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相見
屠衛爲何會出現在德音寺無可得知，但是他有兩句話沒有說錯。
西安城裡好顏色的少年郎的確很多。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時值春末，街上不時有英俊倜儻的少年走過。
沈彤託着下巴看得出神，德音寺的慧能也是一個英俊少年，區別就是光頭的。
屠衛和她說話的時候，她在做什麼？
她在看慧能。
對，欣嫵走後，她留在寺裡就是要看今天與欣嫵接觸過的人。
賣香的孩子在寺外，慧能和老太太在寺內，而那個時候，她正在看的，是慧能。
難道屠衛的目標不是她，而是慧能？
“咦，是你啊。”自從慈安莊回來，沈彤還是第一次見到蕭韌。
說完，蕭韌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沈彤的聲音，他忍不住問道：“彤......沈彤？”
“你什麼時候走啊？”沈彤問道。
沈彤記得很清楚，江婆子是小柴託人找來的。
坐在對面的韓無忌和阿少已經吃完，兩人起身，對沈彤點點頭，就去看芳菲和小妹抓羊拐了。
“雖然江婆子不是什麼好人，但是用起來很順手，你如果缺人手，只管使喚她。”
“因爲我信你啊。”沈彤笑着說道。
蕭韌問道：“你去德音寺是因爲欣嫵？”
“蕭韌，我想我是遇到死士營的人了。”關於死士營，沈彤對蕭韌有所隱瞞，也有所不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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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韌忍不住看向沈彤，小姑娘嘴邊含笑，不像是在說反話，她是真的覺得江婆子很好。
矮桌上只有沈彤和蕭韌兩個人。
“還沒有定下來”，蕭韌喝了一口湯，放下手裡的湯勺，用帕子抹抹嘴，看着人來人往的鬧市，喃喃說道，“這幾天我都在王府裡，也沒回清水巷，直到今天才有空來找你。”
大餅雖然常來，可也只是到鋪子裡，除了江婆子，沈彤想不出來能向蕭韌報告消息的人會是誰？
“嗯，屠衛又易容了，今天我看到的是個大胖子。”今天是大胖子，明天或許就成了瘦子，想要憑藉相貌找到屠衛，那比登天都難。
比如屠衛，她就不想隱瞞。
“你今天有空？”這裡是鬧市，蕭韌不像是愛逛街的人。
這就是把江婆子給她用了？
這是她第二次說了。
蕭韌點點頭，忽然想起今天來這裡的另一個原因，他道：“我差點兒忘了，王爺想見你。”
話一出口，蕭韌就後悔了。
“在德音寺，有人和我說話，應該是千面人屠屠衛，就是把陶家滅門的那個人。”
我信你。
“嗯，她很好。”沈彤說道。
丁夫人雖然只是側妃，但她卻是宜寧郡主的生母。
咚咚咚，有人在敲桌子。小食攤上是低矮的長條桌，不時有人吃飽離開，也不時有人坐下。
爲此，她暗地裡查過，確認江婆子和欣嫵沒有關係，她就不再繼續查了。
蕭韌沒有回答，餛飩端上來，他專心致志地吃了起來。
爲什麼？
“啊？你在和我說話啊？”沈彤依然託着下巴，看着鬧市出神，直到聽到蕭韌叫她的名字，她才反應過來，“你剛剛說的什麼？不好意思，我沒聽清。”
“嗯，我們常常來吃。”沈彤喝完碗裡的最後一口湯。
被蕭韌迎頭一問，沈彤怔了怔，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剛剛在看什麼了。
因爲她信他，所以她連江婆子那種賣人肉包子的女魔頭也能容忍；因爲她信他，她明明知道他沒有實言相告，她也沒有怪過他。
“你早就看出來了？”蕭韌又問。
既然已經露餡了，那就沒有必要硬抗了。
“看什麼呢，這樣專心。”蕭韌在沈彤身邊坐下，也要了一碗雞湯餛飩。
在這種事情上，沈彤不會推辭，她爽快地謝過，又對蕭韌問道：“無論屠衛和德音寺有沒有關係，還是小心爲好，丁夫人最近就不要再去了。”
西安的古寺名剎當然不是隻有德音寺，只是那些都在城外，只有德音寺是在城裡，去德音寺遠比去其他寺院更方便。
蕭韌覺得吧，他今天來的時辰一定不對。
敲桌子的人就在沈彤旁邊，她下意識地轉頭去看，蕭韌也在看着她。
“明知她是那樣的人，你爲何還要把她留在家裡？你應該早就猜到她是我派去的人吧，畢竟你曾經讓我盯着欣嫵，可是你看到她之後，卻沒有問我。”這是蕭韌想不明白的地方。
“她應該殺過很多人吧。”沈彤反問，她也說不清是如何看出來的，那是一種直覺，在刀尖上練就的直覺，在她第一次見到江婆子時就察覺到了。
這些事情如同一團弄亂的絲線，看上去有很多線頭，可是這些線頭卻全都拽不動，千頭萬緒纏在一起打成死結。
“剛好我手裡有這樣一個人，就讓她過去了。”蕭韌訕訕，他應該告訴沈彤的，可是自從沈彤回到西安，他就去了邊關，一來二去，就把這件事給拋到腦後了。
“這家的餛飩味道不錯。”半碗餛飩下肚，蕭韌纔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話。
“死士營”三個字一入耳，蕭韌全身的線條就崩了起來，他沉聲說道：“在哪裡遇到的？”
韓無忌、阿少還在對面坐着吃餛飩，芳菲和小妹已經吃飽，兩人正在攤子旁邊抓羊拐。
“德音寺？”蕭韌思忱片刻，道，“王爺在德音寺爲王妃、世子和二公子供奉了靈位，點了長明燈，丁側妃每個月都會去德音寺吃齋，不僅是丁側妃，西安城裡的官眷中，但凡是信佛的，都是去德音寺上香吃齋。西安城裡香火最盛的就是德音寺。”
“你有心事？”魂不守舍的，一定是有心事了。
之所以對她冷嘲熱諷，其實也是爲了慧能？
果然，沈彤一雙妙目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江婆子告訴你的？”
蕭韌沒有再看沈彤，他的目光追逐着街上過往的行人，陽光明媚，春日正好，西安城裡的俊男美女忽然多了起來，就連街邊的那條野狗也是精神抖擻，神氣活現。
“好。”沈彤說道。
“你不問爲什麼王爺要見你嗎？”蕭韌問道。
“一定是有人看我不順眼，要把我支開”，沈彤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和上次去榆林一樣。”
今天就更一章吧，頭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