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看一眼,認命地蹲下身子,圍繞着這棵樹,挖了起來。
卓晴失笑,估計也只有顧雲敢叫兩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幫她蹲在地上挖東西吧。
一會兒之後,夙羽最先有發現,叫道:“真的有東西。”
幾人圍了過去,在一個不到一尺的坑裡埋着一個木盒,表面被泥土和水分侵蝕得已經有些腐爛。木盒沒有上鎖,顧雲輕輕拿起木盒,打開裡邊又是一張泛黃的紙,不會又是一張莫名其妙的圖吧!
展開紙張,幾人都湊了上去,看了紙上所說的內容,幾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顧雲小心地將那張紙摺好,嘆道:“請單御嵐到府裡來一趟吧,這件事他出面比較好。”
將軍府正廳。
單御嵐盯着手中的薄紙,上面詳細記載了楊碌所知道的關於黃金案的始末,幕後主使者居然是當年刑部侍郎平然。他早就與西北亂賊有染,作案的方法與青家小姐所猜測的如出一轍,先將曲澤打暈,再運沙石入巖洞掩蓋倒入暗河的黃金,風聲過後將黃金分批運入西北亂賊處隱匿。
但是昨日向皇上回稟黃金案之後,他已經查閱了有可能涉案的幾位大人,這三年來的情況都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平然也在其中,但是他的公正廉潔是出了名的,他會是這樣的人?
單御嵐有懷疑是很正常的,顧雲建議道:“楊碌已死,這份證據並不能作爲平然定罪的有力證明,但是已經幫我們將目標鎖定。”
找證據證明他是否有罪總比毫無頭緒地瞎找來得容易吧!
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單御嵐隨即又蹙眉說道:“平然現已是正三品官員,沒有確實的證據,要提審他還需皇上御準才行,我現在立刻進宮面聖。”
纔剛走了兩步,單御嵐又遲疑地停了下來。一直靜坐一旁的夙任瞭然笑道:“單大人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了人暗中在平府外把守,平然不可能有機會逃走。”
單御嵐微怔,他還沒說,他竟已知曉他的憂慮,夙家人果然個個都不簡單。
“報!”一道簡潔的通報聲又從門外傳來。
夙羽坐在最靠門邊的位置,也沒有叫他進來,隨口問道:“什麼事?”
小兵在門外朗聲回道:“平府內出現異動,據查證,平然服毒自盡了。”
“自盡?”屋裡所有人幾乎都是一驚。
“怎麼會這樣?”卓晴喃喃自語,爲什麼每次都在他們覺得有一點進展的時候,就會發生這種事!或者平然根本不是自殺的,他也不是幕後主使,只是一枚棋子!
衆人各有所思,顧雲嘆道:“單大人,先進宮向皇上回稟黃金案的事情,畢竟現在死的是一個三品官員,我們去平府查看平然的屍體。”
“嗯。”現在也只能先這樣了。
一樣的將軍府大廳,不同的是這次是夙羽瞪着眼前的聖旨,叫道:“慶典之前將黃金全部追回?!離慶典開始只有兩個月而已,往返西北佩城都要二十日,皇上的意思是要我們在一個月內解決西北亂賊?這不太可能吧!”
單御嵐入宮回稟案情,回來時卻給將軍府領回來一道聖旨,什麼時候他們也要去做這種剿匪的事情了?盯着手中沉甸甸的明黃絹布,夙羽毫不掩飾心中的不滿。
“此時出征事關重大,若不是如此,皇上也不會動用夙家軍,任命夙凌將軍爲帥了。”單御嵐也很無辜,今日他入宮回稟案情的時候,皇上正好在詢問鎮西將軍樓穆海上表西北亂賊近兩年來大肆購買軍備的事情。
一得知國庫的黃金居然被運往了西北,而他們竟然就是用國庫的金子在購買軍備擴充勢力,皇上震怒,立刻下旨命夙家軍前去剿匪,他也只能領旨前來了!
“對了,夙凌呢?”卓晴來了大半天了,也沒見過夙凌的影子啊!
夙羽煩躁地搖搖頭,回道:“大哥出去喝酒了,沒事的話三五個月他都有可能不回來。”剿匪這種小事也需要調遣大哥前去,也不知道皇上想什麼!
聖旨上寫明瞭任命夙凌爲帥,若是他不去,那就是抗旨!
單御嵐正要提醒他們,夙任已經先一步說道:“沒關係,明日我帶三萬精兵先趕往西北。同時命人快馬加鞭去尋大哥,讓他直接去往西北,在佩城會合,這樣應該不算有違聖旨吧。”
單御嵐失笑點頭,自己真是杞人憂天了。
“這個案子就這樣了結了嗎?”這是卓晴比較關心的,今天她去查看過屍體,死者確實是自盡死的,但是爲什麼他偏偏在這個時候自盡,是他們打草驚蛇了嗎?
單御嵐一向剛正的臉上,也顯露出了無奈,“平然已死,他還留有遺書,上面把黃金案的始末說得清清楚楚,罪責一併承認了。黃金的去向也已經明瞭,這案子,只能到此結束。”皇上目前最關心的是黃金何時能追回,亂賊何時能剿滅。
卓晴看向顧雲,她以爲顧雲會很執著在這個案子上,誰知她只是淡淡地回道:“什麼證據和線索都斷了,而且目前的證據已經組成了一條完整的證據鏈,這個案子目前看來只能這樣。”她遇到過無數這樣表面看來一切都圓滿,實則讓人存疑的案件,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結束,因爲辦案講求的是證據。
手上還有很多案子要查,單御嵐拱手說道:“告辭了。”
伸了伸腰,卓晴也準備離開了,這段時間一直跟着顧雲查黃金案,她還真有點累了。正想和顧雲說先走了,顧雲忽然看向夙任,問道:“明天就出發嗎?”
夙任停頓了一下,並沒有馬上回答她。夙羽聽見她的問話急道:“你不是也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