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嘻嘻哈哈鬧着玩着便過了。
開學前,韓異準時回來了。
一見面,就給他一個結實的擁抱。
唯有許若楠一臉不悅,用手指直戳韓異的胸膛,咬牙切齒的說:“韓異哥,你太夠意思了!說要過來跟我打遊戲,之後你整個寒假都沒來,害我寂寞了一個寒假。”
我聽了,不得了了。原來他整天就掛記着玩遊戲。我用手緊緊的揪着他耳朵:“還敢玩啊你,現在都快高三了,快點回去學習!”
許若楠立馬不滿的大叫:“韓異哥你看你看,我姐就這副潑婦樣。”
韓異抿着嘴笑,我看了更來氣了。氣得直跳腳,滿屋子的在逮許若楠。他倒是機靈,跟我打游擊戰,1937年不拉他去抗日真是一大損失。
“你給我過來,大男人的躲在後面算什麼。”我瞪着眼睛指着躲在韓異後面的許若楠。
“我纔不,出來的話你要麼把我紅燒要麼就把我活吞了。”說着還囂張的做了個鬼臉。
哎呀,我在心裡大叫。他什麼時候學的這麼狡猾,準是跟着夏滿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出不出?”我最後一次好聲好氣的問他。
“不出!我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說着還握緊拳頭,舉起來。
“哎呀,你還好意思說這句話,看我不把你揪出來。”說着便過去抓他。
然後被韓異一把攔住,“好了好了,我答應陪他打遊戲的。再說高三了,要注重勞逸結合,你這次就放了他吧。”連韓異都在爲他說清,我的心爲之一動。
“就是嘛,看韓異哥說的多對,這是真理,要記住知不知道。”這臭小子,翅膀硬了,敢教訓我了。
“許若楠!”我大叫一聲。“你找死。”說着便伸出手去抓他。
又被韓異攔下,“好了好了。你先去歇着。沒理由我一回來你們倆就吵吵鬧鬧吧。”他倒是可以和顏悅色的當和事佬。
我哼了一聲,瞪着許若楠。“你考不到全校第一看我怎麼收拾你!”惡狠狠的扔下這句話,便回房生悶氣去了。
還沒走到房間,便聽到許若楠歡天喜地的在亂叫,還高喊:“姐夫,你太棒了!太棒了.......”
不用說,下一秒他們肯定又在打遊戲了。
真是的,這些小遊戲有那麼好玩麼。看許若楠那死樣,還着迷了。真是無可救藥。
在房間裡呆的悶,便不自覺的往客廳走。我悄悄的站在旁邊看他們打遊戲。
他們打了一盤又一盤,十盤有八盤都是許若楠輸了。
我看着很是解氣,便在哈哈大笑。“許若楠,看你還不輸的落花流水。”
許若楠聽了,拍着胸口驚魂未定地說:“嚇死人啊,你什麼時候在這的。”
韓異回過頭看我,淡淡的笑容。
我走到顯示屏前,對許若楠說:“不看看都幾點了,快去做飯。”
許若楠撅着嘴,把頭扭向一邊。“不去,那都是女人家的事。”這臭小子,越來越會頂嘴了。
我壓住內心的火氣,輕聲細語的說:“你不去誰去呢?再說,你這樣讓你韓異哥吃什麼呢?”
許若楠聽了,依舊無動於衷。
看着他這樣,我恨不得把他攆出去。
“這樣吧,我們出去吃好了,反正做飯也來不及了。”韓異在一旁淡然道。
許若楠立馬撫掌大叫:“好啊好啊。走吧,韓異哥。”
我被他們倆弄得一個頭兩個大,只好跟着出去吃飯了。
韓異開着車子走了會才停下。我們走進了火鍋店。大冬天的,吃火鍋正好暖暖身子。
吃飯的時候,還是時不時跟許若楠拌嘴。他仗着有韓異是越來越囂張,還不斷說韓異哥就是我的榜樣,我以後也要像他那樣。只有像他那樣,才能制服你這種女人......
