨兒,你怎麼了?我是宣啊!我是你的丈夫啊!馨兒,你不要嚇我。你看着我,看看。”
容雨馨還是呆呆的看着他,不解的問道,“丈夫,什麼是丈夫啊?”
魏洛宣再次呆了,容雨馨居然不認得他了?他繼續搖晃着她說道,“馨兒,你再好好看看,我是宣,我是宣啊!你到底怎麼了?馨兒。”
“宣?”容雨馨指着魏洛宣嬉笑着說道,“我知道了,你是宣,你是我丈夫,宣!”
“對,對。”魏洛宣慌忙的點頭說道,“馨兒,你認得我了,太好了!”他說着又抱住了容雨馨,心裡一陣激動,眼淚順着兩頰滑落下來。
容雨馨推開他說道,“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她說着一副神秘的樣子。
魏洛宣劍眉微蹙,看着她不解的問道,“什麼秘密?”
容雨馨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
魏洛宣劍眉微蹙,不解的把頭伸了過去,容雨馨掩嘴在他耳邊說道,“我偷偷的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別人哦!我呀,懷了王爺的孩子。”
魏洛宣心裡一顫,他推開容雨馨,一雙黑眸震驚的盯着她,隨後雙手再次搭上她的肩膀說道,“馨兒,你醒醒,你快醒醒,孩子已經沒有了,馨兒,你要接受現實,你不能這樣,馨兒。”
“痛,好痛!你放開我,你是壞人!”容雨馨的肩膀被他抓得生疼,皺緊雙眉說着。
魏洛宣聽着趕緊放開,歉疚的說道,“對不起!馨兒,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容雨馨好像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般,嘟着嘴說道,“我不跟你說了,你是壞人。我要休息了,寶寶也要休息了,我不跟你玩了。”她說着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在牀上躺下,不理會坐在牀邊的魏洛宣。
魏洛宣看着她這個樣子,心裡一陣抽痛,起身去了外面,讓凌霄傳太醫,之後又回去守在牀邊。
也許是太累的關係,容雨馨很快的又再一次進入了夢鄉,魏洛宣看着她熟睡的樣子,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心裡又是一陣揪痛。
他都做了些什麼?竟然把一個好好的人折磨成這個樣子!
“馨兒,你清醒過來好不好?我都知道了,你沒有背叛我,你是一個好女孩。”他坐在牀邊,拉着容雨馨的手,喃喃的說道,“馨兒,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拜託你醒過來好不好?”
“王爺,太醫來了。”凌霄的聲音這個時候在門外響起,魏洛宣在房子裡守了一天一夜,他同樣也在房子外面守了一天一夜,剛剛聽到容雨馨的聲音,他本來欣喜不已,可是聽到他們的對話,他感覺他的心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啃噬着,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