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論各種三角形

到了八月份,王先生就開始讓鄭森進行時文訓練了,一開始是單向的訓練,諸如破題什麼的,再後來就是分段的寫作,到了快到年底的時候,鄭森終於完成了他的第一篇八股文。

“阿森你的這篇文章,還是管不住自己,寫着寫着,又冒出自己的立論了。阿森,時文是要代聖賢立言,不是爲你自己立言!就是陽明先生,在考科舉的時候,也是要按照朱子的註解來作文的。唉!你這也真是……”王先生咬着牙罵道。

“先生,我前次聽您講‘知行合一’,《大學》八條目也極重‘誠意’,我心裡是這樣想的,若是不這樣寫,那豈不是意念不誠,意念不誠,心術就不正,那怎麼能代聖賢立言?”鄭森卻有意的在哪裡硬拗。

“唉!你這孩子,叫我說什麼好!這和誠意正心是一碼事嗎?”王先生氣的鬍子都飄起來了,“時文要考的不是你怎麼想,是你覺得朱子會怎麼想!這就像我問你,阿英和小武說了些啥,你該答什麼?自然是回答說阿英說了些什麼話,而不是你說了些什麼話。這是一回事嗎?所以你寫時文,就是在轉述朱子的想法,不是在講自己的想法!我說你這孩子,在這事情上,怎麼就這樣鑽牛角尖呢?”

聽了這話,鄭森並沒有立刻迴應,而是低下頭想了想,過了一會兒才說:“老師說的乃是正理,這裡是學生想歪了。”

“你這小子,如今知道自己想歪了!”王先生哈哈大笑了起來,看得出駁倒了鄭森的謬論讓他很是高興,“如今你既然知道自己的想法錯了,那就該知道在寫時文的時候,真正的‘知行合一’當是如何了吧?”

“學生知道了。”鄭森點點頭說。

“你呀,真讓然頭疼!”王先生說,“那就把這篇文章拿回去再寫一遍。”

……

送走了鄭森,王先生關上族學的門,走進了自己的小院,他的妻子劉氏迎了上來,笑道:“今天怎麼又這麼晚?”

“還不是鄭森那個小子,讓他寫篇時文,他就在那裡胡說八道。所以我就把他好好的罵了一頓,呵呵……”王先生頗爲得意的對妻子說。

“我說你也是有意思,罵一個小孩子罵得這麼起勁,罵完了還這般得意,簡直就像是一個小孩子玩遊戲贏了另一個小孩子一樣。”劉氏忍不住,便也諷刺了丈夫一句。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王先生不以爲忤,反而笑着回答道:“只是你不知道,這孩子和一般孩子不一樣,你不能把他當孩子看。這孩子將來要做聖賢的。如今我能趁着他還沒成聖賢,先壓他一頭,豈不是人生快事?”

“這話也太嚇人了吧?”劉氏不以爲然的搖搖頭,“也就是個八九歲的小孩子而已,俗話說,‘小時了了,大未必然’。何況是聖賢?”

“鄭森這娃子可不是那種‘小時了了’的聰明,是有智慧。神童有兩類,最常見的是駱賓王、王戎那樣的聰明伶俐,不過鄭森不是這樣的,如果要我找個類似一點的神童,孔融可能更像一點。嗯,你別笑,我說的不是說‘君小時必了了’那時候的孔融,而是留下張儉,一門爭死時候的孔融。而且,說到伶俐處,他也不差,加上又極其用功……老實說,就算文章,阿森也不差,如今他雖然只有八九歲,但這寫的文章,其實已經不比一些秀才的差了,雖然文字上問題還多,但至少不向別人那樣空洞無物,不知所云。”王先生這時候倒是誇獎起鄭森了。

“那你還痛罵他?好像這些學生裡你罵的最多的就是他了吧?”劉氏笑道。

“這孩子,有子路之風,真正的聞過則喜。況且你看孔子的弟子中,誰捱罵最多?子路捱罵最多了是不是?但是子路卻是夫子最喜歡的學生之一了。除了顏回,孔子最喜歡的學生恐怕就是子路了。”

你要是去翻看論語或是禮記,子路出場,很少有不被孔子批評的時候。但是衛國內亂,子路被殺的消息傳來後,孔子悲痛之極,甚至到了“逾禮”的地步。按照《禮記·檀弓》中的記載:“孔子哭子路於中庭,有人吊之,而夫子拜之。既哭,進使者而問故。使者曰:‘醢之矣。’遂命覆醢。”依照周禮,於中庭而哭,是哭師之禮,有人吊而拜,則是以喪主自居。這哀痛程度,完全不亞於顏回去世的時候。

