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2-EP2:先輩子弟(6)
總喜歡躲在地道里的傢伙不是心理陰暗的鼴鼠就是隨時懷疑世界大戰爆發的瘋子(也許一億個這樣的瘋子中總會出現一個預言家),流通不暢的空氣和陰沉的氣氛使得跟隨着NFFA警衛們在地下設施中前進的STARS隊員們隱約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邁克爾·麥克尼爾寸步不離地緊跟着走在最前面的本傑明·佩裡,如果NFFA打算突然發難,他能確保自己在那一瞬間搶先出手並至少劫持或殺死一個人。要是NFFA當真做到了能夠隨時捨棄二號人物的性命,那麼麥克尼爾會真正把他們當作能夠和NOD兄弟會同臺競技的危險對手。
“參謀長先生,您說——”
“少說幾句。”麥克尼爾喝退了冒失地提問的湯姆,“……佩裡先生,您不要聽他們胡說,我們會完全聽從NFFA的吩咐,不會提一些不該出現的問題。”
“沒關係,任何剛開始和我們接觸的新成員或是新合作伙伴都會對我們的過去感到好奇,我不得不承認嚴格的保密措施在維持神秘感的同時降低了信任。”聖會顧問參謀長本傑明·佩裡和善地說道,“按理說,即便是對於內部成員,我們也是使用一種循序漸進的方式逐漸讓他們明白一切……既然你們是東歐戰場上的英雄,我想你們應該有一些特權。”
湯姆得意地看了麥克尼爾一眼,他迎來的是後者的鄙視。麥克尼爾不想在這個時候得知任何有關NFFA的額外情報,他們知道的越少,NFFA對他們就越放心。保持好奇心是必要的,但這種好奇不能在不恰當的時候暴露出來,尤其是當他們和對方的關係尚不明確時。真理之父對他們沒有敵意,並希望能夠以一種近似對等的交易完成各自的任務,這在麥克尼爾看來當然是最好的結局。他們不能浪費這個機會,別人給予他們信任,辜負這份信任帶來的後果不堪設想。
“真理之父到底是誰?”湯姆小心翼翼地提問道。
本傑明·佩裡站住了,他沒有回頭,在空空蕩蕩的地下設施中背對着一行人。正當麥克尼爾以爲對方要痛下殺手時,NFFA參謀長嘆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
這句話不像是假話。交易的基礎是互信,作爲NFFA日常事務總指揮的佩裡既然也聲稱他不知道真理之父的真實身份,那麼這個神秘的中年男子很可能以一種極其隱蔽的方式將他全部的個人信息消除了,以至於在他成爲【真理之父】以前的熟人竟然沒有任何人能夠站出來和他相認並點破他的本來面目。看來這是事實,真理之父的秘密在NFFA領導者當中也是保密的,也許信息的閉塞能夠確保真理之父對他一手創建的組織擁有絕對的控制力。
這個大廳是用來陳列NFFA過去功績的,爲了保證外界無法以任何形式獲取這些資料,NFFA只保留了照片和其中一些影像。第一份有明確日期記錄並且被判斷爲日期最早的資料來自2030年,照片上年輕了不少的真理之父滿臉笑容地和時任美利堅合衆國總統握手合影。
“沒有人知道偉大的真理之父早年過着什麼樣的生活,他唯一一次和我們提起他的過去,是遮遮掩掩地說自己是化學家——這也是我們能夠告訴外界的唯一信息。”佩裡參謀長將衆人帶到鑲嵌在相框中的照片前,“本世紀20年代左右,那時真理之父做出了許多讓他聲名鵲起的預測……你們一定不敢相信,他在那時就預料到了新冰期的到來。”
衆人大驚,連最穩重的希爾茲上尉都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彷彿照片上的真理之父會隨時跳出來並逐一說出他們內心的小算盤一樣。說起21世紀20年代,出現在人們腦海中的第一個概念就是逐漸崛起併成爲人類社會主導的太陽能技術,依賴太陽能能源利用效率的進步而得到提升的新形態農業極大程度地改變了不發達地區的貧困狀況,而這種新型農業同樣迅速地在大部分國家佔據主流。因此,當新冰期的到來沉重地打擊了太陽能能源產業時,農業減產並導致相關產業萎縮和大饑荒到來也是可預期的。
麥克尼爾走近相框,端詳着畫面正中央的兩人。他看到過真理之父的笑容,這個相貌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有着一種魔力,那是能夠讓聽衆平靜下來並恢復理智的語言和無處不在的冷峻審視。照片上的真理之父看起來更像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他自己塑造出的完美形象,這種誇張的笑容顯然會破壞其他人對真理之父的看法。和那些笑容相比,照片上的更真實——並不是說其他的笑容就是虛假的,麥克尼爾一直覺得真理之父戴着一副誰也摘不下來的面具。
