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影雖然不認識霍謹言,但從這氣勢上也看的出來他是領頭的人物了,這會兒他手裡掐着唐兮的脖子,面容上帶着淡淡的嘲諷與挑釁,“再靠近一步,我就殺了她。”
語氣雖淡,但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意可不假,而且他武功奇高,就算是霍謹言也沒有把我趁他不備救下人來。
所以最終霍謹言還是擡了擡手,“所有人退後。”
說完,他自己便先退了幾步,厲影也有心再拉開一點距離,只是他們這個位置不太好,後面就是懸崖,他也僅僅能退開一點而已,而且除了懸崖那一面,其他能離開的地方,都已經被團團圍住。
厲影看了看霍謹言,“讓他們讓出一條路來。”
霍謹言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你是不是以爲,拿她威脅我就有恃無恐了?”
看着霍謹言的笑容,厲影冷笑一聲,“難道不是麼?你們鳳元的皇帝爲了這個女人可是煞費苦心,他捨得讓她就這麼死了麼?”
霍謹言挑了挑脣角,“你也說了,是我們的皇上爲了她煞費苦心,但如今,皇上身處沙城,可並沒有在這兒。”
厲影額頭的青筋跳了跳,突然察覺出一絲不妙來,他額頭的青筋跳了跳,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警惕道,“難道你還敢陽奉陰違麼?”
霍謹言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我爲什麼不敢?我知道你們北陽是準備抓她去幹什麼的,那麼與其讓你將人平安的帶走,將來用她來制約陛下,倒不如今日就讓她死在這兒,反正這周圍都是我的人,他們不會出賣我,到時候我頂多來個辦事不利之罪,皇上怎麼也不會把我殺了的,而他的怒火將全部放在北陽的頭上,到時候你猜猜看會不會給你們北陽帶來什麼好處?”
“你!”厲影瞳孔微微放大,看起來似乎已經有了一點恐懼之意,鳳烈能爲唐兮做到這個地步,那他也毫不懷疑爲了給唐兮報仇,他會向北陽發起瘋狂的攻擊!
北陽的實力倒也不比鳳元差,兩國也就是個勢均力敵的情況,但這個時候發動長時間的戰爭,只會兩敗俱傷,雙方都得不到好,得不償失啊!
被厲影劫持在身前的唐兮,心中不由得暗暗稱讚霍謹言,嘖嘖,她看上的男人就是聰明啊!和厲影又不認得他,自然也就想當然的以爲霍謹言是鳳烈的手下了,那麼他想救她,自然也只是奉命行事了,少了那麼一絲感情在裡面,形勢可就立馬不一樣了,鳳烈肯定是十分在乎她的生死,但他的手下就不一定了啊,爲了保護鳳元想要犧牲掉她,完全是可能的,這樣一來,厲影手中的籌碼看起來也就沒那麼重了。
厲影死死盯着霍謹言半晌,忽然挑了挑脣角,掐着唐兮的手微微用力了一點,“若你真的那麼不在乎,又何必停下?”
霍謹言看着唐兮被掐的臉色微微泛白,面上神色卻絲毫不變,不露一絲的破綻,只淡淡道,“拼的魚死網破也只是下下策而已,若是可能,我自然還是想要不受懲罰的,所以我願意讓我的人後退幾步,卻絕不可能就這樣放你走。”
厲影眯了眯眼睛,“那你想怎麼樣?”