韓異聽了這番話哭笑不得,無奈的聳聳肩。我聽了,簡直想把許若楠扔海里餵魚去了。
其實我知道韓異夾在中間也不好做人,便收斂了點,懶得跟許若楠鬥嘴,想着回家再收拾他。
吃過飯後,許若楠識相的先回去了。
我跟韓異在散步,順便消化消化肚子裡的東西。
“你看你鬥嘴的時候多可愛。”韓異在笑我。
我狠狠的捏他手臂,只可惜衣服厚,都捏不疼他。
“你還好說,你都不幫我。要不然我們雙劍合璧,天下無雙,肯定把他殺得落花流水!”我仍然惡狠狠的說。這個許若楠太不把我放眼裡了。
“沒事的。”他摟了摟我的肩,笑了笑。“早晚都要跟他混熟,那不如現在混熟來好了。”看他一臉不以爲然的樣子。
“哦?”我滿腹狐疑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現在跟他混熟點,就不用跟我混熟來咯?”然後挑着眉看他臉色。
“沒有啊。”他揉揉我的頭髮,一臉輕鬆道:“我現在不是跟你挺熟嗎?”然後頭頂便傳來兩聲笑聲。
“去。”我推開他的手,“誰跟你熟啊。”
他也不慌不忙,“好了好了,別賭氣了,我送你回去吧。不早了。”
之後他便去取車,開到樓下,輕輕抱了我,才目送着我回家
回到家我當然是沒好臉色給許若楠,時不時還催他去學習。把他催煩了,就整天躲在房間,出都懶得出了。這倒好,我耳根還落得清靜。
開學之後,學校舉辦了個歌唱比賽,熱鬧的很。比賽呢,可以是自願報名,也可以是他人推薦。韓異跟林漠也去了,不用說就知道他們是被人推薦上去的。學校裡多的是人想看他們露一手呢,正逢此時機,又怎肯放過。幸好,林漠在臺上比賽,局勢不算太差,否則就對不起支持他的衆多
粉絲了。只是韓異,搖身一變成了評委。同爲評委的還有學生會的一些幹部以及一些學聲樂的學生。
比賽紅紅火火的鬧了一個多月,到五一前總算要進行總決賽了。
佈置好舞臺,每個人在臺下都翹首以待,可謂人山人海。
我不經意的朝評委臺瞥一眼,看到韓異正優哉遊哉的,像神遊似的。
於是我撥了個電話過去。
“你在幹嘛呢?”幽幽的問他。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韓異此時還四處張望,尋找我的身影。畢竟我此刻隱沒在千千萬萬人之中,哪有那麼好找。
“我看你在神遊呢,想哪位佳人呀?”我故意在逗他玩。
“你過來這邊。”他倒好,不直接回答我問題,還要我過去。這大老遠的過去,回來的話好位置又沒了。
“啊?幹嘛啊?”我不滿的嘟囔。
“叫你過來就過來。”
見他口氣堅決,只好掛了電話訕訕的過去。
在人羣中擠來擠去,終於擠到評委臺那。此時已經是五月天,天氣悶得很。我在太陽底下都覺得熱。他們評委倒好,還有個棚子遮陽。
“哎,你這就逍遙了。”我不禁感嘆一句。
“要不你來當評委看看?”韓異挑着眉看我。
“我纔不要。”當個評委又苦又累,加上我對音樂這方面一竅不通,上去也只是自找苦吃。
“好了,不逗你玩了。有話跟你說,過來點。”
“什麼事那麼神秘還要站過去說啊。”說着便不情願的過去。
韓異湊在我耳邊,低聲說:“想不想林漠拿冠軍?”
我心裡一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趕緊彈開,“這關我什麼事?”然後掃了眼評委臺,“再說,女評委多着呢。”我的意思是女評委會傾倒在林漠的光亮外表下,然後......
“好了,沒事了,你會觀衆臺那邊去吧。”說着就拍着我的肩膀催我走了。
神神秘秘的,都不知道他要怎麼樣。我也懶得理,喃喃幾句就走了。
回到觀衆臺那,原來的好位置已經找不到了,連夏滿滿都消失了,周圍盡是些不認識的學姐學長。
等到我反應過來,臺上已經有選手開始唱歌了。
臺上的選手是各具特色。
有的乾脆拿起雙節棍,在唱:“哼哼哈哈,快使用雙節棍......”前面唱的是挺好的,耍雙節棍也耍的很到位。偏偏是到了後面,看到臺下粉絲歡呼,激動過頭,把雙節棍甩起來,一甩就甩到自己頭,結果,暈過去了,在舞臺上壯烈“犧牲”。評委給他評論是激情澎湃,不能自控。逗得大家在發笑。
還有一位選手更是才高膽大,竟然唱起了《青藏高原》。唱到高潮部分,還唱得上去,嗓音也不錯。估計衆位評委心中有數了。
更有一位選手,把鋼琴都搬上臺了。優雅的欠身,彈起了《卡農》,還自編歌詞,在琴聲繚繞下輕聲歌唱。惹得臺下嘖嘖稱讚。
千盼萬盼,林漠在衆人期待下上臺了。
他今天一身黑色打扮。黑色的長襯衫,腰間配着銀色的光滑皮帶,襯出他欣長挺拔的身軀。陽光灑在他臉上,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暖意。連衣服上的水晶釦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都變得閃閃發光,如一顆顆布在夜空的星辰。
他向評委和同學微微欠身,站直以後,刀削般的雙頰露出淡淡的一抹淺笑,向臺下的同學致意。
臺下的粉絲哪經得住他這般舉動,早就躁動不安了。唯有我淡定的看着他,也可以說是欣賞。
此刻,電話響了。是韓異,有什麼事呢?
