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4-EP5:復活(18)

OR4-EP5:復活(18)

“舒勒博士,走廊已經失守了,如果您再不從這艘研究飛船上撤離,我們就沒機會了。”駝背的助手小心翼翼地勸說正在和某個行星上的新統合軍溝通的舒勒,試圖勸說這位光頭學者儘快離開這艘研究飛船。他們也許並不認真地在乎舒勒的安危,但自己的性命卻不能隨便被丟棄在這裡。

埃貢·舒勒沒有回答,他甚至不記得自己聽到了類似的勸告。全力以赴地找出解決危機的辦法是他目前唯一要做的事情,而他決不能擅離職守。新統合軍面臨着重大危機,舒勒肩負着重要的使命,他必須讓人類文明最精銳的軍事力量能夠安全地度過眼前的災難。

“你們還能支持多久?”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一隻眼睛望着上方顯示研究飛船內各個艙室動態的監控錄像,想從中判斷出那些精神失常的士兵的行動軌跡。幸虧他在研究飛船內部提前預備了多種措施以防止船員叛亂造成研究飛船的控制權被敵人奪取,這倒是讓那些依舊保持着清醒的士兵和研究人員有了重整旗鼓的時間。

但是,伴隨着越來越多的人員出現精神失常,事態正在變得一發不可收拾。V型細菌感染者遍佈新統合軍上下,本來在人類之間不具備傳染性的V型細菌如此瘋狂地蔓延,和薄紅脫不了關係。舒勒能夠保證自己是完全正常的,但他說不準其他人員什麼時候就會被傳染。時間有限,他要在這些V型細菌感染者攻破封鎖線之前找出辦法。

有了上一次通用銀河的間諜假冒Frontier船團的士兵(也有可能是真的,畢竟後來Frontier船團確實落入了通用銀河手中)突襲研究飛船的教訓,舒勒在之後不久便對研究飛船的內部區域功能進行了重新劃分,以避免可能出現的敵人過於輕易地拿到研究飛船內部的武器。就這一點而言,他的計策是成功的,精神失常的士兵們至今沒能奪取武器裝備,只能赤手空拳地像殭屍一樣憑藉軀體或是作戰服衝撞各處。

“不會超過半個小時了。”

“那就盡全力繼續防守,必要情況下……允許在飛船內開火。”舒勒馬上下達了新的命令,而後同時調取了和多方的通訊畫面。此時此刻,他從未有哪一天像現在這樣感受到自己承擔着難以想象的職責,也許只有在他破解心靈控制器時,整個世界的命運才短暫地降臨在他身上。

“請各位注意,我們必須謹慎地使用目前能夠指揮的人員完成任務。”他望着最上方戴着大檐帽、缺了一隻手的白髮蒼蒼的老上校,“首先,請懷爾德上校和Frontier船團的相關人員和伐折羅女王保持溝通,也就是暫時維持通用銀河的集體意識網絡而不讓它立即徹底崩潰;其次,請Nexus船團和Macross-7船團的留守人員用生物折躍波生成裝置啓動原始文明遺蹟……”

他既焦慮又耐心地爲衆人講解着每一個步驟,沒有任何一個不識相的軍官忽然跳出來詢問其中的細節。遠征軍艦隊中一些最優秀的技術人員從各個角度佐證了舒勒的正確性,使得卡比洛夫中將不再對舒勒的研究持有半信半疑的態度。通用銀河搭建的集體意識網絡現在仍然需要被保留,在通用銀河被擊潰後,它成爲了未知的新敵人和新統合軍爭奪人類文明所有權的工具。

“我們應該直接用次元彈攻擊對方。”馬林准將一刻也不想耽擱了,直來直去地殲滅對手比什麼都重要,“舒勒博士,我們還有保存下來的次元彈測試樣本,現在我希望馬上把它們用於實戰。”