“你可以向鳳元提出一個我們可以接受範圍內的條件,我們答應你的條件,但你必須放了她。”
厲影聞言沉默了下來,這個方式聽起來還是挺誘人的,說白了他們抓了唐兮也就是想在鳳元手裡撈好處,希望以此能打破兩國的平衡,讓北陽從此能壓鳳元一頭,再加上鳳烈爲了一個女人如此大動干戈,也必將失去民心,成爲人人指責的昏君,那麼以後北陽恢復了元氣,再向鳳元發起進攻,也就事半功倍了。
但如果在此時就與鳳元做交易,顯然效果將會大打-折扣,首先唐兮這個籌碼在眼前這個人眼裡沒那麼重要,那麼能用她換得的東西自然就少了太多,其次他雖然深得厲風器重,但他也不能保證自己替厲風做出這個決定的話,他會不會生氣。
這時候,厲影心裡雖然在想着許多的事,但是注意力卻依舊集中着,時刻防備着霍謹言偷襲。
而唐兮此時自然也不會就那麼閒着了,她剛剛就發現了,厲影雖然劫持了她,但卻下意識的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霍謹言的身上,而忽略了被他劫持的唐兮。
若是正常的劫匪自然不會如此大意了,關鍵還在於唐兮之前下的那一步棋,縱使厲影沒付靜蘭那麼蠢,但他也終歸還是被潛移默化了,所以他下意識的覺得唐兮會配合自己,而不會搞什麼幺蛾子。
這就便宜了唐兮,雖然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力道不減,但她試探性的動了動手,卻發現厲影沒有任何一點反應,她的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但自然也是不敢有太大動作的。
她配置的迷.藥之前就放在袖子裡,她慢慢的讓垂在身側的兩隻手交叉在一起,然後滿滿的從一隻袖子裡掏出了迷.藥。
有衣服擋着,其他人自然是看不出來她在幹什麼了,但霍謹言的眸子卻是微微一動,很明顯是察覺到了唐兮的舉動,身爲一個極其瞭解她的人,他瞬間就明白過來她接下來是想有什麼動作來自救。
於是他十分配合的開口吸引厲影的注意力,“怎麼樣?想好了麼?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在這裡耗。”
厲影聽到他的話,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過去,皺眉道,“急什麼,總歸我在這裡也跑不了。”
而唐兮抓住他這一分心的功夫,忽然使出了以前霍謹言教她的擒拿手,猛的就將厲影掐着她脖子的手掰開了,而與此同時,她握在手裡的迷.藥一揚,就全灑在了厲影的臉上,接着她就迅速的朝前跑去。
厲影這回是真的大意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霍謹言的身上,掐着唐兮脖子的手甚至不知何時已經鬆了許多,這才讓唐兮有了可乘之機,他瞬間也就反應過來,之前都是被唐兮給騙了!
然而此時反應過來似乎也有些晚了,那粉末灑在他的臉上,頃刻間藥力就上來了,腦袋昏昏沉沉的,他頓時就明白自己今天是真的栽了。
然而被這麼一個小丫頭算計了,他又豈能甘心?這一刻,他骨子裡的兇狠勁兒完全爆發了出來,今日就是拼着死,也要拉着唐兮來墊背!
這一系列的事兒說起來慢,發生起來卻極快,也就幾息之間的事兒,再加上剛剛雙方都拉開了距離,所以霍謹言雖然在唐兮動手的瞬間就快步朝着她衝了過去,但卻再一次晚了一步。
只見厲影忽然上來了兇狠的勁兒,忽然一個箭步抓着正往前跑的唐兮用力往回一扯,唐兮那本來即將就要落入霍謹言懷抱的身子就被狠狠的拉了回去。
然後她就看到霍謹言的目光突然變的驚恐起來,“唐兮!”
他的喊聲短促而有力,帶着深深的惶恐,唐兮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身子一輕,隨後失重的感覺就瞬間襲來。
原來,剛剛厲影和唐兮站的地方就離懸崖很近,所以剛剛唐兮剛跑出去就被厲影大力一扯,再加上身上的慣性,竟然沒有剎住車,直直的就摔下了身後的山崖!
唐兮看到厲影眼中得逞的笑意,以及霍謹言驚慌的面容,一瞬間她竟然莫名的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這一切終於就要結束了麼?因爲自己累的霍謹言和鳳烈爲她奔波,可他們不知道,自己本就活不了多久了呀,就算救回自己又能如何呢?終歸還是要面臨生離死別啊。
與其算着日子等待死亡,讓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之中,倒還不如這樣突然就死了,或許大家傷心一陣也就忘卻了。
只是……她苦笑了一下,到底還是捨不得霍謹言啊……
腦海中各種念頭閃過,然後她突然就瞪大了眼睛,眼中帶着許多的情緒,錯愕、震撼與焦急……
因爲她看到,霍謹言朝她衝過來的身子,速度絲毫未減,竟就這樣,追着自己跳下了山崖!
“霍謹言!”自己呼嘯着下墜,風颳在臉上生疼,她卻好似再感覺不到其他,她的眼中,這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了眼前的那一個人!
