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躊躇一會兒,突然握緊拳頭,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她看了皇后一樣,然後做沉思狀說道,“臣妾覺得,能讓秦王特別維護的人,應該是秦王在意的人?”她旁敲側擊的提醒着。
“嗯,你說得有道理。”皇后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可是自從那小子的母妃死了以後,他就從來不接近任何人,就算是有人故意討好他,他也不領情,他好像突然之間就變得冷血一樣,這會他會在意什麼人呢?
“容雨馨。”皇后突然出聲說道,除了他的母妃,就只有這個秦王妃讓他在意,她還記得清清楚楚,皇上當時知道容雨馨是代嫁的之後,一氣之下就想殺了她,那時候還是魏洛宣替她求的情。
容雨歡的嘴角爲微微往上翹了翹,她的提示還是起了作用。
不過這個時候她還不能表現得太明顯,以免惹人懷疑。容雨歡想着故作遲疑的說道,“可是——”
“可是什麼?”皇后不解的問着她。
“可是臣妾聽說秦王因爲代嫁之事,對馨兒可謂是恨之入骨,怎麼會在意她呢,而且馨兒手無縛雞之力,又怎麼可能殺人呢?”既然要裝傻就要裝到底,現在她一定不能讓皇后看出破綻,如果讓皇后知道她知道情魔是誰,並且已經採取了行動,她一定會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就不清楚了,容雨馨已經失蹤了一年多,這一年多的時間,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皇后冷笑這說道,就算沒有發生,她也一定會讓它發生。
以魏洛宣對容雨馨的在乎程度,她完全可以在容雨馨身上做文章,容雨馨不是失蹤了嗎?正好給了她一個好機會。
“那母后打算怎麼做?”容雨歡強抑制住心裡的興奮,假裝平靜的問道。
皇后聽到容雨歡的問話,不禁有些好奇,她清楚得很,容雨歡跟容雨馨可是親姐妹,難道她們就真的一點姐妹情分都沒有?
“你讓你父親在朝堂上給魏洛宣多加點壓力,還有就是儘快調查出魏洛宣維護情魔的證據,儘量將事情搞得複雜點,這樣子本宮就不信魏洛宣這次還能順利的躲過?”皇后直視着前方說着,因爲憤怒,臉上表情顯得有些猙獰。
容雨歡心裡一驚,昨天她才把她父親給得罪了,今天再去找她父親,父親可能不會在理她,而且皇后說的她已經做了,結果效果也不是很好。
皇后見容雨歡半天沒有答話,不禁有些好奇,“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有。”容雨歡回過神來,慌張的回答道,“臣妾是在想要怎麼找到秦王維護情魔的證據?”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本宮自有辦法,你只要讓你父親在朝堂給魏洛宣施加壓力即可,剩下的本宮自會讓人去做。”皇后不以爲意的說道,根本沒有發覺容雨歡的異常反應。
“是,母后。”容雨歡低頭說道。
“沒什麼事本宮就先走了,你又是有什麼新的消息就直接到宮裡來找本宮。”皇后說着起身。
“是,臣妾恭送母后!”容雨歡送走了皇后,心裡暗暗舒了一口氣,現在有皇后幫忙,事情應該會容易很多。
容雨歡想着也向外走去。
她剛一出門就見到張陽向她走來。
“參見太子妃。”張陽低頭抱拳說道。
容雨歡臉色微變,心裡有一絲複雜的情緒的飄過,“你怎麼還在這裡?”她強裝鎮定的問道。
“啓稟太子妃,屬下是奉太子之命回宮的,請問太子妃着急尋找太子殿下有何要緊事?”張陽面無表情的說着。
容雨馨微微一愣,她沒想到太子會專門派人回來詢問她的事情,“太子殿下現在人在何處?”她看着張陽着急的問道。
“太子出宮辦事去了,他讓屬下先回來問太子妃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張陽依舊低着頭。
“哦,太子殿下真是這麼說的?”容雨歡聽着心裡一喜,笑着問道。
“……”張陽微微擡起頭來,表情有些驚訝,但隨即又低下去,給人一種心虛的感覺。
看到張陽這個樣子,容雨歡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她看着張陽問道,“怎麼回事?”
誰知道張陽又彎了彎腰,有些歉疚的說道,“屬下該死,是屬下告訴太子殿下說娘娘找他有急事,太子殿下無奈之下才讓屬下過來問娘娘有什麼事。”
張陽本來說的是事實,但是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好像變了味。
容雨歡一聽失落感頓時從心底升騰起來,憋了許久的委屈隨即涌上了心頭,眼裡也隨着蒙上一層水霧。
“娘娘……”張陽頓時急了,他看着容雨歡,想要上前又礙於身份不敢上前,只在旁邊懊悔的說道,“哎呀,我這個大嘴巴,怎麼就說出來了呢?”他說着還象徵性的打了自己一下嘴巴。
“撲哧!”容雨歡一看,頓時破涕爲笑,“好了,你就別自責了,這件事情本來就與你無關。”她說着又淹嘴偷笑。
張陽看着她眼角噙着笑,帶着水珠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他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容雨歡看着張陽呆滯的表情,心裡又是好笑,又是羞澀,不自覺的低下了頭,臉上浮上了兩片淡淡的紅暈。
張陽看着容雨歡躲閃的樣子,才發覺自己的失態,這纔回過神來說道,“娘娘有什麼事情需要屬下轉告太子殿下的嗎?”
