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紅俏毫不介意他熾烈的目光,望向暮千雨,也絲毫沒有一絲小女兒的忸怩之態,朝着他抱怨道:“千雨,你得讓你的國師把那‘失魂香’都給銷燬了,兩軍對壘,使些小計謀無可厚非,但是用毒,就太過卑劣了些。”
暮千雨望着阮紅俏難得的嬌憨模樣,一陣心猿意馬,對着她促狹的笑了笑,突然一個縱身,躍到阮紅俏的身後,雙手從後摟着她,也不答話。
阮紅俏也不惱他無禮的舉動,敲了一下他放在小腹前的手,嗔道:“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暮千雨將頭抵在她的肩上,在她耳畔輕聲道:“聽見了,我答應你。”
“嗯。”阮紅俏有絲後怕的道:“毒藥真是讓人害怕的東西,縱然功夫再高強,只要沾上一點,不說殞命,就是那中毒後的痛苦也是讓人忌憚的。反正我是不願意再受一次這樣的痛苦了。”
“呵,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暮千雨神秘兮兮的道:“只要中過一次‘失魂香’,再中的話,那毒就沒用了,而且,中毒之人的血還可以當解藥。其實,你只要喝上點渚晗的血,那毒便能解掉一多半,但是因爲改進過,要根除‘失魂香’,還得需要我的血。”
嘿嘿,怎麼說寧兒現在身體裡也流着我的血了。想着這,暮千雨有些得意。
“真的?”阮紅俏狐疑的問:“怎麼沒有聽見雲澤與沈昭前輩說過?”
“‘失魂香’的毒很難練,材料很難配齊,以至於外界瞭解的甚少,不知道也不足爲奇。”暮千雨有些得瑟的道:“這事只有我和國師知道,還是我將他灌醉後,套出來的話,他自己說出來的,應該是值得相信的。”
“丫的,我還真是想讓那國師嚐嚐他自己研製的毒。”阮紅俏恨恨的說。
“呵呵。”暮千雨輕笑道:“他要是聽見這話,肯定後悔死給你解毒了。”
“我管他!”要是再見他施毒,特定宰了他。顧及暮千雨的感受,這句話也只是在心裡說說而已。
阮紅俏轉而問道:“蕭正楠不會功夫嗎?”
“不會。他要是會功夫,日暮國早在他的統治之下了。”
暮千雨慼慼的道:“可是他會巫術。是以他給的東西,還是不要亂吃的好。”他可不相信早上吃的那藥丸只是增強功力而已。
“巫術?”阮紅俏微微側頭,差點撞到暮千雨挺直的鼻樑。
“是的。可以經過設壇做法,操控一個人的意志,太子便是被他施巫術捉住的。”
看來這人留不得啊!阮紅俏心忖道。
“寧兒,不說他了,讓我好好的享受這最後的時光吧!”暮千雨取過她手上的馬繮,汲取着她身上的芬芳,突然覺得他真的好留戀這味道——淡淡的、清馨的梅花馨香。
“好。”阮紅俏輕聲答着,不再說話,任由他緊緊的摟着自己。
幽州城的街頭,沒了城民的駐紮,早已失了往昔的熱鬧。
偶爾有些巡邏隊的官兵走過,看見是他們的王上,馬上便匍匐在地,不敢再多看一眼。
兩人同騎一馬,而另一匹馬卻聽話的跟在前一騎之後半個馬位,踢踢踏踏的慢行在寬闊的青石板大街上,陽光高掛是天空,撒下一地的金輝,同時也爲馬上一黑一白兩道人影鍍了一層炫彩的光芒,爲這蕭瑟的幽州城增添了一道獨特且炫目的風景線。
快馬半個時辰的路程,硬是行了一個半時辰纔到了城門。
身後的黑影似乎已經睡去,阮紅俏無奈的笑笑,動了動身子,側過頭,惡作劇的捏着暮千雨的鼻子。
暮千雨終是受不住那塊窒息的感覺,醒了過來。
“呃?”揉了揉眼睛,不悅的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很快嗎?我都極力的在放慢馬速了。”阮紅俏動了動僵直的背脊,催促道:“你快下馬了。”
“就那麼迫不及待想見燕藜那小子麼?”說是這麼說,暮千雨還是依言跳下馬去,仰望着阮紅俏,道:“燕藜真是好命,茫茫人海中,竟然能找到這樣特別的一個你。”
阮紅俏挑眉道:“你若不是那麼狂傲,也可以找到屬於你的另一半的。”
“哈,今生我已不想受束縛。”暮千雨笑道:“不過,若是那個相伴一生之人是你的話,我會考慮放棄一切。”
“嗤,不和你說了,叫你的人開門了。”
“知道了,就放你一個人幸福去吧。”暮千雨深呼一口氣,朝着城門的守衛道:“開門,放行。”
“吱——吱嘎——”
厚重的城門洞開,發出雄渾的聲響,劃破了突然靜凝下來的氣氛。
阮紅俏將右手伸向暮千雨。
暮千雨淡笑着凝望了她半晌,纔將手伸了過去,將那柔若無骨的纖手緊緊的握在手中。
輕輕拉了他一把,千雨朝前跨了一步。阮紅俏俯下(禁止)去,已然有些瑩潤的薄脣輕輕貼向了他的額頭。
暮千雨有些呆愣了過去,以空出的一隻手撫着被她吻過的地方,好一會才清醒過來。
望着阮紅俏,嘴角越咧越大,卻是沒有說話。
“千雨,明天夜裡,我便率軍攻打幽州城,你且守好了。”阮紅俏挑釁的說。
暮千雨目光癡癡的,輕柔的道:“我等着你。”
阮紅俏點點頭,慢慢放開他的手,道:“千雨,希望來世,我們可以不再傷害彼此,做一對真正的朋友。”
“我記着你這句話,生生世世!”
“嗯。”阮紅俏輕嗯一聲,狠夾了下馬腹,駿馬像離弦的箭一般,一下子衝出去老遠。
望着那遠去的身影,直到城門關上,暮千雨才三兩下縱到城頭之上,看着她頭也不回的身影由大變小,由小變無。
自打前方斥候傳來消息,阮紅俏已然在往營地的路上,燕藜便策馬狂奔,獨自迎接他心愛的女人去了。
望着那由遠及近的身影,燕藜掩不住內心的狂喜,勒住馬繮,不待馬停穩,便縱身躍到地上。
“寧兒——”燕藜孩子一般的將手圈成喇叭狀,附到嘴前,大聲叫起來。
“燕藜。”阮紅俏揮着手上馬鞭,語氣中亦是無法掩飾的欣喜,恨不得急馳的馬兒能再快些。
十丈,五丈,三丈,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