劉氏也是出自書香門第,聽丈夫這樣一說倒也明白了,於是她也正色道:“鄭森既然有這樣的資質,你這做老師的,倒是的確該把他盯緊一點,切莫荒廢了人家。”

“這還用你說……”王先生卻又笑了起來。

……

王先生一心以爲鄭森極爲用功,那是因爲他在教授鄭森《四書》的時候,鄭森的發問和回答都頗有深度。他並不知道,來自後世的鄭森,接觸過很多其他同樣深刻的思想體系,見識和思維的深度早就遠遠的超過了一般的學子,在他看來鄭森能提出那些問題,能有那樣的思考,那一定是非常用功的結果,於是在他的想象中,鄭森回了自己的小院裡,一定是點上了蠟燭,在認真的研究那些儒家經典,甚至頭懸樑而錐刺股也是頗有可能的。所以,有那麼一次,在中午練字的時候,鄭森忍不住的有點打瞌睡,王先生看見了,當然並沒有像某個笑話中那樣,對其他同學說:“你們呀,一些字就打瞌睡,看看人家鄭森,人家打瞌睡都在寫字,不知道比你們高明到哪裡去了!”而是將他叫起來批評了一通。可是轉過頭去,王先生卻進到裡屋裡,給鄭森泡了一杯濃茶。而且晚上講授經義的時間也比往常要短不少。

鄭森每天回到小院裡,也的確是在挑燈夜戰,不過並不是真的在認真研究儒學,而是在忙着學拉丁語並翻譯那本《論各種三角形》,以及代替自己的父親給傳教士湯若望寫信。

《論各種三角形》是歐洲第一本系統的研究三角學的書籍,在數學史上的地位不低,但要說難度,卻絕對不算難,至少在鄭森看來,這種程度的內容根本算不上難。事實上真正花時間的倒不是對原文的翻譯,而是藉着翻譯所做的註解。

《論各種三角形》中提出了正弦的概念,而在鄭森給它做的註解中,依照後世的習慣,引入了座標系以及代數手段加以分析,這也導致了在後來的歷史上,關於座標系和解析幾何方法的發明權的爭論。歐洲各國大多堅持認爲笛卡爾是座標系和解析幾何的創始人,並將直角座標系稱之爲“笛卡爾座標系”;而東方國家則大多認爲鄭氏父子是座標系和解析幾何的開創者,於是稱直角座標系爲“鄭氏座標系”。就像“畢達哥拉斯定理”和“勾股定理”一樣。

而要做這個事情,這裡面涉及到的東西就多了。結果這個註解的篇幅比起《論各種三角形》的原文還要長得多。結果直到十一月,這個事情纔算是基本成型了。而在這期間,鄭森也不斷的通過書信的方式,把這些東西陸陸續續寄回給了自己的父親。

這些在鄭森眼中並不算難的數學問題,在鄭芝龍看來就如同天書一般,他倒是也略約的研究了一下,最前面的部分倒是勉勉強強的懂了一點,至於後面的部分,就基本看不明白了。尤其是是鄭森開始寄回他爲《論各種三角形》做的註解的時候,他發現,看《論各種三角形》他倒是能看懂不少,而且有些東西,他覺得在指揮航海的時候好像也用得上,但是鄭森的那個註解,他就完全看不懂了。

“你說這個臭小子在搞什麼玩意兒!這也能算註解?媽的他不做這個註解,老子還能看懂一點,他這一作註解,我反而什麼都不懂了!”

依照鄭森和鄭芝龍原先制定的騙名聲的計劃,鄭芝龍先將《論各種三角形》的譯本通過耶穌會,寄給了正在北京的當欽天監的湯若望,順利的和湯若望拉上了關係。

和一切傳教士一樣,湯若望對於那些有錢有地位,而又對“西學”感興趣的人都是非常重視的,他認爲只有透過這些人,才能讓天主教在中國有更好的傳播。如今福建的大富豪鄭家表現出了這樣的善意,湯若望當然覺得自己必須牢牢的抓住它。

湯若望在中國也好些年了,對於中國的情況也有相當深刻的瞭解了。他知道鄭芝龍雖然富有,但在政治地位上卻並不高。他也明白鄭芝龍將這東西寄給他,多半是想要通過他巴結徐光啓。雖然自從登萊之亂,徐光啓的學生孫元化壞了事,導致徐光啓也受到一定的拖累,不過他的地位和影響至少目前還不是鄭芝龍能比的。

於是湯若望便將這部作品交給了徐光啓。然後,嗯,麻煩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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