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藜看着阮紅俏那一臉鄙夷的表情,嘟囔着道:“寧兒,看你這表情,好似這次盛會是我去求皇帝伯伯辦的一樣。那日我是可以推託的,是你自個說要好好玩玩,我才答應陪你去的,沒良心的東西。”
“你頭日去見了皇帝伯伯,第二日皇帝伯伯就下了旨,說不定你就是與疼愛你的皇帝伯伯在我跟前唱雙簧呢!”阮紅俏自顧自的點着頭,促狹的道:“嗯,完全有這個可能!”
“天地良心!”燕藜急了,也不顧小越在一旁,頓在阮紅俏的身前,扯過她的手,急切的道:“你這次可是冤枉死我了。我要是想納妃,早在幾年前就納了,何必等到現在?真是那兩個老東西暗算我的,寧兒你得相信我!”
阮紅俏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笑,繼續逗趣道:“誰知道你是不是想着要瞧瞧那貌似天仙的柴如意啊?不然你怎麼可能會在皇帝伯伯提出爲你納妃的時候,沒有將寧採臣是女兒身的事實告訴他?小越你說是不是?”
君越配合的道:“肯定是這樣的。”
燕藜狠狠的瞪了君越一眼,那意思似是在說“君越,你和我這樑子結大了”。
“呵呵。”君越忽略掉燕藜的怒瞪,站起身,道:“我找小衍他們去。”
看着君越離去的背影,燕藜壞笑道:“哼哼,明兒將他打暈了,穿上女裝帶去琉璃島,扔給那些官家公子哥玩玩!”
阮紅俏睥睨的道:“你這般齷齪的思想跟誰學的?”
“我逍遙王這麼聰明,怎麼可能跟別人學?從來都是人家跟我風的份!”燕藜還沉浸在怎麼“報復”君越的思緒裡,待說完纔回味過來,不由傻笑着看着阮紅俏。
“臭燕藜,你去死!”
阮紅俏一副想吃人的模樣,嚇得某人趕忙起身向外躥去。
翌日,天氣晴,微微有些薄霧。
在皇宮以東五十里地外的地方,有一汪望不到頭的湖泊,名喚新月湖,那湖水,一年四季都清澈照人,不帶一絲的污染。
此時的新月湖,薄霧籠罩,飄渺至極。那霧氣在湖面上升騰,恍若仙境一般。
在湖的周圍,修了圍欄,圍欄裡面栽種着一圈柳樹,如今已然是秋季,卻依舊枝葉繁茂、綠綠的一片。倒映在湖面之上,連湖水也覺着綠了。
新月湖的中央,是一座小島,那便是皇帝用以避暑的琉璃島。
遠遠望去,那小島在薄霧籠罩下,只有小小的一抹。
這新月湖,設了一南一北兩個埠頭,供人上船。女子在南門埠頭,男子在北面埠頭。
此時的湖邊埠頭旁,皇家配備的雕樑畫棟的朱漆樓船停了長長的一排,看上去氣勢恢宏,壯觀至極。
現在只不過辰初,離開船的時間還有一會。
載着官家小姐的馬車陸陸續續的到了南埠頭,馬車一停穩,那些個官家小姐便在丫鬟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而後娉婷立在一旁,等待着時辰一道,才能上樓船。
放眼望去,那些個小姐們個個盛裝打扮,嬌豔美麗,仿若一簇簇盛開的花。
當然,那個一身七彩紗衣的魏家小姐除外!
相較之下,阮紅俏就顯得隨意多了。
今日的她,依舊是一身簡單的裝扮,頭髮隨便的挽了個髻,髻上只插了一支式樣單調的銀簪,一面紫色的薄紗覆面,徒留一雙晶亮有神的美目在外頭。在那面紗之下,精緻的面頰隱隱約約、若隱若現,徒留給旁人無限遐想。再配以一襲淡紫紗輕衫,神秘中凸顯雅緻,清爽卻不失婉約。
在她的身後,是三位相貌出衆的侍女,皆是白紗輕衫,微笑而立。不用猜便知道是嫺兒、小七她們。
嫺兒的媚,小七的純,小十九的冷傲,無不是引來一片嫉恨的目光,只有在心裡企盼那覆着面的小姐面相平庸一點。
旁人紛紛猜測,這是誰家府上的小姐?單是那隨行的丫頭已是個個絕色,那小姐不知道美成什麼樣子?!
不過還是有人以大家都能聽見的聲音咕噥道:“都不敢示人,估計也不會美到哪裡去!說不定臉上還生瘡流膿了,是以纔會戴着面紗。”
那語氣中,隱約能聽出一絲妒忌的味道。循聲望去,不是那魏家小姐,又會是誰?
“呵呵,有可能。”有人掩嘴輕笑,附和着。
嫺兒性子急,欲發作,被阮紅俏以手製止住。
這時,一個身着淡藍色輕衫,身側高挑,相貌柔媚到極致的,手抱琴囊的女子趨步來到阮紅俏跟前站定,斜睨了那魏家小姐一眼,卻是一副不願多看的樣子,轉而語氣輕緩,聲音柔和,話語卻惡毒的道:“人家再怎麼醜,也比一頭豬來得有看頭!”
此話一出,那些個平日裡極注重形象的大小姐竟是忍俊不禁。連平日裡頗爲在意自己外貌的嫺兒也是咧開了嘴,直樂得大呼解氣。
阮紅俏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還高出半個頭的女子,微微點了點頭,那女子一雙桃花眼對上她的眸子,再還以嫵媚的一笑。惹得阮紅俏心中微微一顫,心忖道:這女子,媚而不俗,比嫺兒都要美上兩分,美的讓同爲女子的自己都忍不住想多看兩眼,此次現世,必然會成爲一個禍水。不行,一會得管住燕藜的眼睛!
而那魏小姐平日裡耀武揚威慣了,上次在玄武街無故被一男子惡毒的罵她要她重新轉世投胎做一個人,那氣到現在都還沒處撒呢,今日又被人說是豬,哪受還得了這個氣?一把掙脫小珠兒的拉扯,粗魯的拔開站在她前面的兩位官家小姐,其實兩位官家小姐中間是有些距離的,只是她蹲位過大,不得不拔開她們才得以穿過。
只見她躥到女子跟前,指着她的鼻尖道:“你敢說我是豬?”
女子以琴囊隔開她的手,似是覺得是什麼髒東西會污了自己的眼一般,依然是柔聲柔氣的道:“請問,我有指着你,說你是豬嗎?就算你自己覺得自己長得像只豬,也不要跳出來,好似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豬似的。”
旁人又是一陣鬨堂,連平素不愛笑的小十九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