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真的一定要違背本王麼?”他冷聲問道。
“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犯的錯,決不能讓蘭兒帶我受過。”容雨馨斬釘絕鐵的說道。
“本王所說的話,也是不容許任何人違抗。”魏洛宣說着帶着他特有的威嚴,“來人,將她拖走,繼續行刑。”冷傲的語氣不帶絲毫感情。
“你……”容雨馨氣結,掙扎無用,只能任由他們從容蘭身上帶走,眼睜睜的看着容蘭受刑。
“魏洛宣,蘭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容雨馨喊着,眼淚不爭氣的滑落下來。
聽到她的話,在場的人除了魏洛宣無不倒抽一口冷氣,天底下敢連名帶姓這樣吼着秦王的,她是第一個。
相府假千金,果然不簡單。
容雨馨喊完,因爲受不了刺激,最後雙腿一軟,昏迷了過去。
“女人……”魏洛宣大喊一聲跑了過去,雙手搭上她的脈搏,隨即又掐住她的人中穴,容雨馨頓時清醒了過來。
魏洛宣鬆了一口氣,說道,“女人,你要是在昏過去,信不信,本王將蘭兒活活打死?”他再一次威脅着。以前不屑於威脅別人的他,這段時間卻以威脅容雨馨爲樂趣。
“卑鄙小人。”容雨馨忍不住罵道,心中對於魏洛宣的恨意又增加了幾分。
“女人,你忘了上次辱罵本王的代價了麼?本王命令你將這句話收回去。”魏洛宣說着,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個弧度。
容雨馨鄙夷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開自己的視線,不再看他,也沒有說話。她心裡雖然恨得牙癢癢,但還是怕他真的會那麼做。
魏洛宣直接忽視掉她那不屑的眼神,心情大好的說道,“看在你這次勉強還算聽話的份上,本王就暫且饒了蘭兒,如果你下次膽敢在忤逆本王,那就不會這麼便宜,連上這兩次的利息,那就是八十大板,那時候她就必死無疑。你給本王記好了。”魏洛宣笑得有些陰森的說完,向那些家丁揮了揮手說道,“帶她下去好好養傷。”
聽到他的話,容雨馨一愣,視線又重新轉回到他的臉上,眼裡滿是震驚,她沒想到他會突然放了蘭兒。可是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讓更加的看不起他。
“本王是不想她那麼快死,不然本王就少了一個折磨你的工具,以後玩起你來,就不好玩了。”魏洛宣笑着解釋着,那笑容在容雨馨看起來卻猶如殺人的魔刀。
她嘴角一翹,也跟着一陣冷笑。原來如此,她原本還在想他怎麼會突然大發善心,原來是怕蘭兒死了,他以後就威脅不到她了。
她心中想着對他的恨意又增加了幾分……
這天,魏洛宣正在處理着公文,容雨馨在一旁彈着琴,自從他放過蘭兒之後,更加的想着法子折磨她,幾乎一刻也不讓她歇息。
彈琴也成爲他折磨她的一種方式,有時候他會要她彈一整天的,彈到她的手指血流不止仍不罷休。
容雨馨卻也樂在其中,彈琴可以讓她暫時忘記了當前的處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可以通過琴音盡情的控訴,盡情的發泄。
她一雙纖手緩緩的撥動着琴絃,悠揚,婉轉而又帶着淡淡傷感的琴音遍佈雅蘭居的每個角落。
突然門被推開,白夫人走了進來,琴聲也隨着戛然而止。
魏洛宣站起身來,扶着白夫人在一旁坐下,難得露出笑容說道,“奶孃怎麼突然過來了?”
“你在處理着公務,我本不該來打擾,我是被容姑娘的琴聲吸引而來的。王爺,容姑娘的琴彈得這麼好,我想想你借她一會兒,讓她單獨爲我彈奏一曲好嗎?”白夫人笑着說道。
“奶孃說的是哪裡的話,這王府裡的丫鬟隨你使喚,何須問本王?”魏洛宣對她恭敬的說完,轉身對容雨馨吼道,“聽到沒有,還不去。”前後語氣的轉變讓人不禁訝然。
“容姑娘,你可願意隨老身到我房裡彈奏一曲?”白夫人看着容雨馨問道。
容雨馨本來被魏洛宣吼着,心裡極度不爽,但又不好當着白夫人的面發作,只好笑着對她說道,“當然,馨兒很樂意爲您彈琴。”她說完隨着白夫人走了出去,完全將魏洛宣當成了透明人。
來到白夫人的房裡,一進門,容雨馨就看到一架古琴擺在櫃子旁邊,看起來年代有了久遠。“夫人也喜歡彈琴嗎?”她說着不自覺向那架古琴走了過去。
“我一個老婆子,哪裡懂得撫琴啊?這家古琴是貴妃娘娘留下來的,也是貴妃娘娘生前最喜歡的一架琴,娘娘被害了之後,王爺怕琴被人搶了去,糟蹋了一架好琴,所以就將它搬回自己的寢宮,後來王爺封王,也將它帶出了宮。”白夫人介紹着,看着容雨馨撫摸着古琴,一臉愛不釋手的樣子,心裡一陣喜悅,這架古琴終於找到了合適它的主。
“夫人想要聽什麼樣的曲子,馨兒爲您彈奏。”容雨馨說着,眼睛卻沒有從古琴上離開過。
白夫人看着她幾近癡迷的樣子,笑着說道,“先不忙,老身有話要對你說。”她說着拉着容雨馨的手在椅子上坐下。
容雨馨這纔回過神來,一臉的不解,原來白夫人找她來,不是真的爲了彈琴,而是另有目的。“夫人。”她一臉不解的叫道。
“你老實對我說,王爺如此對你,你恨他嗎?”白夫人看着她一雙嫵媚動人的水眸問道。
恨,容雨馨心裡應道,但是面對着和藹可親的白夫人,卻說不出口。
白夫人看着她一臉的爲難,心中已經明瞭,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不會喜歡上一個那樣對待自己的人,她想着心裡感到一陣悲哀。
她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王爺那麼對你,的確有些過分,但反過來想想,當初是你代嫁,讓她丟盡顏面在先,而且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容忍一個女人帶着目的嫁給自己,而且還是一個他認爲是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女人?更何況是深受其害的王爺。”
“深受其害?”容雨馨看着她問道,一雙迷離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是啊!”白夫人嘆了一口氣說道,“王爺的母妃,也就是貴妃娘娘,就是因爲皇宮裡的權勢地位之爭而被害死的。那時候王爺才只有十歲,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母妃被人玷污,然後被強行喂下毒藥。”她說着聲音開始變得哽咽,眼淚順着眼角滑落下來,心中悲慟不已。
“那個時候我帶着他躲在牀底下,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他咬着自己的手指,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手都被他咬出了血。”她說着又低頭抹淚,終於說不出聲來。
容雨馨聽着,心中也跟着一陣糾結,她從來不知道如此可恨的秦王還有如此不爲人知的過往,也難怪他會如此冷酷無情,對她百般折磨。
突然她覺得他好像並沒有那麼可恨,還有一些——可憐。
白夫人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從那以後,王爺就開始變得孤僻,不跟任何人說話,只是更加努力的讀書練功,直到後來在朝廷政見方面屢建奇功,皇上封他爲王,他纔開始與人打交道。”
白夫人簡單的敘述着,卻在容雨馨心裡掀起一陣驚濤駭浪,她沒想到那一段過往會給他帶去那麼重的傷害,更沒想到他這些年來過得比自己還要孤獨。
“夫人,對不起!”容雨馨歉疚的說着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