“預測新冰期,那確實算得上是先知了。”麥克尼爾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挖苦,“全球的氣象專家都當了一次傻子,唯獨偉大的真理之父看到了未來,這隻能用奇蹟來解釋。”
“我就知道您不會輕易地相信。”本傑明·佩裡彷彿對麥克尼爾的反對意見早有預料,“的確,偉大的真理之父沒有直接預測到這一點。相對地,他當時發表了一篇文章抨擊以太陽能爲主導的農業成爲全球唯一趨勢這一現狀,在這篇文章中,他認定任何對於太陽能本身的打擊都會對農業帶來不可估量的影響,而即便太陽能的統治地位不可動搖,這種變化趨勢也只會讓全世界的能源產業和作爲基礎的農業被握在少數巨頭手中……實現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壟斷。”
真理之父提出的核心觀點是強制全面推行太陽能技術爲主導的新農業體系必然以失敗告終。這篇文章的全文現在就被貼在牆上,藉助還算明亮的燈光,衆人不僅能夠看到真理之父本人當時寫下的各種標註,上面甚至還有NFFA的聖會顧問們寫下的意見。其中一些言論顯然是對真理之父的這篇文章本身提出了質疑,不知道說出這種話的聖會顧問是否還活在人間。
“組織顧問學習領袖的文章,是個好辦法,但是原件可能會壞掉……”
“如果您稍微注意附近的燈光,就會發現後續的所有批註都是被投影上去的,我們不會再向原件上寫任何文字。”本傑明·佩裡向他們指出了真相,在衆人的驚歎聲中繼續爲他們介紹真理之父的早年成就。周圍的衛兵指指點點,他們小聲地說,這還是位高權重的聖會參謀長頭一次花費這麼多時間爲一羣外人介紹這些對普通成員保密的故事。這讓麥克尼爾受寵若驚和後怕,真理之父越重視他們,這個隊伍就越有可能產生分裂……這不是危言聳聽,他知道每個人各自擁有不同的志向,只要NFFA開出不同的價碼,就能讓五個人分道揚鑣。
麥克尼爾跟隨佩裡參謀長繼續前進,他大概瞭解了真理之父從2030年開始的主要活動。NFFA的第一桶金靠的是真理之父那神奇的預測,這似乎意味着真理之父在金融方面具有異常敏銳的嗅覺和活躍的思維。新冰期開始時因爲說胡話或其他各種原因而誤打誤撞猜中新冰期到來的人不在少數,真理之父只是在自己的文章中提到了可能的隱患並將因不可抗力造成的太陽能產業崩潰作爲其中一種理由,而那時他也遠遠沒有得到和今日一樣規模的媒體資源用來推廣和宣傳自己的學說。NFFA的建立是什麼人在背後投資,同樣是個謎團。當真理之父再次準確地預測了新一輪金融危機後,他首先是被經濟學家和投資者看作導師,而後才謹慎地涉足其他領域。
當世上存在一個十幾年間準確地預測了無數重大事件的神秘人時,沒有人會輕易地將他說出的下一句話當成瘋話。2045年的聖誕節上,真理之父再次口出狂言,這一次他認爲第三次世界大戰即將爆發。即便是NFFA的高級幹部也感到尷尬,而NFFA的反對者更是歡快地吹起了哨子,所有人都認爲真理之父會犯下平生第一個嚴重錯誤。結果,還沒到第二年,剛遭遇慘敗不久的俄國就孤注一擲地向東歐發兵,俄國和NATO的全面對峙已經開始,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如何發展。這回那些希望真理之父預言失敗的傢伙可不單單是出於敵對立場而持有這一想法了,萬一第三次世界大戰真的爆發,人類文明將被埋葬在覈爆炸之中,誰也不會認爲發生在主權大國之間的全面戰爭能以相對平和的方式收場。
“他是個真正的預言家。”希爾茲上尉喃喃自語。
“前提是他擁有足夠準確的情報和足夠專業的分析專家……”麥克尼爾從不認爲世上真的存在預言家,真理之父很可能只是學會了高效地利用和分辨情報罷了,“不過,唯獨預測新冰期這件事看起來非常神奇,從結果而言,他預言的農業遭遇毀滅性打擊倒是成真了。”
蘭德爾下士對真理之父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圍着佩裡參謀長,不停地詢問一些和NFFA事務有關的話題。本傑明·佩裡說,NFFA的宗旨就是在整個人類文明面臨災難時先實現自救再實現救人,他們將會按照上帝的意願帶給人們一個真正純淨的社會。新冰期是一次危機,但也是千載難逢的機遇,就像那些將新冰期稱爲神明考驗的人們一樣,NFFA相信他們阻止真理之父預言的第三次世界大戰毀滅人類並讓已經扭曲的人類世界回到正軌上。當佩裡參謀長說出這些話時,他的語速很快,缺乏停頓和必要的抑揚頓挫,以至於麥克尼爾後來一直懷疑對方是在背稿子而不是說出真實看法。
“所以……你們的措施,就是這個神奇的社會實驗。”
任何行爲都不會入罪,這足夠將大多數人內心隱藏的魔鬼釋放出來,麥克尼爾已經看到了禁令解除後血流成河的場景。縱使法律成爲一紙空文,只要法律還在那裡,它自有威懾作用,直接把法律丟棄帶來的惡劣影響是無法彌補的。脫繮的野馬再也不會想要被套上繮繩,那些能夠肆無忌憚地犯罪的公民真的能夠迴歸平靜的生活嗎?