“不,請相信我,試圖殺死金字塔頂端的個體會讓事情變得非常棘手。”舒勒搖了搖頭,“所以我們需要先將伐折羅女王解救出來再把通用銀河的領導集團寄生的那團血肉混合物消滅……而我之前的預備方案也包括讓伐折羅女王暫時從金字塔頂端跌落。各位將軍們,集體意識網絡頂端的個體一旦被摧毀,這不僅不會讓被束縛的個體恢復自由,反而會讓它們從頭開始進入【血腥的生存博弈】,它們會試圖通過各種手段來進化出新的金字塔結構。”

跟這些平日殺人不眨眼的傢伙談理性,頗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現在,埃貢·舒勒只能將希望寄託于軍官們的英明決策,指望這些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能夠認清矛盾的本質。

這些複雜的交流使得需要同時和多方溝通的舒勒每時每刻都在想方設法地把自己的真實意圖掩蓋起來,他也不能讓新統合軍的軍官們知道他和麥克尼爾的通訊內容。自然,麥克尼爾也不應該知道舒勒和新統合軍的指揮官們的聯絡詳情,這不僅是因爲即便他們知情也無法改變決策流程,更在於麥克尼爾此時此刻的情況並不允許他同時和別人交談。

邁克爾·麥克尼爾自認爲是超羣的近戰專家,他有絕對的信心在他的同時代競爭者中拿到第一名。當他踏上未知的旅途時,他已經考慮過自己可能會遇到千奇百怪的對手,例如魔法師又或者是神奇生物,那不是他憑藉自己的人類血肉之軀能與之對抗的。不過,依靠勇氣和毅力,麥克尼爾曾經成功地和真正的魔法師較量過,在那之後,他對這些未知敵人的敬畏也下降了一層。

力量不夠,那就用其他的能力去彌補;速度跟不上敵人,那就要多思考怎麼儘可能地減少自己的失誤而迫使敵人出現失誤。鏈鋸在他眼前飛舞着,編織成了密不透風的大網,擋住了薄紅的攻勢。當薄紅幾近突破他的防禦時,麥克尼爾便會立即驅動噴氣揹包、脫離戰鬥,讓2B接替自己的位置。

由於丟掉了一隻手而無法繼續參加這麼激烈的戰鬥的9S承擔起了另一個重要任務:協助Frontier船團的相關人員穩定通用銀河的生化人集體意識網絡。儘管他一再堅持稱自己還能戰鬥,麥克尼爾始終不放心。邁克爾·麥克尼爾更願意把9S看成人造人裡的技術專家,即便這技術專家的戰鬥力遠遠超過他本人。

“我簡直沒法想象你們過去都在和什麼東西戰鬥,也許你們應該提前準備更有效的遠程武器,比如說小型無人機。”麥克尼爾喘着粗氣,換上另一隻手,他開始認真地考慮用一些其他手段來贏得勝利了。戰鬥剛開始後不久,麥克尼爾便意識到他們不可能憑藉常規手段從正面戰勝薄紅,但這兩個人造人又沒有攜帶有效的遠程武器。像Nexus船團的陸戰隊士兵手持的步槍那樣低效的工具會讓使用者在開槍之前就被薄紅消滅。

“對付這樣的敵人,使用遠程武器的前提是距離足夠遠……最好是超視距打擊。”2B一絲不苟地答道,“幸好通用銀河入侵計算機網絡的能力遠遠不如那些【人工生命體】,不然我們也會受到影響。”

“……如果我們把通用銀河的無人機結構中的一部分拆下來,是不是可以——”

話音未落,薄紅已經來到了麥克尼爾眼前。麥克尼爾連忙揮動鏈鋸擋下了從上方順勢而下的劈砍,他巧妙地卸掉了對方的力量,並準備利用鏈鋸將薄紅的攻擊引導向地面而不是他本人。然而在他採取下一步動作之前,薄紅不僅沒有後退或是試圖將長劍向後揮動以抵擋2B的攻擊,而是快步向前,這讓麥克尼爾大驚失色。他還記得剛纔他險些被薄紅用類似的動作踢翻的場面,眼下他除了又一次丟臉地使用噴氣揹包向後緊急逃脫之外,別無他法。

