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御嵐朗聲說道:“古月馨,你現在是認罪了?”
古月馨緩緩擡頭,看了高高在上的單御嵐一眼,並不打算自我辯解地回道:“既然被你們抓住了,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不對!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回答人是不是她殺的問題!她對那些她殺害的女人,並沒有表現出多少深刻的痛恨,只是一點厭惡,就足以讓她用那樣殘忍的手段殺人了嗎?
走到古月馨面前蹲下,顧雲與她眼眸相對,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現在問你,你只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前面的三起摘心案,是不是你做的?人是不是你殺的?”
古月馨已經不耐,“我剛纔已經說了——”
“是還是不是?”顧雲一口打斷她的話,執意追問。
對面的女孩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但是那雙眼,卻仿若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人不自覺地心虛,古月馨暗暗咬牙,堅定而大聲地回道:“是!”
顧雲緩緩起身,看向一直注視着她的卓晴,輕輕地搖搖頭,這個女人,她在說謊!
現在她執意認罪,要如何說明她在說謊呢?
卓晴冷眉輕蹙,問道:“你用的兇器是什麼?”
“薄刃匕首。”這次古月馨回答得很快,而衙役也送上了從她身上搜出來的匕首,遞到單御嵐面前。
卓晴只是掃了一眼,已經確定刀刃的長度、厚度,與傷口一致。
單御嵐一邊查看兇器,一邊問道:“你是如何做到密室殺人的?”這一點一直是他們想不透的,而青家兩姐妹對古月馨的逼問,說明她們對她是兇手存疑。其實,他也不太相信,但是兇器卻已經在此,她不是兇手,誰是?!
誰知古月馨哈哈大笑起來,斜睨了單御嵐一眼,冷笑道:“這有何難?我們古月家,除了醫術,最有名的就是幻術。只要對陪侍的丫環下幻術,她們就會在我離開之後,把門關上,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程航眼睛圓瞪,不信地叫道:“那些小姐也是中了你的幻術,所以纔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剖心而不能動彈?這不可能吧,幻術真的這麼厲害?”
那種發自內心的得意驕傲不是騙人的,但是真有這麼厲害嗎?
卓晴忽然要求道:“你現在做一次給我看。”她所謂的幻術,是否就是醫學領域所說的催眠呢?
古月馨別過頭去,冷哼道:“我是不會做的,這是我們古月家的絕技。”
絕技是嗎?卓晴輕輕挑眉,冷笑問道:“你摘心的時候,是由左至右下刀還是由右至左下刀?是先斷經脈後摘心,還是先摘心後斷經脈?”
“我……”古月馨一怔,眼中劃過一絲慌亂。
“你不知道?”
古月馨立刻擡起頭,臉上一直保持的平靜似乎已被打破,她瞪着卓晴,像是要急於肯定什麼,急道:“我當然知道!從右向左下刀,先摘心後斷經脈!”
“你確定?”
她一定是在故弄玄虛!一定是!深吸一口氣,古月馨堅持道:“確定!”
她一說完,呂晉和單御嵐眼中立刻都閃過一絲精光,微笑着點頭,卓晴回道:“看來人不是你殺的。驗過屍體的人,都知道,你在說謊。”死者明明是被割斷了連接的血管纔拿出心臟的,這也是當時她認爲兇手的刀法極精準的原因。
單御嵐臉色微變,古月馨趕緊叫道:“人就是我殺的,只是太久了,我忘了這些細節而已。”
忘了?單御嵐輕輕點頭,嚴肅冷峻的聲音低沉地響起,“好吧,既然你說是爲保護蘇沐風而殺人,那就聽聽蘇公子怎麼說吧!”猛然回頭,那道素白的身影已經站在她身後,深深地凝視着她。
“沐風!”雖然暖暖的晨光已經映入公堂,照在古月馨纖瘦的身上,但是暖陽沒讓她感受到一絲暖意,她只覺得自己置身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