佩裡參謀長背過雙手,隔着玻璃鏡片審視着麥克尼爾。
“這是嚴謹的科學。在此之前,我們曾經在巴西租借一塊土地並進行了類似的實驗。”他的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容,“事實證明,當我們爲公民提供一個穩定可行的發泄渠道後,他們將不會認爲在日常生活中的衝動犯罪是必要的——除了專業的犯罪團伙外,大部分人熱切地盼望我們爲他們提供的機會能夠成爲一個一勞永逸地解決心頭隱患的辦法。麥克尼爾先生,您沒有去過現場,因此您也無法想象那些每隔一個月就有一次機會得以釋放怒火的平民在平時會多麼奉公守法……”說到這裡,佩裡陶醉地閉上了眼睛,張開雙手向上伸,樣子像極了站在臺上接受歡呼的演說家,“……而代價就是,我們需要把所有的犯罪集中到一天。”
“這麼做真的能減少犯罪嗎?”湯姆似乎有些感興趣,他走近佩裡,真誠地說道:“在我以前居住的城市,搶劫和槍擊案成爲了常態,沒有人能夠管理城市,經濟困境導致他們無法支付警察的加班費……”
“當然!”本傑明·佩裡不假思索地給出了答覆,爲了加強說服性,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拍着湯姆的肩膀,“英勇的士兵,我知道你來自那些犯罪率奇高的北方城市,但我保證同樣的情況不會在我們南方發生,以後也不會在我們全面推廣實驗的地區出現。這是一種高效地將社會中潛在的不穩定因素挑選出來並消滅掉的措施,它利用了暴力犯罪者的冒險性和衝動,促使他們捲入更多的暴力活動並很快地丟掉自己的性命。”
麥克尼爾一聲不響地摸着額頭,他看得出來,NFFA用不同的方法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蘭德爾下士本來就來自南方州,NFFA材料中那些字裡行間體現着迪克西傳統的語句讓蘭德爾下士彷彿回到了家鄉;湯姆生在幾乎淪爲犯罪之都的鐵鏽帶,比起什麼虛無縹緲的口號,解決居高不下的犯罪率對湯姆來說更實際一些。
至於唯一有非英裔白人血統的薩拉斯中士,他已經站在一旁開始禱告了。NFFA把伊比利亞式狂熱宗教信條應用於實際的舉措看來是相當明智的。
“太好了,那我們到底需要——”
“參謀長先生,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當然非常願意配合貴方的工作……假如這麼做真的能夠讓我們的合衆國恢復成爲那個全世界都向往的夢幻之國。”麥克尼爾連忙把湯姆拉了回來,他可不想讓湯姆代替他們所有人做出決定併爲NFFA許下無法兌現的承諾,
佩裡參謀長的目光不停地在麥克尼爾和希爾茲上尉之間跳動,這兩人當中其中一人是STARS小隊真正的管理者,按照真理之父的說法,麥克尼爾的實際威信大於希爾茲上尉。不過,作爲一個安分守己的軍人,麥克尼爾也不會公然違抗希爾茲上尉,要是上尉聽了他的勸告卻依舊得出了和麥克尼爾的預期相反的解決方法,想必麥克尼爾依舊會選擇服從。
“您似乎有疑問。”
“NFFA需要的是最普通的市民,而我們這些剛從前線退出的軍人似乎會影響實驗的正常進行,我不認爲我們的出現是合理的。”
“麥克尼爾先生,市民也分很多種,您無法預測千萬普通市民中會不會有退伍軍人或是職業殺手。”佩裡鬆了一口氣,還好麥克尼爾沒有說出意料之外的話,“此外,雖然那些學者不贊同這個觀點——我認爲適當的軍事化是有益的。曾經只爲了自由和榮耀而戰的軍隊如今成爲了收留重刑犯的賊窩,既然我們NFFA決心淨化合衆國,軍隊不能例外。你們是純粹的軍人,我相信你們能夠做到這一點。”
NFFA沒有給他們交換情報的機會。麥克尼爾離開真理之父的房間後,其他四人則分別被佩裡參謀長叫到另一個房間中聊天,期間身處NFFA警衛看管下的衆人既沒有機會互相交談也沒有和另一旁的亞當·希爾特接觸的可能性。等到他們從這座陳列真理之父事蹟的地下設施離開後,麥克尼爾一定要問清其他人的經歷並想辦法和亞當·希爾特取得聯繫。他相信舒勒的判斷,舒勒沒有認爲本傑明·佩裡甚至真理之父本人比這個亞當·希爾特更重要,麥克尼爾當然會聽從舒勒的意見。
