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晟看到齊寒臉紅脖子粗的樣子，把菸蒂頭按熄在菸灰缸裡，再擡頭時，漆黑深邃的眼眸回望着齊寒咄咄的視線，卻是久久沒有開口。
“你小子，你別在這給我撒酒瘋，要真喝多了，齊凱，立即帶着他滾蛋。”池靳辰想要打斷胡來的齊寒。
齊寒連眼角餘光都沒分給池靳辰，自顧自地說：“不是兄弟我拆你臺，說實話，雖然你已經有個女兒了，但在這個找對象結婚的問題上確實要慎重再慎重。”
說着，他又重新看着雲曉，“雲曉是吧？白家雖然現在是B市的大家族，但現在想看白家笑話的人不少，前有狼後有虎的，雲小姐家裡一點背景都沒有，根本就給不了阿晟一點兒助力，給不了助力不說，估摸着還會連累他，就像上次結婚的事一樣，鬧了那麼大一個笑話。”
雲曉攥緊握着筷子的手，指關節略略泛白，又聽到齊寒說：“有些話我不吐不快，你們也別攔着我不讓我說，其實也是一些大實話，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現在把事情攤開來說清楚，也好過眼前稀裡糊塗的，將來遭罪。”
吃幾次嫩連忙阻止齊寒的口無遮攔：“行了，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光顧着說話，菜都要涼了。”陸盼盼也附和道：“我看飲料好像不太夠，我再去裡面拿幾罐傾城之戀。”
齊寒掙開池靳辰拽着自己身體的手，借了幾分酒意盯着雲曉繼續道：“阿晟現在是看你容貌長得跟時悠像，所以才讓你呆在他身邊，你自己要是識相一點的話，就趕緊離開，省得到時候弄得自己難堪。”
齊凱此時已經在心裡把齊寒罵了千百回，也後悔來吃這頓飯，怕白墨晟翻臉，拼命想要拽走齊寒：“喝成這幅樣子，少說兩句，帶你去洗把臉，快走！”
“我話還沒說完。”齊寒手指着雲曉說：“像我們這樣的家族，說白了就跟企業一個樣。愛情算個啥，喜歡可以當飯吃嗎？你跟他在一起，帶給他的除了麻煩就是危險，就像是他大伯利用你要他妥協……”
齊寒驀地噤了聲，他下巴處還有液體滴下來，呼吸間盡是酒精的味道。
餐廳裡響起杯子落在桌上的聲響。
齊寒就像是從夢中驚醒，周遭氣氛尷尬，那杯酒是白墨晟撲過來的，儘管這個動作他做的輕描淡寫。
然後聽到白墨晟淡淡的聲音，他說：“齊寒，你喝多了。”
他喝多了嗎？
齊寒知道自己沒醉，他清醒得很！剛想再開口，聲音卻瞬間噎在了喉嚨裡。
因爲白墨晟正望着自己。
沒有任何情緒，就這麼靜靜地望着自己。
那樣的注視，卻讓齊寒一個激靈，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這也是他第一次覺得，白墨晟的眼睛竟然可以這麼深這麼沉，猶如黑漆漆的幽潭望不到底。
片刻的寂靜過後，池靳辰已經站起來打圓場，其他人也跟着和稀泥，想把事情不動聲色地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