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憶撇嘴:“有那麼誇張嗎?你到底是真不想去,還是隻是覺得不好意思?我一直以爲男人都很喜歡去那種地方,應該沒有人例外才對。”
“不是吧?我是真的不想去。”張藝興誠懇地說,“那種地方太亂了,我覺得你也不要去。你說你本來就是個姑娘家,你去那種地方要是僥倖沒有被發現身份,那是最好的。但是如果真的被發現了,那你可怎麼辦?多危險啊……”
張藝興的反應讓蘇怡憶覺得很可愛。
“你這麼關心我呀?”
“那種地方女人就不應該去啊。”
蘇怡憶點了點頭:“是啊,那你覺得女人不能去青樓,應該去什麼地方?男人就能去青樓,就能三五成羣地去逛窯子,女人就不行啊?你不是說你的家鄉男女平等嗎?不過我看你這態度反應,也未必有多平等。”
“平等不在於這個好嗎?是,在我們那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自己喜歡就行,我就是說這種事不太好。你說你堂堂一個女將軍,多威風啊,在你們……你們……你們什麼朝來着?”
蘇怡憶翻了個白眼:“你都到這好幾天了,還不知道這是哪兒啊?驥朝,這是驥朝。”
“哦對,就是驥朝。我說以你的身份在驥朝多風光?而且不是聽說你是驥朝唯一的女將軍嗎?史無前例,那你就應該保持住你現在在大家眼裡的狀態,千萬不能毀了你的清白。”張藝興苦口婆心地勸着,“你說那種地方有什麼好的啊?還不就是一羣男人和一羣女人?你難道不想找一個一心一意喜歡你的人,你也喜歡他,在一起一輩子嗎?你之前問我我的愛情觀,我和你說了,你還說很羨慕……我以爲你羨慕之後就得朝着那個方向奮鬥,結果你現在竟然要去那種地方,你覺得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到那就是逛逛,喝喝花酒,又不會真的做什麼。那裡都是女人,她們有的,我也有,我到那也不會吃虧,就是看看裡面的表演。你沒去過,所以你不知道,那裡的表演都很不錯。畢竟去那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爲了能讓他們捨得花錢,青樓裡的節目可都是別出心裁的,幾乎每個月都有所不同。你當我去哪兒爲了什麼啊?我就是爲了看節目。而且我跟你說,那裡面的節目在別的地方你是看不到的,你要是不去,那我就自己去了。”
“那種地方能有什麼好看的節目?還不都是那種……”張藝興說到這就不繼續說下去了。
蘇怡憶挑眉:“還不都是什麼?你怎麼不說了?”
“還不……還不都是那種不穿衣服的,在我們那應該就和脫衣女郎……差不多。”
“你說什麼呢?”蘇怡憶大笑,“你可真的是……你以爲那是青樓,所以裡面就都是見不得人的難堪畫面啊?其實青樓也有風雅的一面,可不止是你想的那些。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我是應該說你天真,沒去過這種地方,太單純了,還是應該說你其實是滿心的期待,所以纔會只覺得那種
地方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不是啊……難道那種地方不是……”
“當然不是了,就是你想太多。算了,我現在和你解釋也解釋不通,你沒有親眼所見,肯定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這樣吧,你也別想了,我索性就直接幫你決定了,晚上你就跟我去青樓,我也好讓你見識見識。”
“啊?”張藝興的全身心都是在拒絕的,“不行不行,我不想見識,你要是真的想去那你就自己去吧,我還是算了,我真的沒辦法……”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蘇怡憶生氣了,“你說你一個男人,現在去個青樓有什麼的了?或者你是不是哪方面有問題,所以現在纔不願意去?”
“沒有啊,我這方面、那方面、哪方面、全部方面都沒問題。我就是沒辦法接受去那種地方……那種地方是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會去的,還是算了吧,我真的一點都不好奇,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不行!”蘇怡憶拉着張藝興,態度強硬,“你從你的家鄉到這來,我都還沒有盡我一個做地主的綿薄之誼,我今天帶你去見見世面,你非得跟着我去不可。”
“見世面的方法有很多種,怎麼就非得選這個歪門邪道啊?不行不行,我真的接受不了。蘇姑娘你還是趕緊把我放開吧,你說你好歹也是個將軍,現在你這樣不就成了土匪頭子了麼?”
“你說什麼?”蘇怡憶愣了一下,“你說我是……土匪頭子?”