一擊未能得手的薄紅只得轉過頭對付2B,雙方之間勢均力敵,這也讓麥克尼爾好奇爲什麼兩個生化人聯手竟然不是薄紅的對手——9S甚至還喪失了一半的戰鬥力。

“這是我人生中……也許是接下來好幾段人生中……最難堪的一幕了。”麥克尼爾確實有些氣惱,他能憑藉着所羅門傳授的近戰技巧擊敗布里塔尼亞帝國的圓桌騎士,能使用專門用於對付魔法師的干擾裝置讓魔法師不敢輕易靠近他,同樣也幹掉過不知道多少被專門訓練成殺人機器的生化人。那時他心裡還保留着不少沒派上用場的手段,只可惜敵人敗得太快。

這回的情況完全不同,他無計可施,只能被動應對,且找不出更有效的對抗辦法。2B說得對,只有超視距打擊才能讓他們勝利,除此之外的一切方法在這裡都毫無意義,只會讓他們成爲薄紅的刀下鬼。

不,這並不是唯一的案例。當年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中從月球基地生還的倖存者曾經聲稱他們遇到了一個無比強悍的敵人,那人成爲了他們突破伊普西龍月球指揮中心的最大障礙。在那樣極端的環境裡,任何槍擊都可能導致建築內部失壓,雙方只能用近戰解決問題。如果說在麥克尼爾熟知的人類歷史中有什麼人物能在冷兵器退出主流舞臺後仍然憑藉着近戰本事成爲著名的殺手,也只有那個一心一意跟隨伊普西龍陪葬的蠢貨了。

“2B,你們有沒有攜帶其他的近戰武器?”麥克尼爾小聲問道,“嗯,我確實對你們在未來時代使用冷兵器作戰這件事感到好奇,不過現在我只是希望你們找出一件比較……適合我的雙手用兵器。”

在麥克尼爾做好了迎接薄紅的新一輪攻擊的準備時,刺耳的尖嘯和背後傳來的不祥的衝擊感讓他和2B本能地選擇了閃避。以數倍於音速的速度衝入伐折羅母艦內部的一架通用銀河無人機直接朝着薄紅撞了過去,無論薄紅被直接撞擊還是選擇不自量力地用手中的長劍去正面迎擊,她都會變成某處牆壁上的一灘血肉混合物。即便是勉強躲過沖擊的麥克尼爾也感到內臟都快被捲成肉餅後從口鼻噴了出來,他強行鎮定心神,立刻開動噴氣揹包,去往煙塵上方迎擊敵人。

目睹到紅色旋風出現在上方的那一刻,麥克尼爾知道他的賭博成功了。薄紅在半空中沒有任何着力點,而麥克尼爾卻有他的噴氣揹包。隨着麥克尼爾的再一次發力,他和他的作戰服一同朝着剛起跳至最高點的薄紅衝刺,鏈鋸瞄準了薄紅持劍的手臂。與此同時,下方的2B幾乎完全配合着麥克尼爾的攻勢,在那架冒失的無人機留下的溝壑中籌備着一次兇猛的反擊。

體能不夠,靠裝備補齊差距。這或許就是超級英雄漫畫中的富人依賴高科技裝備而窮人只能靠着基因突變的原因罷,麥克尼爾自嘲地想着。

而他也並不是什麼富人。

薄紅輕而易舉地擋住了麥克尼爾的攻擊,但噴氣揹包的作用讓她將麥克尼爾迅速向着相反方向推離的嘗試失敗了。鏈鋸沿着長劍的上側面一路向前,擦過了薄紅的左臂,飛濺出的肉沫和骨骼碎屑噴在麥克尼爾的臉上。當他打算再度使用噴氣揹包來在半空中發力時,卻發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踢到了剛纔那架無人機墜毀時留下的溝壑裡。