“看傻了吧你?”韓異在那邊說着,可我在這邊都覺得空氣酸酸的,準是有人打翻了醋罈子。
“哪裡哪裡,您也不差。”我在一旁附和着,眼睛掃到韓異身上。從背影他,他也是毫不遜色。只是他今天換上一身休閒的格子衫,穿的隨意卻很合我心。我也很喜歡格子的衣服,可每次穿上去,夏滿滿就說我穿的不倫不類,沒點大家閨秀的感覺。
“行了,逗你的,認真看比賽吧。”
他叮囑了這一句便掛了,誰知道他什麼意思呢?吃醋還漫不經心似的。
臺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架與之前不同的鋼琴,是白色的。
林漠端坐在那,調好話筒的高度,才準備唱。
此時臺下還是吵吵鬧鬧,但隨着鋼琴重重的琴聲響起,全場才安靜下來,認真的聆聽。
林漠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來回跳躍,靈活的像小精靈。
陽光照耀着他,他此刻已是萬人矚目的焦點。
可他卻淡然的彈着琴,彈了好一段前奏,他的歌聲才幽幽響起。
我屏住呼吸認真的聽他唱的每一詞每一句:
煙火流螢的記憶尋尋覓覓
那一些似水流年絢麗如花
你在素錦年華里眉目含煙
勾了誰的魂取了誰的魄
讓誰牽腸掛肚
暮靄沉沉你與誰執手一時凝噎
驀然回首燈火闌珊
都不曾有你的身影
尋你千百度到頭唯空虛
想與你共賞孤鶩落霞
你卻念下他的名
狼毫墨水提筆描繪
叫我輾轉反側如怨如慕
只好託憂情於悲風寄相思於明月
幽幽歲月往事莫追
紅塵萬丈難以回頭
浮生來間過眼煙雲
伊人俏影戀戀不忘
這首歌,我從來沒聽過,難道是他自編的?而且鋼琴彈得優美熟練,歌聲渾厚有力,可謂是餘音繞樑。
等他彈完一曲,
臺下是雀躍歡呼,衆多粉絲在高喊林漠的大名。林漠對此大概是見怪不怪,一臉的無所謂與淡然。之後便下臺了,耐心的等待比賽結果。
舞臺上又折騰了一個多小時,評委才把大概的分數評好。
又等了一個舞臺劇表演完,主持人才上臺公佈比賽結果。
本以爲林漠會是第一名,沒想到花落別家。
第一名正是那位唱《青藏高原》的女生,第二名纔是林漠,第三名則是自編《卡農》歌詞的演唱者。還有一個鼓勵獎,是那位耍雙節棍的。
等到林漠上臺領獎時,韓異作爲評委,代表學生會進行評論。他對林漠演唱的歌曲的評論是:感情真摯、音色非凡,歌詞不俗、曲調優美......
