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其離得遠,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眼見着那鍋滾燙的雞湯就要潑在顧七裡的頭上,一隻手臂突然橫了出來,緊接着,兩隻結實的臂膀就護住了她,身體微弓,像一把保護傘罩在了她的頭頂。
顧七裡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直到她看見陳一書英俊的臉因爲痛苦而扭曲了形狀。
他雙臂微蜷護住了她的頭頂,與她貼得很近的臉顯得眼睛格外的明亮清澈,不同於那些名門子弟的紈絝,那裡透着的光芒像陽光一樣溫暖了她冷枯的心。
“一書。”顧七裡一着急,嗓子都啞了。
端石鍋的小哥站在那裡不知所措,他是好心,沒想到卻幫了倒忙。
而胡嬌嬌則是一臉驚恐的用雙手捂着臉頰,嚇得連眼淚都凝固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陳一書會突然出現。
“一書哥。”胡嬌嬌的聲音顫抖着,臉色煞白。
顧七裡從震驚中回過神,急忙去查看陳一書的傷勢,那鍋湯有很多潑在了他的後背,他穿着恤的背都溼透了,此時還在不斷冒着熱氣,顧七裡只是用手輕輕碰了一下,他便痛得嘶了一聲,雖然強忍着可還是掩蓋不住痛苦的表情。
恐怕已經脫了一層皮。
她不由分說,立刻掏出電話撥打了120。
很快,急救車風風火火的趕到,陳一書的幾個同學幫着醫生把他擡上車,顧七裡也急忙跟着坐了進去,胡嬌嬌想要跟上來,卻在上車時被米其狠狠推了一把,腳底一個踉蹌就跌倒在地。
眼見着救護車呼嘯着遠去,她也顧不得許多,狼狽的爬起來跑到路邊攔車。
陳家跟醫院是有些關係的,陳一書的姑姑就在醫院做後勤主任,所以他很快就得到了最有效的醫治,醫生也是陳家姑姑請來的燒燙傷科專家。
雖然送來的及時,可醫生說他後背的燙傷面積還是不容樂觀,他們準備先採取保守療法,如果恢復得不理想,後期就要考慮植皮了。
病房裡需要安靜,大部分同學都被勸走了,顧七裡固執的沒有走,一直留在那裡,陳家姑姑本來也想讓她離開,可陳一書堅持着,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又交待了幾句纔開始去忙她的工作。
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她就坐在牀邊的四角凳子上,不安的搓着手,滿屋的消毒水味以及燙傷藥的味道讓她越發的愧疚,甚至都不敢擡頭去看陳一書現在的樣子。
指尖突然被溫了下,半杯熱水塞進了她的手心,她微微驚訝的擡起眼瞼,陳一書帶着笑容的臉便在眼前放大。
因爲後背燙傷,他的身上纏滿了紗布,只露出一邊的肩膀,應該是經常鍛鍊的,手臂看起來很結實但又不至於太過粗壯,泛着健康的麥色,配他那張帥氣陽光的臉剛剛好。
他的手臂沒有收回去,手掌張開,順勢握住了杯子也同時握住了她的手,滾燙的眼神似乎要燒沸了杯中的水:“七裡,你沒必要自責。”
“如果不是替我擋了下,你也不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