“難道不是嗎?”張藝興也豁出去了,也不想什麼人家是姑娘,要顧及她的面子之類的問題……蘇怡憶她自己都沒顧及她自己的面子,他現在要是再不說兩句實話,那就得真的要被拉到青樓去了。
青樓啊……那都是什麼地方,想都不敢想。
雖然他偶爾也比較污,但是他那種污的程度也不會到這個地步。
好麼,他這要是在現代,那非得被抓走關起來不可。
而且在被關起來之前還得被媒體都拍出來,放到新聞上報道,身敗名裂……想想就可怕。
再說了,他又不是不知道那種地方是做什麼的,他是真的一點都不覺得好奇,能不能別拉着他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啊?
“你竟然說我是土匪頭子?”蘇怡憶大笑,“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說我的人,不過說真的,我之前也一直覺得自己像是個土匪頭子來着,看來咱們的想法很一致啊。”
“你放心,我真的只是帶你去看看那裡的表演。你不是說你也是唱歌、唱曲……唱戲什麼的嗎?那你現在去不是剛好可以借鑑借鑑?”
“借鑑什麼啊?男女又不一樣……”年代都不一樣。
“怎麼,聽你這意思,你莫非是想去相公館?”
“相公館?那是什麼地方?相親的是嗎?專門給姑娘家相親的?找相公的地方?”張藝興迷茫地說,“在你們這相親都要用到才藝了?不過我不相親……”
“哎呀我
的天,你可真的是……相公館是男妓館。青樓都是女人,相公館都是男人,性質還是一樣的。你竟然能把相公館當成什麼相親的地方,我也真的服了你了。”
蘇怡憶也不是一個會這麼強人所難的人。
本來她想了想都覺得要是張藝興真的不想去的話,那就算了吧。
畢竟這說明了一件事,說明張藝興是一個很正義的人,和那種壞男人不一樣,這是好事。
但是現在看到張藝興這麼可愛的一面,她也真是忍不住就想把他拉過去,讓他見識見識了。
她主要就是想看看他進去之後的反應,應該還會更好玩。
其實蘇怡憶不是真的要去青樓看什麼才藝,她就是爲了去看朋友的。
她有一個很好的朋友,是燕子閣裡的花魁柳嬌嬌。
她和柳嬌嬌小時候就認識了。
柳嬌嬌的父親是個商人,母親是個青樓女子。
她的父親看上了她的母親,而後給她母親贖了身。
但後來她的商人父親生意越做越大,有了錢,就去找了更年輕、更貌美的女人,把柳嬌嬌和她的母親拋下了,甚至連一分錢都沒給留下。
柳嬌嬌的母親沒有辦法,本來還堅持着養活自己和女兒,但最終因爲柳嬌嬌突然生了病,沒有錢可以治療而放棄。
當時她還拿着蘇家的錢去救濟過,只是她那個時候也拿不出什麼錢。
她自己就是個庶女,她的孃親也沒什麼錢,所以她能幫到的有限,最終柳嬌嬌的母親爲了救自己的女兒,重新回到青樓。
那個時候她的母親尚有容貌,還是有很多人喜歡的,她回去了,柳嬌嬌也就跟着她一起到了燕子閣。
柳嬌嬌是在燕子閣長大的,後來時間長了,她的母親年老色衰,老鴇就開始打起了柳嬌嬌的主意。
而柳嬌嬌畢竟是從燕子閣長大的,就算沒有簽過賣身契,還是沒辦法從那裡離開,爲了不讓母親受到折磨,她就只能答應出去表演。
好在那老鴇也沒有完全泯滅了良心,雖然讓她出去,但還是答應她賣藝不賣身,只表演,不接客。
柳嬌嬌現在是燕子閣的頭牌,但是始終都是清白的。
有很多達官貴人向她提過親,但是都遭到了拒絕。
其實以一個青樓女子來說,能有一個有身份的相公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甚至還有人答應給她正妻的位置,但都被她拒絕了,她依舊還在燕子閣裡做她的花魁。
她拒絕那些達官貴人的原因也很簡單,一個是爲了她的母親,另一個就是她和那些人並不認識,何談感情?若是就這麼在一起,那些人根本不瞭解她,只是覺得她長得好看,傾慕於她的美貌,那等過了十年、二十年之後呢?她豈不是要走上她母親的老路?
她到現在都還清楚地記得自己父親那個時候帶着一個美貌女子離開的決絕背影,她不想自己也像母親那般悲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