“不用了,本宮問你,太子殿下最近都在忙着什麼?爲什麼經常都不回宮?”容雨歡斂起一切情緒,正色道。
“這……”張陽遲疑了一下,說道,“對不起,娘娘,這個屬下不能說。”
容雨歡見到張陽一臉爲難的樣子,意外的沒有生氣,而是淡淡的說道,“算了,本宮也不爲難你了,沒什麼事了,你下去吧!”
“謝娘娘!”張陽點頭抱拳說着,就想轉身離開,走到一半,他又停了下來,躊躇了一下轉回來說道,“其實,太子殿下也沒有去辦什麼案子,他只是去了風來客棧。”
“風來客棧?”容雨歡不解的重複着,對張陽的突然折返有些意外,更加不明白太子沒事去風來客棧做什麼?難道風來客棧裡有什麼人?
“是。”張陽再次肯定的說道,“其實這段時間太子殿下一有空就會到風來客棧去坐上一會。
容雨歡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爲什麼?”她本能的問道。
“屬下也不知道。”張陽搖了搖頭說道,他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要適可而止,有些話不能說得太多,不然非但事情沒有好處,反而會惹人懷疑。
“那好吧,你先走吧!”容雨歡撇了撇嘴,無奈的說道。
“屬下告退!”張陽說完,就轉身離去。
容雨歡站在原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秦王府,雅蘭居內。
魏洛宣坐在書桌後面,兩眼直視着前方,眼神幽深,猶如一彎寒譚。
凌霄站在一旁,神情也是十分的凝重。
“事情調查得怎麼樣?”魏洛宣冷聲問道,平靜的話語聽不出一絲絲情緒。
“事情都基本浮出水面了,小姐在這段時間總共殺了十一個人,通過調查這十一個人的身份背影還有各方面信息,發現這些人多多少少都帶着案底。”
“哦?”魏洛宣劍眉微蹙,心底泛起一陣陣漣漪,“什麼案底?”他沉聲問道。
“上個月初,小姐一夜之間殺死了三個流氓,據調查,那三個人一個是兵部侍郎的外甥,另外兩個是禮部尚書的兒子和侄子。他們平常都是仗着自己的權勢胡作非爲,恐嚇勒索,強搶民女,幾乎無惡不作,當地的官員和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小姐殺了他們,正好給老百姓除去了三大禍患。”凌霄緩緩的敘述着。
魏洛宣越聽眉頭鎖得越緊,他組織幽冥堂的目的就是爲了消除這些民間不平事,很多事情通過朝廷,是很難在最短的時間內給老百姓一個交代的,所以他成立了幽冥堂,目的就是希望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老百姓的問題,反過來說,幽冥堂就是專門對付那些有權勢,有身份地位的人,所有幽冥堂的成員都可以不受朝廷律法的約束,全部聽從他的命令。
幽冥堂的人遍佈全國各地,可以說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他的屬下,這些年來幽冥堂也平反了許多的民間冤案,解決了許多的民間糾紛,他本來以爲像壯旬城這樣的事情在大魏朝已經沒有了,可是他沒想到還會有人如此明目張膽的在他的眼皮底下作案,而他居然毫不知情?
“還有呢?”魏洛宣平靜的說着,語句沒有一絲波瀾。
“曾經轟動一時的馨語樓婚宴,主角劉坤的公子劉思聰在成婚當晚被殺,新娘不知所蹤,也是小姐所爲。”凌霄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這些事情實在是太意外了,他要給魏洛宣消化的時間,他自己也要緩解一下心中的震驚。
“繼續說下去。”魏洛宣這個時候反倒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兩眼直視着前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凌霄有些意外魏洛宣的鎮定,不過他還是繼續說下去,“壯旬城的府尹劉大人劉坤是難得的一個好官,平時體察民情,體恤百姓,在當地獲得了很好的口碑,這也是當初小姐答應爲他們舉辦婚宴的原因,可是結婚當天,小姐發現新娘子不是自願嫁給劉坤的兒子劉思聰的,而是被劉思聰強姦之後,劉坤才大擺宴席來掩飾兒子的罪行的,而且這樣的事情已經是不只一次,清官難斷家務事,劉坤可以公斷判決各種案件,卻唯獨對自己的獨子沒有辦法,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來減輕自己的罪行。小姐知道後,就在當天晚上殺死了劉思聰,並且帶走了新娘。”
凌霄說着又停頓了一下,看到魏洛宣依然還是面無表情,於是又繼續說,“事情發生之後,劉坤知道自己兒子是罪孽深重,罪有應得,所以也沒有怎麼追蹤兇手。第三宗雖然也是發生在壯旬城,但卻不是壯旬城的人,而是一夥山賊,總共是五個人。這五個人其實就是之前在陽城外企圖傷害小姐的那幾個人,他們搶了一家來京城探親的富商,強搶了那個富商的兩個女兒,得了一筆不小的財富之後就來到陽城揮霍,吃喝嫖賭,小姐也不知是如何知道他們的行蹤的,在幾天之間,將其全部殺害,因爲他們在陽城期間都去過青樓,所以纔有百姓的傳言,說是情魔專門殺害那些整日流連於青樓的人。”
“而其他的兩個人也的的確確是兩個負心漢,他們一個拋卻糟糠之妻,迎娶富家小姐,一個嗜賭如命,輸了錢之後就回家毒打妻兒,在敗光家產之後,更是將妻子賣給債主。小姐殺了他們之後,又將他們的妻兒救出,現在安置在壯旬城的一處宅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