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亞最近一直很花癡。
“誒誒,別這幅嫌棄的樣子啦!生活很美好~”朱莉亞雙手託着腮,眼珠子在眼眶裡滴溜溜地轉着。
“那是你!”我沒好氣地說。真是的,這丫頭有夠花癡了!
“怎麼拉,你這是嫉妒,”朱莉亞斜睨着我,轉而深情款款地說,“我就是愛他……你不會理解的。”
“是的,我永遠不會理解。”我皮笑肉不笑地說:“我不會像你這麼‘熱情’。”
“這是歐洲人的特點,熱情奔放。”她回擊道。
是嗎?我苦笑了一聲。
“哎呀,你就別這樣了,跟個大媽一樣的。我就不信,你沒有喜歡的人!”
朱莉亞一番連珠炮彈般的話,當真給我當頭一棒。頓時,我就呆住了。
“我……我沒有!”反應過來的我慌忙申辯道。
“是嗎?”
我們會再見面的。我的腦海中不知怎的冒出了這麼句話,心隨之顫抖了一下。
下意識地擡起頭,卻對上了一雙埃裡克斯那雙鬼魅的眼。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黑漆漆的眼像個黑洞一樣,彷彿能把人吸進去。
“是他!”朱莉亞激動地幾乎要跳起來,白皙的皮膚上浮起一抹紅暈。
而我——已經無暇去理會這些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我的直覺告訴我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別害怕。”不知哪裡來的微風拂過我的耳畔,一個小到只有我一個人能聽見的聲音正安撫着我——就好像有一個人在我身旁,緊緊地貼着我一般。
我心中的陰霾好像過去了些。
謝謝。我在心裡如是說道。
那個聲音漸漸離去了。瞬間,一切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等我再望向門時,埃裡克斯早已不見了。
“人呢!?”我緊皺着眉,手不自覺地握了起來。
而此時,消失的不僅是埃裡克斯,連朱莉亞也不見了。周圍的人依舊說說笑笑,好像那兩個人從未存在過一樣。
我的心猛地墜了下去,跌入谷底。
怎麼才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沒了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下課後,我飛一般地衝了出去。食堂,操場,花園,教務處……我走遍了所有的地方,可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們倆的身影。
我的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朱莉亞被埃裡克斯帶走了。
但這個想法沒多久就被我否決了。開玩笑,埃裡克斯沒事找事拐走朱莉亞幹嘛?
我使勁拍了拍腦袋。叫你再瞎想!
不過話又說回來,朱莉亞到底在哪裡呢?
還有……
我們會再見面的。
這是個巧合嗎?爲什麼,我會突然想到這句話。而且,還正好對上了埃裡克斯的目光……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真相究竟在何方呢?
我舉起雙手,迎着陽光,整個天空看起來是如此明亮。可此時我的心情卻並非如此。
算了!打起精神來吧!我放下了雙手,大步流星地走向教室的方向。
也許他們又回去了……我在心裡安慰着自己,朱莉亞不會有事的。
與此同時,再一次逃課的布赫正悠閒地躺在自家的大牀上,盯着天花板發呆。
埃裡克斯的身影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神秘莫測。
這個傢伙,究竟是何方神聖?布赫眯起了眼。
“難道……又是一個爲了圖騰的力量而前來的人嗎?”布赫一個鯉魚打挺,跳下了牀。他閉起了眼,雙手交叉疊在胸前,嘴中唸唸有詞。不一會兒,一道奇異的白光從他身體裡射出,漸漸形成一個幻影。
這時,布赫睜開了眼。他緩緩接過那個幻影,託着它走向了書房。
布赫耍起了之前在南希家門前使的法術,只見門在這神奇的魔力下“噗”地開了。接着,他莊重地走了進去,倏的把手中的幻影拋了出去,正好落在書桌上的一面古老的鏡子上。鏡子裡立即顯現出了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
“叫我幹什麼?”那人影懶洋洋的,似乎還有點不耐煩。
“守護靈,我召喚你是爲了看看圖騰有沒有什麼事。”布赫的語氣有些冷。
“哦?難不成你懷疑我會背叛希圖爾特一族,把圖騰交給別人!”守護靈冷眼斜視着布赫,一字一句地說道。
“抱歉,”布赫莞爾一笑,“我的態度可能太生硬了。”
“知道就好。”守護靈不屑地哼了一聲。
“呵呵,我可能真的多疑了。”布赫笑了笑,“怎麼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圖騰在哪裡?”
“那是當然的,”守護靈說,“我的全部都被用來守護圖騰了。你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布赫點了點頭,轉而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布赫,我知道你很痛苦。”守護靈說:“爲了讓唯一活下來的你保存圖騰,以我爲體,以所有長老爲力,封存了圖騰,一併留在了你的體內。小小的你承擔了那麼多……”
“別說了!”布赫吼了一聲,雙拳緊握。
守護靈以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布赫,俄而沉寂了。
“對不起,”布赫爲自己剛纔的失禮而慚愧。
守護靈頷首,嘴裡不知念起了什麼咒語,它漸漸化成透明狀,從鏡子裡飄了出來,慢慢融合進了布赫的身體了,布赫漸漸閉起了眼。
轉眼間,一切恢復了原狀。
布赫睜開了眼,滿臉憂鬱。
而這時——
我已經回到了教室。身後的人估計又逃課了。而朱莉亞和埃裡克斯仍舊沒回來。誰都不知道他倆去哪兒了,也沒人注意到他們的去向。
我無力地趴在桌上,腦子裡一片空白。
卻不知……
那被人遺忘的角落裡,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正詭異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