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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凝歡醒來時，已是翌日一早了，當時天剛矇矇亮，隱約聽到外頭的風聲，以及簌簌的落葉聲。
她感覺口渴得很，手往身旁摸了摸，卻什麼都沒有摸到。
有些頭疼欲裂地從牀榻上坐起來，蹙着眉睜開了眸子，只覺得視線朦朦朧朧的，暗沉無邊，依舊是什麼也看不到。
她坐在牀榻上對着黑暗發矇了好一會，纔想起要下牀，但倒黴的是，剛下牀走了沒幾步，人就撞上了桌角，宮凝歡悶哼了一聲，正巧門被推開了，宮凝歡擡起頭，那一瞬間，南顧已經來到她的面前把她抱回了牀榻上，“醒了？”
“廢話。”也許是剛醒來的緣故，宮凝歡的聲音輕輕地帶着點兒鼻音，像是粘着字。
南顧擡指捏起了她的下巴，垂眸仔仔細細地看着她，“能看得到我嗎？”
宮凝歡睜着一雙冷澈的眼眸，眼珠子黑黑的，像是浸透在一汪潭水中央的玉石，乾乾淨淨的，冷冷冰冰的，但就是一動不動。
而她這樣眨也不眨一下的樣子，卻是讓南顧一下子蹙起了眉，伸指在她眼跟前晃了晃，宮凝歡還是連睫毛也沒眨一下，南顧的神色冷了下來，放開宮凝歡，轉身要去找莫道世尊來着。
但緊接着下一刻卻聽到宮凝歡輕聲開口：“我看到了。”
南顧僵了一下，輕輕蹙着眉轉身回去，見宮凝歡揉了揉自己眼睛，一邊說，“就是看不太清，眼睛有點疼。”
南顧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來，微微仰着頸線，擡手拿下她的手，輕輕按揉她的眼睛，“莫道世尊說剛剛重見光明的這幾天見不得強光，慢慢就會恢復過來的了。”
宮凝歡皺着眉：“輕點。”
南顧動作一頓，輕輕勾起脣，放輕了力度。
給宮凝歡揉了好一會眼睛，宮凝歡終於忍不住推掉他的手了，微微睜着眼睛問他：“夕歌怎麼樣了？”
“不問問你夫君累不累啊？”南顧嘆了一聲。
他本也就只是你嘴上佔佔她的便宜，但這回宮凝歡視線迷離地看了看他，還真的開口問了他：“你累不累？”
南顧勾着脣道：“有點累，如果愛妃能親我一口肯定就不累了。”
宮凝歡沒理他了，起身要下牀，南顧又再次把她按回了牀榻上，“想吃什麼？”
“想出去。”宮凝歡看着他道。
“夕歌狀態挺好的。”南顧也看着她道。
如此，宮凝歡一時找不到要出去幹嗎的理由了，可像此時此刻這樣被南顧像是金屋藏嬌一樣的養在屋裡頭的感覺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她不習慣。
但南顧也沒管她習不習慣這回事，直接跟她說：“現在是關鍵時期，爲了眼睛能徹底好起來，愛妃不要亂跑了。”
他這語氣就跟哄小孩兒一樣的，宮凝歡自然是沒高興到哪裡去，忍不住瞪他一眼，“你不要這樣跟我說話。”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太彆扭了，明明在這之前，是她把南顧當一小孩兒來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