“所以……”麥克尼爾似笑非笑,“我們領着這一筆錢,去紐約的實驗區停留一整天……看起來比闖進俄國人的軍事基地簡單多了。”
“確實。”希爾茲上尉難得地開口說了一句話。
事實上,NFFA會給全體參加實驗的市民提供獎金,5000美元算不上鉅款,但對於急需用錢的人而言簡直是雪中送炭了。STARS前不久剛瓜分他們從烏克蘭偷回來的那些錢,嚐到了甜頭的衆人不介意找個機會繼續賺外快。一切犯罪行動都不會受到處罰,就算是這樣的城市也不會比戰區更危險了,他們曾經在東烏克蘭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現在無論多麼混亂的城市在他們眼中都只是孩童的遊樂園。
“太簡單了。”蘭德爾下士思考了好一陣才決定支持參加這個實驗,“雖然說犯罪活動不會得到追究,我們其實也沒必要一定去犯罪——到時候,大家找一個地方好好地休息一天,這筆錢很快就會是我們的。”
“你好像忘了我們最大的收穫。”希爾茲上尉在一旁提醒,“別忘記我們在基輔的【特別零元搶購活動】。”
這個詞彙把衆人的思緒拉回到了基輔。憑藉着OUN奪權初期的混亂,他們能夠隨意地從商店中搶走任何商品而不必擔心有人追究他們的責任,其中衆人犯下的最大罪過便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搶劫了一名剛從銀行取出存款的烏克蘭人,那兌換成十幾萬美元的存款已經被收進了他們的腰包。坦誠地說,那時毫無秩序可言的基輔在衆人眼中卻充滿了機會,他們成功地成爲了解救八十多名美國人質的英雄,最後還和烏克蘭軍隊的首腦帕夫柳克中將配合脅迫OUN的蓋特曼投降,這些事情是他們過去想都不敢想的大事,而他們成爲了歷史的見證者和親歷者。風險和機會同時存在,NFFA將會在合衆國開展這項史無前例的社會實驗,而他們沒有逃避的理由。無論是爲了洗刷逃兵的罪名還是博取NFFA的支持,投機取巧都是必要之惡。
參觀活動告一段落,本傑明·佩裡參謀長將他們送出地下設施,衆人在NFFA警衛的保護下乘車來到他們位於華盛頓的住宿處。出乎意料的是,亞當·希爾特恰好就在那裡和其他NFFA幹部交談,麥克尼爾見狀,告訴其他四人先去檢查房間,他自己打算和希爾特顧問認真地聊幾句。這一決定引起了衆人的反對,互相保持信息透明是麥克尼爾定下的規矩,現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交換在地下設施內的情報,麥克尼爾自己又要單獨找一個來路不明的傢伙談話,這也太反常了。若不是希爾茲上尉力排衆議並推着其他人進了電梯,麥克尼爾的隊友們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
“您好,亞當·希爾特先生。”麥克尼爾拘謹地站在那人身旁,等待着他和另一個NFFA幹部的談話結束。希爾特對麥克尼爾的出現感到驚訝,他匆匆地以幾句簡短的命令結束了談話,拉着麥克尼爾來到了走廊的另一側。
“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談的。”希爾特擡頭看了看大廳裡的服務人員,“私自結交外人在我們這裡是不被允許的,您最好有一個正式的文書。”
“我知道……”麥克尼爾侷促不安地四處看了看,“確切地說,是舒勒博士希望我來找您。”
這話讓亞當·希爾特板着的臉鬆動了,他遲疑地點了點頭,語氣急促地說:“那麼,既然你們一定要參加那個實驗,最好不要過於安分守己……做乖寶寶是沒有好下場的。”
說完這段話,希爾特迅速離開了酒店,撇下一頭霧水的麥克尼爾留在原地反覆思索這句話的意義。
“他希望我們更活躍一些。”麥克尼爾把情況轉述給了希爾茲上尉。
“我們更活躍會對誰有利呢?”上尉也糊塗了,“不,我們的舉動肯定會不同程度地影響實驗的結果,問題在於哪一個實驗結果會有利於NFFA的哪一派人……你那個做研究的朋友有沒有和你說起原因?”
“沒有,他大概已經被關進什麼地方從事機密項目的研發工作了。”麥克尼爾略顯失望地打開了電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