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靈石,這對現在的徐家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
若是徐福貴把體內空間那些高年份的靈植拿去賣,倒是能湊夠這些靈石,但相當於一下“掏空積蓄”,不留一點備用的資源。
“等個兩三年,攢些靈石再說。”
他想着等徐孝牛攢些靈石積蓄,加上他在體內空間用《靈農訣》助長靈植,兩三年後等靈石充裕些再租佔百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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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
徐孝安的第四子“徐忠思”的三歲宴如期而至。
由於徐孝苟的喪事剛過不久,這次的三歲宴沒有張燈結綵大肆辦宴。
徐福貴照常吸收徐家後輩的子嗣血脈之氣息。
家族寶樹上,代表徐孝安的第五根主枝杈末端、再分出一根枝杈。
【孝】字輩,就屬徐孝安的“枝杈”最多,有四根。
隨着徐忠思的氣息滋養,寶樹頂端的灌頂靈果再次被滋養一次,距離升級爲“練氣級”灌頂靈果還差三位子嗣氣息。
而徐孝安枝杈上那枚特殊的白色靈果,在經過“忠一”“忠耳”“忠叄”“忠思”四位血脈滋養後,終於成熟。
【長生靈果:於寶樹旁吞食,可延壽十年。】
【再經過四位此枝杈後代子嗣血脈滋養,可升級爲“二十年”長生靈果。】
“長生靈果?!”
徐福貴得知體內空間傳來的消息,驚喜不已。
白色的長生靈果,只和徐孝安有關,需要他的後代血脈來進行滋養。這是和灌頂靈果的區別之處。
“以我的靈根資質,哪怕有體內空間的靈氣,也幾乎沒有晉升築基的希望。有了長生靈果,那便不一樣了。”
他之前擔心過:若是自己死了,徐家能否靠着他現在留下的這些東西傳承幾十代乃至上百代。
現在好了,有長生靈果延長壽命,哪怕他靠着時間磨、也能到練氣九層,突破築基的希望比之前大多了。
“只要我多活幾十年上百年,徐家的發展會越來越快,後輩會越來越多。
以血脈氣息滋養家族寶樹,我會得到更多功法傳授,還能積攢下更多的資源。”
有更多的功法,有更多的資源,徐家就有更強的底蘊。
徐福貴打定主意,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活到百年後、二百年後,甚至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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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時間流逝。
一轉眼過去了三年。
這三年間,徐家沒有增添新的人口,也無人成婚。
徐忠澈到了成婚年紀,卻是忙於煉藥和修行,暫時沒有結婚生子的打算。
他弟弟徐忠淮,也到了成婚年紀。
早在三年前的時候忠淮就有了心儀的姑娘。
那姑娘是別家武館館主的女兒,與忠淮是門當戶對,加上互有好感,順理成章相戀了。
那年忠淮十七歲,談婚論嫁的話不算早。
本應該提上日程的婚事,卻由於徐孝苟的逝世而戛然而止。
忠淮要爲爹守孝,這一守就是三年。
除了忠淮,如今徐孝雲的兩個兒子忠鈔、忠釧。
忠鈔二十歲,忠釧十七歲,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
還有徐孝安的大兒子忠一,今年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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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古縣城,雲安酒肆。
天色漸暗,店鋪裡的夥計們開始打掃衛生,將擺在店鋪門外的那些酒罈搬回店裡,清點數目。
幾盞明晃晃的陶瓷油燈將店鋪裡照的亮堂,店鋪屋檐下掛上幾隻燭火燈籠。
“釧兒,盤一下賬。”
徐孝雲挺着圓滾滾的肚子,喚二兒子幹活。
他的身形這些年逐漸圓潤,早已不像練過武的模樣。
“好嘞爹。”
徐忠釧走到櫃面旁,一手拿起賬簿、一手抄起算盤開始算賬。
他單手撥弄算珠,手速極快,噼裡啪啦連續不斷的聲音如同悅耳的樂聲。
徐孝雲看着這一幕,不禁欣慰:不愧是他的兒子,懂事聽話、讀書多、精通算學。
然而他又想到大兒子忠鈔,眉頭皺起,視線掃過店鋪,並沒有看到忠鈔的身影。
“喂,鈔兒去哪兒了?”
他詢問店裡平日和忠鈔混得熟悉的夥計。
“少掌櫃去送貨了。”
“送哪家的貨?”