“警告:傳動模塊受損,請及時聯繫相關主管人員——”

“……我就不該穿着這種通用的作戰服在半空中做高難度動作。”麥克尼爾艱難地爬起來,尋找着對方的蹤跡,“喂!咱們這麼打下去,怕是要同歸於盡,屆時笑得最開心的反而是像通用銀河這樣的傢伙。有什麼問題不能談呢?也許我們之間還存在不少共識。”

“很遺憾,你們之間的共識也許是:我的一切行爲導致了現在的慘劇,而我必須爲此承擔全部責任。”薄紅盡力將2B逼退,來不及檢查左臂的傷口,擺出戒備的架勢面對着自己面前的對手,“即便不用你們來提醒,我也會盡力而爲……但我受夠了諸如【生來就該去死】的詛咒。”

“哦,是啊,我們都想着要讓這裡的人們擺脫目前的局面。”麥克尼爾提着鏈鋸向前走了幾步,保持在他認爲的安全距離範圍內,“我承認並且讚許你的勇氣,這個世界需要有人站出來挽救被新統合無視的那些平民、喚醒他們生存和發現自我價值的動力……可是這和現在的僵局完全是兩回事。你既然用【你們】來稱呼我們,已然拒絕了我們的善意。”

他停頓了一會,又把心底的另一個疑問在不經意間拋出。

“對你來說,我們——包括我——只是一些處於敵對立場的陌路人,你也沒有必要裝作和我很熟的樣子。”

“【守護者】的本質是不會變的。”薄紅抿着嘴脣,幾絲殷紅色的痕跡從嘴角滲出,“……爲了捕獵詛咒而生並被詛咒吸引的不幸者。”

麥克尼爾登時警惕起來,他無法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並很快地找出了當前唯一能夠解答疑問的人物。

“麥克尼爾先生,別猶豫了——”9S在後面提醒他。

“我這人很果斷,但是我也同樣很謹慎。”麥克尼爾舉起另一隻手向對方示意,讓他冷靜下來,“……李林?你有必要站出來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旁邊的軟體牆壁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大洞,粘稠的黑色不明物質從其中汩汩流出,在地面上匯聚成了一個身穿近似中世紀僧侶的黑色長袍的青年男子形象。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李林環顧着劍拔弩張的衆人,“【守護者】是某種爲了應對來自其他世界的入侵而誕生的特殊……【機制】,如果用你們的科學所能理解的方式來形容,我更願意將其稱爲【宇宙的自然法則的適應性進化】。”

“……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麥克尼爾抓住了其中的重點,他也不擔心有李林在場的情況下會發生對他們極端不利的突發事件,“那麼,你是在說我了。”

“我還以爲您對此已經足夠了解……”李林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全世界有那麼多人成爲了泰伯利亞人體實驗的受害者,他們不是變成了各種奇形怪狀的怪物就是成了一輩子逃不過心靈控制的電子生化人,只有你是個正常人……還不夠明白嗎?”

不必李林多加解釋,其餘的內容已經自然而然地呈現在了麥克尼爾的腦海中。按照這樣的邏輯,他順理成章地推斷出了薄紅所在的世界上發生的事情:某種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入侵讓同樣的【守護者】得以產生。

儘管如此,麥克尼爾的心緒並未放鬆下來。他現在明白,薄紅不是李林所形容的被仇恨吞噬的傀儡,只是同樣想用某種方式在拯救人類文明的工作中獻出一份力量的另一個同路人。那麼,李林會讓他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唯一原因,和將兩名生化人送來的緣故是相同的,那便是情況失去了控制。

不,等一等,他的真正特別之處在於能夠同時成爲這種帶來危機的概念的宿主——那是任何人都無法辦到的。

“這和我們的約定完全不一樣。”薄紅卻馬上向着李林提起了抗議,她把半個身體撐在長劍上,每說一句話都要歇息一陣,“你不該在我能控制事態的時候讓別人來干涉。”

