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那你喜歡他嗎?”夏千寧問道,眸色緊緊的盯着她。
沈珍珠半晌沒有回答。
夏千寧不再追問,他深深的盯着她,“你閱歷尚淺,宮裡的明爭暗鬥,血雨腥風你還沒真正見識到。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一天受到傷害。你懂嗎?”
沈珍珠點點頭,“我知道。”
“那麼,你願意離開皇宮嗎?”夏千寧緩緩說道,臉色肅穆。
沈珍珠突然愣住了,願意離開皇宮嗎?
其實,她應該是願意的。
因爲,她本來就不想進宮的。
她很想點頭,可是,願意兩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夏千寧語氣低沉的又說道,“如果你願意,我幫你出宮。我在帝都給你買一座房子,然後,你就做你想做的所有事。我會一直照顧你,一直。”
沈珍珠擡頭看向夏千寧,“我不能接受你這樣的幫助,太重了。”
“好,我可以什麼都不做,只幫你出宮。”夏千寧退讓。
沈珍珠的心一陣陣的輕顫不已,她說不出來自己爲什麼會猶豫。
心裡突然慌亂起來,“我還有一些事沒做完,所以暫時我還不能離開皇宮。”
沈珍珠回道。
“什麼事,我來幫你去做。”夏千寧的心裡卻也是打定了主意要帶她離開。
沈珍珠看着他,“這件事,沒有人能替我辦到。不過,我還是很謝謝你。”
“是什麼事?”夏千寧凝視着她,眼神執着。
“找回記憶。我覺得我曾經是在皇宮裡住過的,那裡的很多東西和人,我都會莫名的覺得熟悉。所以,我要知道我是誰?在這之前,我不會離開的。”
她肯定的說道。
“真的那麼重要嗎?”夏千寧突然語氣急切,也加重了。
“知道你是誰,對你來說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他繼續問道。
沈珍珠眸色篤定的點頭,“是,很重要。”
“如果,知道了之後,並沒有你想象的那般美好呢?如果從前都是痛苦的回憶呢?你還是要知道嗎?”
夏千寧急聲說道。
沈珍珠突然愣怔了,他緊緊的盯着夏千寧。
良久,她緩緩開口,“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夏千寧心中一顫,卻極力掩飾心中的變化,臉上平靜如水。
他搖頭,“我只是打個比方,我覺得你現在這樣生活的很快樂。只要現在生活的好就行了,又何必去追究那些早已成爲過去的事呢?”
沈珍珠眸色清明的答道,“即便是過去,也是我的過去。人,誰能沒有過去呢?即便是痛苦的,我也要去面對,我不想做個腦海中一片空白的人,沒有記憶,不知道自己過去的幾年是如何生活的,也許朋友就在身邊卻擦肩而過,形同陌路。卻會錯將仇人當做了朋友親密相處,每每想到這裡,我都會覺得徹骨心寒。每每遇到我似乎熟悉的人,我即好奇又害怕。
好奇,我和她曾經是否相識,害怕,今日笑臉相迎,往日卻是害我入地獄。”
她深深凝望着夏千寧,“這種感覺,沒有人可以理解。”
夏千寧被震住了,心底彷彿被一點點的被螞蟻啃食着,疼痛漸漸清晰。
他看着她,一句反駁的也再說不出來。
同時,恐懼一點點的佔據他的心靈。
歌兒,如果你想起了一切。
呵呵......
知道了,如今在你面前的我,就是親手將你推入地獄的那個人。
你會怎麼做?
你會恨我嗎?
還是會.......殺了我!
“哥哥,你生氣了嗎?”沈珍珠見夏千寧一臉陰沉的沉默了很久,以爲他生氣了。
夏千寧收回思緒,“沒有,怎麼會呢?我永遠都不會和你生氣的。”
沈珍珠覺得他的臉上很難看,還是有點不放心。
她覺得自己剛纔的話,可能說的太重了,語氣也太銳利了。
“你別生氣,我剛纔可能是有點激動,但是絕不是對你的。”
沈珍珠語氣柔和了下來。
夏千寧拍了拍她的頭,“傻丫頭,我說了不會生氣的。其實,你說的也都對。只是,宮中險惡,尤其是在御前伺候,齊忠輝等人又處處刁難,我很擔心。”
沈珍珠點點頭,“不用擔心,齊忠輝不敢將我怎麼樣的。再說,我也會處處謹慎的。其實,我並沒有那麼笨。”
夏千寧知道現在說什麼,都無法說動她了。
便也放棄了讓她離開的念頭,他說,“放心吧,你還有我。我量他們也不敢太過分,你什麼都不用怕!”
沈珍珠呵呵的笑了,“嗯,太好了,我也算有了靠山
了。”
夏千寧滿眼憐愛,“是。”
還有兩天的路程,就能到帝都了。
沈珍珠說不出來的興奮,她就能看見夏千寒了。
她不在的日子,他會不會擔心她?
可是,夏千寧的心情卻一日比一日沉重。
入了宮,她的眼裡便再不會只有他了。
他有些擔心,很擔心。
入夜,客棧中一片寂靜。
突然,沈珍珠被打鬥聲吵醒。
迷迷糊糊中,她以爲是小孩子鬧着玩。
因爲,客棧老闆家有兩個小孩子,一男一女。
可是,越聽越不對勁。
小孩子怎麼可能這樣舞刀弄槍的,大半夜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她起了身,剛自牀上坐起來,便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厲喝聲。
“你們是什麼人?”
是夏千寧的聲音。
夏千寧?
沈珍珠一下蹦到地上,慌忙穿上衣服,拿了寶劍走出了房間。
上次遇刺之後,夏千寒寶劍一直在她這裡。
剛推開門,入眼的便是夏千寧與一羣人打在一起的場景。
夏千寧身上的傷啊!
沈珍珠首先想到的是這個,她一下寶劍出鞘,便衝了過去。
夏千寧此刻已經看到沈珍珠,他見沈珍珠出來,心裡已經是狠狠一顫。
“別過來。”他衝着沈珍珠喊道。
可是,沈珍珠肯定是不會聽的。
她此時已經加入了戰鬥,也根本無法抽身了。
夏千寧揮動手中的劍便衝着沈珍珠一路打過去,一把他將沈珍珠拉倒懷裡。
周圍的人,穿的都是便服,跟上次的黑衣人分不清是不是一夥的。
沈珍珠擔心的打量着夏千寧“你的傷有沒有事?”
夏千寧搖頭,手中劍揮舞不停,他眼神狠辣無比,神情從未有過的肅穆。
眼看着身後一個人的刀砍下來,沈珍珠一轉身與夏千寧背靠背,擋住那把刀。
兩個人背對着背,緊緊挨在一起。
“丫頭,你沒事吧?”
夏千寧擔心的說道。
沈珍珠回道,“我沒事。”
他們兩個身上都帶着傷,彼此都放心不下。
然而,刺客卻絲毫不鬆懈的,步步緊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