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姑娘仔仔細細地盤算了一遍,發覺他所說的話一點也沒錯,她確實快要完蛋了。最後,安裴心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裝淡定道,“許子睿,我們談判吧。你究竟想要什麼?一直以來,我都完全搞不懂你的心思。”
許子睿勾勾脣角,不緊不慢道,“其實我從見到你的第一個瞬間,就產生了想要把你壓在身下碾碎的感覺。於是我就開始接近你,只是想要得到你,誰知道你竟然完全不願上鉤,還倒打一耙,想把我遠遠地推開。這樣的你,既然無法接近,乾脆直接毀滅掉!”
安裴心抿着嘴道,“好,既然如此,趕快放了洛天彌,我可以任由你來處置。”
“呵,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許子睿譏笑,“我喜歡的是美色,而非你,難道你真的自信地以爲我會喜歡你嗎?”
“那麼,你想要我怎麼樣才願意放了洛天彌?”
許子睿一字一句道,“簡單啊,剛剛不是告訴你了嗎?我要你跪下來向我認錯。”
“……”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思考對付我的方法嗎?別忘了今天晚上沒有人能幫的了你們,而你們註定被我握在手掌心裡。”
“好,我跪!”
痛得暈過去一陣又醒來一陣的洛天彌微微睜開眼,看見的卻是安裴心漸漸跪下去的場景。
她瘦削的,本身挺得直直的雙腿彎曲起來,然後隨着撲通一聲壓在草地上。雖是卑微地跪着,安裴心的腰卻挺得筆直,全然無一點屈服之意。
許子睿“嘖”了一聲,惡狠狠地道,“給我磕頭,立刻,馬上!”
洛天彌咬緊牙關喊:“不要……”
那曾經一身傲骨的嬌小身軀,如今爲了另一個女孩而彎曲。她曾經一意孤行,也曾經無所畏懼,對一切漠不關心的她從未怕過什麼。
世人皆笑她的變態和肆意,卻忘了這也算是一種奇妙的生活方式。旁人皆說她是異數,卻不知她的剛勁和頑固。這樣隨心所欲的人,卻一而再再而三被扭曲意志,如今的安裴心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天真的大小姐,更不是被誰保護在廕庇下的小公主。
執拗,頑固,是她最真的性情。她本該不理睬任何人的一切。
只是如今,當她面對另一個生命即將被摧殘的時刻,選擇了下跪磕頭。這是她執拗又不屈的她該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跪天跪地跪父母,女子亦是如此。但是爲了讓洛天彌獲得平安,安裴心也只能如此低頭。
看到安裴心漸漸低下頭,許子睿又是擡起頭猙獰地笑起來,卻不料,在下一秒,安裴心突然抓起地上一根樹枝衝過來。
一瞬間驚慌失措的許子睿卻在下一秒笑起來,把刀子揮了出去。她這種舉動無疑是螳臂當車,毫無半分用處。然而讓人始料未及的是,安裴心突然一個側身閃,在躲過了刀子的同時狠利地襲擊他的眼睛。
可惜的是,安裴心沒能直直戳中他的眼睛。許子睿也是一個閃身逃過了一劫,樹枝卻刮傷了他的臉。
摸了摸自己流血的臉頰,許子睿有些惱怒。他沒有想到的是,安裴心一個小丫頭在這種形式下還有膽子用樹枝進行反抗。也許是他一直以來都低估她了,只用三天就以爲她能被自己輕易掌握在手中,實則不然。
如今許子睿和安裴心的臉上都多了一條血痕,而站內形式也發生了變化。
因爲木伊辰躲開的緣故,他和洛天彌都隔了一段距離。安裴心趁機扶起洛天彌,怒視着許子睿。
許子睿倒也是不怒,只陰惻惻地看着她道,“不錯,你這黃毛丫頭也確實繼承了點兒木伊辰的本事。只是就憑你們這兩個受了傷的小丫頭,真能逃過我的手掌心嗎?”
安裴心嘆了一口氣,“我沒想過逃了,只是不想你再傷害洛天彌了,無論如何她都是無辜的,如果要踐踏的話,你就踐踏我一個人好了。”
“是嗎?但我已經玩夠了。”許子睿突然兇狠地瞪着安裴心,“你竟敢傷我的臉,我要你馬上死在我的手上。”
安裴心尚未反應過來,許子睿一個健步衝上去,順勢用那把刀子往前一捅。
如果是揮和捅有什麼區別的,揮便是迅速一帶,造成的傷害並不算大,但倘若是捅,會使對方的身體器官遭受嚴重損傷。
安裴心深知這一點,卻比誰都知道已經來不及了。此時此刻洛天彌就在自己身邊,自己已經來不及抽身離去。
輸了,縱使拼死反抗終究還是輸給他了。
就在安裴心萬念俱灰時,洛天彌突然擠上前,把前者推向一邊。
一切只發生在眨眼間。血流如注,月輝輕灑,幽影婆娑,瞬息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