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人的聲音。
那個毫不留情挖走她的心的人。
宮凝歡猛地一下睜開眼睛，周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整個屋子裡頭靜悄悄的，只剩下她自己的有些費勁的喘息聲，宮凝歡緊緊蹙着眉往牀頭案几上摸了摸，摸到了酒壺，半坐起來，靠在牀頭上喝了好幾口酒，這時候餘光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轉頭淡淡望出去，看到窗外的月光底下，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外頭踟躕不前的轉悠着。
宮凝歡把酒放到一邊，起身下牀，點亮了燈盞，把門打開了。
門外的小傢伙原本還猶豫着要不要敲門呢，就看到門從裡面冷不丁開了，不由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宮凝歡微微張了張小嘴，欲言又止。
宮凝歡看着她，“怎麼不睡覺？”
朝歌小手扯了扯自己的裙襬，小聲問她：“歡姨，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宮凝歡大概也能猜得到，朝歌大概是離開了聖安花宮，沒有什麼安全感，哪怕是常李給她準備好了屋子，也不敢輕易一個人睡着吧。
但宮凝歡很平靜地拒絕了她：“我不習慣別人跟我睡。”
朝歌皺了皺小眉毛，很是不服氣地小聲嘀咕：“可是那個怪叔叔說，歡姨你跟他就睡過，還睡了很多次。”
宮凝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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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也知道，朝歌碰上的怪叔叔是南爵。
而南爵此人從來都是張口胡言一片，因此宮凝歡只是冷笑一聲，對朝歌沉聲道：“你記住，莫要輕信格拉島以外的人。”
“那個怪叔叔還說是歡姨的夫君呢。”
宮凝歡：“你信？”
朝歌想了想，又輕輕地搖了搖頭，小聲說：“李叔說歡姨沒有夫君。”
宮凝歡進了屋，小朝歌也跟着進來了，還自以爲是躡手躡腳進來的，宮凝歡轉頭看了她一眼，朝歌又站原地，呼吸短促起來，似乎又難受上了。
宮凝歡挺無奈，走過去給她倒了杯水，一邊說：“你這性子跟你爹孃都不像。”
朝歌跟到桌前，蹬着小腿坐好了，接過宮凝歡遞過來的水，捧着杯盞啜了一小口，聽到宮凝歡的話好奇地眨了眨眸子，忍不住開口問：“爹爹孃親是什麼樣的人啊？”
宮凝歡在她旁邊慢慢坐了下來，喝了口酒，輕聲道：“你孃親啊，很好很善良的人，做什麼事都要爲他人考慮，之所以會離開，也是因爲我。”
朝歌咬了咬脣瓣，擡頭看着宮凝歡說：“歡姨，我本來是恨你的。”
宮凝歡微微一笑：“那現在呢？”
朝歌搖了搖頭說，“李叔說和歡姨沒有關係，是孃親命中有此劫數。”
宮凝歡靜默了一會，低頭摸了摸手裡冰涼涼的光滑酒壺，聲音輕輕地道：“你爹爹呢，挺忠誠正義的一個人，不過脾氣不是很好，我小時候那會，總是想跑出格拉島，每次被發現了都免不得被他一通教訓。”
小朝歌點了點頭，理解的重點居然是：“歡姨也有不聽話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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