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眼淚一下下落在雲曉的額頭、臉頰、脣上。
明明沒有多少溫度，可卻讓已經疼得快要暈過去的雲曉覺得滾燙無比。
燙在她的心尖上，暖暖的，溫溫的。
雲曉臉色蒼白的厲害，腦袋眩暈，艱難的睜大眼，看着面前男人通紅的雙眼，一滴滴滾落的淚水。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現在哭得這麼傷心，哭得這麼愧疚，哭得這麼緊張，是不是代表他是愛她的？
雲曉嘴角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冰涼的手舉起，撫上白墨晟的臉側，“白墨晟，你不用道歉的，我心甘情願的。”
如果她剛剛不把小姑娘抱在懷裡，那麼現在中槍的就是小姑娘。
她雖然跟小姑娘相處時間短，但在雲曉心中，小姑娘就跟她的女兒一樣。
所以，作爲“媽媽”，她不想讓她受任何的傷害。
更何況，剛剛那種致命的情況下，她當然應該保護她。
白墨晟反握住她的手，用力地攥住，“對不起，我不應該推開你，是我太懦弱了，因爲害怕你受傷，推開你，可到頭來，卻傷你傷得更深，雲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白墨晟一直不停地在雲曉耳邊道歉，直到車子刷地停在最近的醫院後，白墨晟才抱着雲曉狂奔下車。
急診室裡，雲曉躺在手術檯上，已經打了麻醉昏睡過去。
白墨晟穿着無菌服站在一旁，雙拳緊握，雙目猩紅，一眨不眨地看着雲曉，看着醫生用手術刀剜開她的肉，一層一層下去，將子彈取出。
鮮血，不停地往外溢，護士拿着棉花飛速地擦拭掉，可一秒鐘不到，鮮血又往外溢。
“怎麼回事？”白墨晟眸光陰沉，怒責的問正在幫雲曉縫合傷口的醫生。
醫生知道白墨晟的身份，自然不敢輕易得罪。
“這位小姐中槍的地方有個小動脈，所以血流得有點快，白先生放心，等傷口縫合好，上了藥之後就不會了。”
白墨晟繃緊下頜，顴骨因爲用力繃緊而高高鼓起。
整個手術時間，白墨晟就一直站在那兒，跟個木樁似得，一動不動。
約莫一個小時後，手術結束，雲曉被推到了病房裡。
麻醉沒退，又因爲失血過多，雲曉陷入昏睡狀態。
白墨晟坐在牀邊，雙手，緊緊地將雲曉的手包裹在手心裡。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
沈行止抱着小姑娘進來。
“白總，警察局那邊還需要您去做筆錄，說明情況。”
小姑娘已經蹬蹬蹬地跑到病牀邊，“曉曉，曉曉？”
連喊了好幾聲，都沒有迴應，小姑娘着急了，黑亮的大眼中又冒出眼淚，癟着嘴：“爸爸，曉曉這是怎麼了？嗚嗚嗚！！”
白墨晟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曉曉沒事，夕夕乖乖地在這兒守着曉曉。”
小姑娘重重的點了點頭，“我一定不會讓壞人傷害曉曉的。”
白墨晟“恩”了一聲，走到沈行止面前：“在這兒守着，另外，打電話讓雲晨過來。”
他是雲曉的弟弟，有權知道雲曉受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