這兩情敵的,什麼時候成了“兄弟”?關係還如此和諧。
林漠領了獎便在臺上發言,臺下每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看着。
“謝謝大家。今天上臺比賽是應衆多同學要求,也是爲一人而唱。”他如墨汁般黑得眼睛,頓時有種光亮,如廣漠天際中最耀眼一顆星,此時蘊藏着無限的波瀾,有一種可以把天使引誘成魔鬼的無邊魅力。似乎看着這雙眼睛,就可以把任何人捲入其中,流連忘返。
說到這,臺下又沸騰,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討論林漠口中的那人是誰。我聽到這,心裡隱隱有種不安,趕忙撤出人羣,躲到舞臺右側的教學樓去。在四樓眺望着舞臺,沒有一點擁擠,就是不一樣。
此時,林漠又緩緩開口了:“這首歌是唱給她聽的,我希望大家能找到她,邀請她上臺。她的名字是——”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衆多女生都希望林漠口中的這個“她”就是自己,可惜不是。
我聽到音響響亮的傳來了林漠的聲音:“她就是許然。”
此話一出,臺下是前所未有的沸騰。幸好我聰明,一時預料到了,便跑上來了,優哉遊哉的看風景。看臺下的人手忙腳亂的在找人,我卻是優哉遊哉的。而林漠呢,他肯定是料到我不肯上臺,所以才使出“人多力量大”這一招,可是他是萬萬沒想到,我躲起來了。畢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我心中不禁竊喜:你們是萬萬想不到我在這的。想着想着便得意的靠在牆上。
此刻,手機鈴聲響了。
“你在哪?滿世界的人都在找你。”韓異在那頭焦急的問。
“沒有啊。我躲起來了嘛。”我得意的說着。
“那還好,你在哪?我過去接你。”韓異鬆了一口氣。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應付。”他要是來了,豈不是更矚目。乾脆掛了電話,關機。這樣誰都找不到我了。
在樓上優哉遊哉的看着林漠在底下彈鋼琴,不禁笑了起來。也就只有我們這兩個當事人會這麼淡定了,真是有趣。
突然,有個不速之客闖上了舞臺,拿過話筒高喊:“我找到許然了。”那位同學說着便向我望過來,用手指着我。隨即臺下千千萬萬的人都齊刷刷的向我望過來,有的還直接行動,奔到樓梯口,準備殺上來。我頓時成了“見光死”的玩意,太危險了。樓下的樓梯口基本被人流封死,我是下不去了。
我心裡頓時一慌,完了,被發現了,早知道就不這麼張揚了。
怎麼辦呢?思來想去,這回也只有上頂樓了。對天台有個小門,把門一鎖,就安全了。
心動不如行動,我馬上飛奔上天台。樓下人多,未必跑得過我,只要我速度夠快,躲過他們是沒問題。
剛氣喘吁吁的跑到頂樓,後面傳來一聲別動,然後利索的把門一關。幸好他還會把門關上,要不然後面的人衝上來就不
得了了,非得用八人大轎把我擡下去不可。
我被嚇了一跳。我跑的飛快,怎麼還會有人追上來。
我腦子愣了會,轉頭一看。鬆了一口氣,正是始作俑者——林漠。幸好是他,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估計我會死的很慘。沒準是死無葬身之地。可我怎麼覺得現在的局勢更糟糕,我沒死就已經有葬身之地。
是的,不怕死無葬身之地,就怕沒死就已經有葬身之地!
“你跑那麼快乾什麼?後面有老虎會吃你啊?”林漠在輕輕的責怪我。
對於我來說,後面是比老虎還恐怖的惡狼。個個心懷鬼胎,我被逮着了,還不快點受死。我可不想在舞臺上丟臉啊,丟不起啊----
我用手拍着胸口,驚魂未定,“你還好意思說,沒事瞎叫我名字幹嘛啊。”雖然我知道我的名字響亮又好聽,可也不能像順口溜似的掛在嘴邊隨口喊啊。
“好了好了,先離開這再說。”說着就拉着我的手帶我走。
“去哪啊?樓下的樓梯都是人,我們要跳樓麼?”
他此時二話不說,直接拉着我走了。
他拉着我從天台衝到九樓,樓下人多,一時還沒擠上來。我們在九樓的長廊跑了一段距離,在盡頭那有一個課室。我們翻過窗戶,又從課室裡翻窗到課室外,就暫時結束了。
我驚魂未定的喘着氣:“這裡他們追不到嗎?”
林漠輕拍我的背,“不會,這個課室外面的走廊,有另外一個樓梯,他們不會想到我們從這走的。”
“那就好。”我拍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說着就往下面跑,到了樓梯口那一看,果然沒人。於是我們便一路順風,有驚無險的走出了這棟樓,最後離開了學校。
此次風波一出,可謂是謠言四起。校內瘋傳我跟林漠已是一對,唯獨韓異是一臉的鎮靜,可謂風平浪靜。對此我也是見怪不怪,我相信他的毅力與忍耐力。就像他信任我這般的信任。
到最後,謠言不攻自破。
因爲,喜劇上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