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醫院裡最好的產科醫生喊來了,只需要醫生將手伸進去,將宮口掰開到十公分,孩子應該很快就會出生。”
醫生停了下,又道,“當然,這種痛苦一般人都沒辦法忍受。所以說您太太很堅強,爲了孩子也要堅持順產。等她從產房出來之後,先生一定要好好疼您太太才行。”
醫生說完就拿着沈行止簽過字的東西離開了,沈行止在辦公室僵直地站着,最後不忍地撥了白墨晟的電話。
只不過話纔剛問出口,那頭就已經掛了電話。
“唉!”沈行止看着手機,又嘆了口氣,爲在裡面受苦的雲曉,也爲白家最近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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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候,產房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強勁而又有力。
“生了生了!聽着聲音一定是個女孩兒,哭聲那麼尖銳!”
沈行止嘴角的笑容也在這一剎那綻放,但也只維持了一秒鐘。
產房的門再次被人推開,沈行止迎了上去。醫生只見一個黑影將自己籠罩,面前站着一個人高馬大、似閻羅似的男人。
“雲曉家屬?”醫生說,“雲曉生了,女孩,兩個小時後母女沒什麼問題就會被推進病房。我想問一下,臍帶血你需要儲藏嗎?”
此時,沈行止在得知雲曉和孩子都平安的訊息後,總算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背後的襯衣不知何時早已經被冷汗浸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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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產十分消耗體能,從產房推進病房,雲曉一直是昏睡狀態。
因爲生產時太過用力,臉上的毛細血管都崩裂開,臉上紅紅一片,加上她本身就白,看上去很觸目驚心。
沈行止在病房裡呆了一會兒,又叮囑了護士一些事項,才離開,準備去找白墨晟說這件事。
……
雲曉睡了五個小時,產後的她相當虛弱,她躺在病牀上,柔軟的目光停留在不遠處溫箱中那個小小的身影。
目光掠過去,看見是沈行止,她扯出一抹笑道:“他抱過孩子嗎?”
“看了一眼。”
雲曉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而這種笑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笑。
沈行止馬上解釋,“其實白總很擔心你,一直都在你……”
“他不喜歡我的孩子,我知道。”雲曉轉過頭,呆滯的望着天花板。
沈行止見她不想說話,自覺離開病房。
雲曉就這麼怔怔地躺在牀上,直到醫生來檢查她的情況時,她的眼珠才動了動,死寂一般的目光看着醫生,問:“醫生,有沒有一種方法可以永遠忘掉一個人?”
有時候要愛上一個人,很簡單。
可要忘掉一個人,卻必須經歷撕心裂肺的百般痛苦!
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選擇永遠忘掉一個人?
必然是絕望得痛徹心扉。
忘掉,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她還有弟弟!
而他,也已經有了愛的人。
對誰,都好!
……
雲曉從催眠中甦醒,從前的一幕一幕如同別人的故事在她的腦海中上演,唯一不同的是,一旦遇到與白墨晟有關的畫面,她就會非常心痛。
“夕夕是你阿晟的孩子。”坐在她對面沙發上的沈行止,斟酌着語句,同時小心觀察着雲曉的神情。
雲曉抿抿脣,眼眶含淚,沒有說話。
屋內,異常的安靜,良久之後,雲曉才緩緩地開口:“我恢復記憶這件事,請你不要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