“額……”
那夥計支支吾吾半天,無奈說出:“怡春院。”
徐孝雲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讓那夥計心中爲徐忠鈔祈禱。
旁邊徐忠釧盤算完賬目,清點了銀錢:“爹,是還差一筆貨款,三百八十兩,應該就是我哥沒帶回來的貨錢。”
“我知道了,你先回家練樁吧。”
“嗯,爹你也早點回家歇息。”徐忠釧收好賬簿和銀錢,回家練樁。
他喜歡讀書,精通算學,武道天賦卻是很普通,如今樁功三層的進度纔剛過半。
不過他六叔徐孝厚說了,只要他堅持練樁,再過三四年就能練到後天極限,有機會先天。
誠然他武道天賦一般,但家中有精通武道的六叔指導,有能煉製藥丸的堂哥提供大量的氣血丸和五行丸,只要他持之以恆不放棄、必定能突破至先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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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孝雲在店裡等待半晌不見徐忠鈔歸來,眼看天色已經徹底黑暗、街道上沒有幾個行人了,他才熄了店鋪的油燈和燈籠,關門打烊。
回到家,他簡單吃過晚飯,又到宅院門口等待。
“啊嗚~~”
夜深了,徐孝雲打了個哈欠。
“還不回來,我是怎麼養出這麼個兒子的?”
想到自己大兒子徐忠鈔的作風,他心中鬱悶。
徐家【忠】字輩,其他人不管天賦好壞、至少沒有忠鈔這般品性的。
徐忠鈔好吃懶做,十三四歲的時候練樁功就不認真,天天吊兒郎當的偷懶。
這情況和當年徐孝雲不同,徐孝雲是不喜歡武道。
徐忠鈔則是純懶,他既不勤練樁功、也不喜歡讀書,就喜歡和狐朋狗友們在外面玩耍。
徐孝雲起初生意忙,無暇管教,大多數時候是他妻子張彩霞在管教。
由於張彩霞是村中農戶出身,有錢人家的教育和農戶人家自然不同,起初她對徐忠鈔寵溺、覺得小孩子貪玩正常。
等到發現徐忠鈔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話說回來,徐忠釧比他小三歲,同樣的爹孃、同樣的環境,卻養出截然不同的性子。
夜深了。
滿身酒氣和脂粉氣味的徐忠鈔搖搖晃晃走回家。
他兩年前和朋友逛了一次青樓,之後就上了癮、一發不可收拾,時不時就要去瀟灑享樂。
起初他偷偷去,可開銷太大,終究瞞不住被爹孃發現。
在爹孃的嚴厲教育下,他發誓改過自新,再也不去那種場所,可後來又忍不住偷偷去。
前段時間他爹嚴管他的開銷,他除了可憐的零用錢、一兩多餘的銀子都掏不出。
今天見有送去給“怡春院”的貨,他就主動攬下了這個活。
“嗯?”
昏暗夜色下,他見自家門外有人站着。
他懷疑自己喝多了產生幻覺,走近一看是他爹,瞬間酒意消散大半、清醒過來,額頭上滲出汗。
“爹,這麼晚您在這裡作甚?”
徐忠鈔心中忐忑。他雖好吃懶做、貪玩好色,心裡卻對自家爹孃和那幾個叔伯很敬畏,最怕被當面教訓。
“去哪兒了?”
徐孝雲語氣森冷。
“我去給怡春院送貨了。他們非要留我喝酒,我推脫不開就喝多了。您不是常說,要和顧客、買家們處好關係的麼。”
徐忠鈔尋了個藉口狡辯。
“貨錢呢?”
“在這兒,三百三十兩。”
他連忙取出錢袋,以爲自己矇混過關了。
“哼!分明是三百八十兩,你真當我好糊弄?
你好色就罷了,還撒謊?撒謊就罷了,還如此奢靡,一晚上在女人身上花五十兩銀子,你知道五十兩銀子夠普通農戶全家一年的花銷麼……
你跟我進來!”
徐孝雲氣呼呼轉身,走進院門。他非要好好教訓徐忠鈔不可。
想當年他家是如何省吃儉用,幾文錢都省着花。
五十兩銀子?這是一大筆錢。
哪怕是現在的徐家,徐孝雲也不覺得五十兩銀子是不值一提的小錢。
青樓賭坊是銷金窟,多少家財都撐不住揮霍,家裡但凡有人沾上其中一樣就是災難,必須及時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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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忠鈔垂頭喪氣跟在徐孝雲身後,他又要被一頓教訓了。
口頭訓斥還好,只怕削減他的開支用度,以後他的日子會更苦。
“唉,爲什麼有錢卻捨不得給我花?”
他心中不解。
在他看來,徐家有錢得很,他花費那點銀子只是九牛一毛罷了。
果然,徐孝雲在一通教訓後,說:“你這段時間就待在家,哪兒都不準去,我和你娘,還有你弟弟都不會給你錢,店裡也不准你去,省得你再中途截留貨款。
我和你娘給你物色個媳婦,你老老實實生娃帶孩子,收收心!”
“那,能不能給我找個漂亮的媳婦?”
徐忠鈔在青樓見慣了花魁樓鳳,玩過各種花樣,想收心可不容易。
“你!老子給你找個本事厲害的,保準把你管教的服服帖帖!”
徐孝雲怒道。
找個漂亮的?想得美!
他也是沒辦法,眼看徐忠鈔練武不行、經商不行,沒什麼出息,只能結婚收心、把希望寄託在下一代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