“哦,我可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把這個世界帶向滅亡——到時候我肯定會先閉上眼睛的。”李林得意地笑了,沒人知道笑容背後究竟是無奈還是殘忍,又或者是漠然。用人類的情感去推斷不屬於人類的生命體的思維本就是一種莫大的妄自猜測。

“……這個世界會因爲同樣的原因而滅亡嗎?”9S大吃一驚,也許兩名人造人從未考慮過事態會惡化到如此地步,“但這裡的人類似乎還有反抗的餘地。”

裹在黑袍中的某種邪惡意志朝着他們露出了一個看待傻子一樣的微笑。

“你們之中有一個在人類的範疇內堪稱天才的舒勒博士,他不是已經對你們說過了嗎?”李林伸出左手,又舉起右手,擺出用兩隻手來回拍球的姿勢,“V型細菌的致死性只能用Zero的歌聲去壓制,但是越壓制就越會導致感染範圍擴大,而且現在的感染規模已經十分驚人了。想中止這個循環,也許首先需要Zero停止抵抗才行。”

“你來這裡不會只是恐嚇我們吧?”麥克尼爾反而堅定了自信,他舉起鏈鋸,直指李林,“就像那些觀看砍頭的觀衆一樣拍手叫好?那不管用。”

“……您會有興趣在賭馬的時候給馬安排註定跑不贏的比賽嗎?”李林的形體潰散在了空氣中,什麼也沒有留下,只有聲音隱約徘徊在衆人耳畔,“贏得這場比賽的訣竅就在你們自己的手中,如果你們意識不到的話……抱着打開糧倉大門的鑰匙卻活活餓死也是一種奇蹟呢。”

麥克尼爾的頭腦沒有停止思考,他還要從中找出一條生路。歸屬舒勒負責的技術問題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保住這些V型細菌感染者的生命和自我意志無疑是其中的重點。那麼,用更爲穩定且無副作用的方式消除V型細菌的致死性、讓所有處於心靈控制影響下的人類和伐折羅得到解放,就成爲了突破困境的兩個關鍵要點。

然而,這些計劃在缺乏薄紅本人的配合時是無法發揮作用的,爲了讓這些同樣身爲地球人的【同類】和成千上萬億外星人不至於被V型細菌滅絕,屆時麥克尼爾只能優先和兩名人造人配合作戰、讓薄紅失去反抗能力再籌備下一步方案。

“舒勒……舒勒?見鬼,怎麼偏偏這時候沒法和他聯繫……”麥克尼爾尷尬地向着仍然佇立在原地的薄紅伸出左手,勸說道:“你沒必要懷疑……我們說的事情也許是假的,李林是不可能也沒必要騙你的。別遲疑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他大着膽子向前又走了幾步,發現薄紅始終毫無反應,不由得產生了懷疑。連伐折羅女王都能被通用銀河控制、淪爲維持集體意識網絡的工具,也許薄紅自身同樣無法避免被她自己的力量所影響。

“爲什麼會這樣……”麥克尼爾似乎聽見她在喃喃自語,“到頭來,還是走上同樣的結局。”

“Zero……薄紅,我們可沒打算怪罪你,這不是你的責任。”麥克尼爾連忙暗示後方躍躍欲試的2B別立刻發動攻勢,“也許在客觀結果上是一樣的,而且良好的動機也不能成爲脫罪的藉口,但這並不能成爲我們把那些好心辦壞事的人貶低得和一開始就沒安好心的敗類毫無區別的理由。我們還有機會,舒勒博士有很多奇妙的設想,也許他能——”

一抹異樣的紅色閃過,發覺情況有變的麥克尼爾迅速開動了噴氣揹包,後退回原來的位置。

“沒時間多解釋了,她的眼睛不大對勁……”望着忽然提起長劍的對手,麥克尼爾嘆了一口氣,他心裡清楚自己試圖尋求各方和解的嘗試失敗了,而且間接導致他們浪費了一次暴力解決問題的機會,“命運還真是混賬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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