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們還會是誰?你的手下不是彙報說這幾天你那小姑姑與逍遙王以及一個妖冶女子勾肩搭背的招搖於市麼?估計就是引你的人去跟蹤他們,然後一個個的解決掉。”
阮文淵氣憤的說:“燕藜那小子,有了你小姑姑竟然還當作她的面左擁右抱,簡直是該死。”
阮青決瞪大眼睛看着阮文淵抑鬱的老臉,像是不認識自己的祖父似的,良久才問道:“祖父,你這是怎麼了?心軟了?難不成你心裡還希望她能回心轉意,放過我阮家?或者幫着你奪江山?你別忘了,二叔極有可能是死在她手上的。還有,她指不定已經開始在對我阮家下手了。”
“唉!”阮文淵嘆口氣道:“她身上到底是留着我阮文淵的血,怎麼能恨得徹底?橫豎當初不該爲了你碧煙姑姑,把她扯出來。而後來亦是我先對她下了毒手,親手殺了她的孃親,還毫不手軟的欲置她於死地,她對我展開報復也情有可原。”
阮青決不贊同的道:“祖父,你生爲她的父親,就算真的殺了她,她也不該有任何怨言的。何況她現在與逍遙王同流合污,專與我阮家作對,實在是該殺!下次若讓我遇見,我定取她的性命。”
“青決!”阮文淵厲喝一聲,再次嘆道:“算祖父求你,下次若是拿住了她,你挑她手筋也好,廢她功夫也好,且留她一條性命吧,是我阮文淵欠她的。”
我的祖父什麼時候這麼仁慈了?還常說什麼“做大事不拘小節”,我看你簡直是婦人之仁!
阮青決愣怔的看着阮文淵半晌,才點頭道:“孫兒答應你便是。”
哼,我怎麼可能會放過她?在琉璃島,她有沒有對我仁慈?還有我血煞盟兄弟的性命就不是命了?
做孫兒的答應你留她一條全屍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阮青決如是想着,鬱結的對阮文淵道了聲別便離開了。
阮文淵看着阮青決的背影,回想着自己剛纔所說的話,亦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誒,我這是怎麼了?老糊塗了?
阮文淵搖了搖頭,跌坐在了椅子上。
然而與此同時——
阮紅俏與燕藜、符皖夷三人又在街上招搖了大半天,正在位於雲雀街的飄香樓的自備包間用晚膳,飄香樓的掌櫃阿貴敲門進來,告訴阮紅俏,說是紅樓傳消息來,那阮鳴與魏宗庭在紅樓喝花酒,紅樓的姑娘正拖着二人!
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阮紅俏聽好直想大笑!
“我早想取那魏宗庭的人頭了,如今還搭上個阮鳴,老天爺太眷顧我了。今兒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可以放過?”
阮紅俏說着站起身,對阿貴說道:“你給韓笑傳消息過去,讓他帶人斬斷後面的尾巴,我們從後窗出去。”
“是,公子。”阿貴答着便折了出去。
燕藜趴在後窗向外張望了一番,確定沒有可疑的人後,率先跳了下去,阮紅俏、符皖夷緊隨其後。
飄香樓離紅樓不過十幾丈的距離,三人不疾不徐的趕到後門,早有一紅樓的姑娘等在那。
進了門,那姑娘便低語道:“公子,他們遣退了陪酒的姑娘,在密商什麼事情,因爲聲音極輕,根本聽不見。”
“無妨!兩個都要死,商量了也無用。”阮紅俏問道:“紫兒,他們帶了多少隨從?”
“總共四個,煙綠和幾個姑娘在侍候着,公子,我們要怎麼做?”紫兒問道。
阮紅俏轉向女裝的符皖夷道:“符大哥,你去和煙綠一道,將他們解決了。”
“好。”符皖夷點點頭。
“阮鳴在哪個房間?”
“桃花閣。”
“紫兒,符大哥不知道路,你帶他去吧。”
等他們離開,阮紅俏深吸一口氣,望了燕藜一眼,才與他一道走了進去,徑直上了三樓的桃花雅閣,阮紅俏招手叫了一個姑娘叩開了門,與燕藜閃身進去。
燕藜快速的點了來開門的魏宗庭的穴道,並關上房門,而阮紅俏亦在阮鳴大叫之前,止住了他的口。
阮鳴動彈不得,只得驚恐的瞪着眼睛。
光是看着燕藜那一臉壞笑,他已經知道自己今日必定凶多吉少了。
再看看站在跟前對着自己笑得陰險的阮紅俏,心裡一陣發毛。
因着好些年沒見過,卻是想不起眼前的俊美男子是誰。
阮紅俏拉了椅子在他跟前坐了下來,戲謔的笑道:“大哥,別來無恙啊?”
這一聲“大哥”,叫得阮鳴徹底絕望了。
“想起我是誰了吧?害怕了嗎?”阮紅俏此刻的聲音溫柔至極,卻讓阮鳴如墜萬里深淵。
“很想叫人,是不是?沒用的,今日已經註定是你的死期!阮翼死了,你是第二個死在我手上的阮家人!接下來我更是會將阮家人人頭一個個的割下來,祭祀我的孃親!”阮紅俏說着,起身走到門口的魏宗庭跟前,道:“想知道我是誰嗎?”
魏宗庭驚恐的眨了兩下眼睛。
“我便是魏芸孃的女兒!”阮紅俏冷冷的道出。
魏宗庭瞳孔慢慢放大。
“上次託魏嬌顏帶信給你,說要取你的人頭,你可收到?”
魏宗庭再次眨了兩下眼睛。
“那就好,我還是滿仁慈的,讓你做個明白鬼!你想知道我爲什麼要取你的人頭麼?”
魏宗庭又眨了兩下眼睛。
“因爲你就是個畜生!賣女求榮的畜生!阮文淵殺了你的女兒,你居然還與他阮家狼狽爲奸!實在是可恨!我今日取你人頭便是爲了我那可憐的孃親報仇!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家人怎麼樣的,頂多就讓你魏家失卻一切榮華,回到原點而已。”
阮紅俏說着走到錦榻處,扯過一條薄衾,再掏出長靴裡的匕首——這是她自琉璃島一事之後,每天隨身帶的一樣防身武器。
魏宗庭一見那錚光閃亮的刃鋒,竟是嚇得小便失禁。
燕藜嗤笑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阮紅俏將薄衾護在魏宗庭身前,而後毫不手軟的對準他的心臟刺了下去,而後再橫着一劃拉,那魏宗庭抽搐了兩下,便倒了下去。
阮紅俏扯過魏宗庭身上的薄衾,回到阮鳴跟前。
阮鳴親眼看見魏宗庭死在跟前,嚇得臉都青了。此刻的阮紅俏於阮鳴來說,無異於一個披着美麗畫皮的厲鬼!
她還是個十四歲的孩子,爲何可以殺人不眨眼?
“呵,你比起你爹阮文淵,要沒用多了!”阮紅俏譏笑道。
孃親,今夜我便以阮鳴的頭顱來祭祀你!
而後,依照剛纔的步驟,將阮鳴殺死,並割下了他的人頭,用薄衾裹了起來,拭去匕首上的血跡,放回靴子裡。
符皖夷與紫兒亦辦好一切走了進來。
阮紅俏若無其事的對紫兒吩咐道:“等夜深了,着人找個僻靜的地方把這些個屍體埋了。”
“是。”
“好了,我們走吧。”
阮紅俏說着便從後窗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