一瞬間,她的腦海裡回想起了許多,想起他們的初見,想起後來他每一次的捨命相救,想起他喝醉想她時臉上帶着的柔情,想起他被她傷害時眼中的痛苦……最後他所有的表情都變成了如今他追着自己跳下山崖時臉上的堅定。
她的淚水突然就控制不住,一下子模糊了雙眼。
當她被父皇放棄她沒有哭,當她面臨鳳元的各種危機她沒有哭,當她被毒藥折磨的日日痛苦時她沒有哭,當她死在大火裡的時候她也沒有哭……她曾經歷過太多的痛苦,可她始終都堅強的不肯掉下一滴淚。
可在這一刻,看到霍謹言爲了她不顧生死的時候,她的眼淚卻再也控制不住,今生能遇到一個霍謹言,她何其幸運?而她……又何德何能讓他豁出性命?
下一刻,她忽然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連下墜的失重感帶來的不安都似乎瞬間被驅散,在呼嘯的風聲中,他的聲音卻顯得異常沉穩有力,“別哭,有我陪你。”
霍謹言在跳下的瞬間,由於用了力氣,再加上兩人之間距離本就不算太遠了,所以竟然拼着這一股力氣追上了她,並將她擁入了懷中。
她在他的懷裡,雙手緊緊的回抱住他,聲音很悶,卻又帶着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你這個傻子……霍謹言,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無論生死,我都不要再放開你了。
“這是你說的。”霍謹言話音一落,突然用手中的劍狠狠刺入旁邊的石壁之中,隨着一陣“呲呲啦啦”的響聲,他們下墜的力量帶着長劍在石壁上迅速的劃出一道長長的刻痕,長劍沒能讓他們固定住,卻顯然減慢了他們下墜的速度。
這個懸崖很深,他們下墜了有一會兒了,此時唐兮往下看的時候,卻發現還有一段距離纔到崖底。
用長劍來減慢下墜速度的辦法並堅持不了多久,這需要太大的力氣,並且由於他們在下墜,身體的位置不是他們能控制的,由於石壁凹凸不平,所以當遇到一塊凹陷進去的地方時,那長劍一下子就夠不到石壁了。
霍謹言臉色微微一變,低吼了一聲,“抓緊了!”
然後他用最後的力氣猛的蹬在石壁上,藉由這個反彈回來的力量,一下子改變了他們的方向,朝着另一邊墜落下去。
唐兮隱約看了一眼,原來另一邊是一條河,他們改變了方向之後,會有很大的可能掉在水裡頭。
有了水的力量作爲緩衝,也就是說他們受的傷會小了許多,說不定會保住一條性命。
然而想的是很美好的,落在水中的那一剎那,水面帶來的衝擊力也還是震的唐兮頭腦一陣發矇,再然後就是無數河水爭先恐後的涌入口鼻,一陣窒息感傳來,唐兮就這樣徹底的暈死了過去。
唐兮再醒來的時候,入眼的是一片黑暗,在這黑暗之中,有火光從旁邊傳來,她微微偏過頭,被火光刺的眯了眯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這樣的光亮。
她動了動身子,身上便傳來了一陣劇痛,她咳了一聲,然後聲音略有些嘶啞的喊了一聲,“霍謹言……”
這時,身邊突然有些許響動,有一個人走到了自己的身邊,“你醒了?”
這聲音……不是霍謹言?唐兮微微一愣,隨即立馬警惕的擡頭看過去,藉着一旁微弱的火光,就看清了眼前的人。
首先入眼的是一顆鋥亮的光頭,火光閃動下,反射着些許光澤,然後便是一張帶着和善笑意的臉,唐兮看着這張臉微微呆了呆,隨後有些不可思議的叫到,“裴子卿?”聲音擡的有點高,引的她咳了兩聲,止住了咳,她又看着他,聲音放低了一點,“你怎麼會在這兒?霍謹言呢?”
“阿彌陀佛,小僧智明。”裴子卿臉上還是帶着和善的笑意,一本正經的糾正了她的錯誤,然後纔回答了她的另一個問題,“別擔心,霍施主很好,剛剛他出去抓野味了。”
唐兮呆了呆,急忙問道,“他沒受傷麼?怎麼可以隨意活動?”
智明一臉無辜,“倒是也受了一點傷,但是他覺得小僧準備的食物你吃不飽,所以還是執意去打野味了,小僧身爲一個出家人,總不能讓小僧去代勞吧?”
“……”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唐兮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最後只能悻悻的嘀咕了一句,“真是的……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少吃一頓又餓不死。”
話音一落,唐兮的肚子就極爲不配合的傳來了“咕嚕”一聲巨響,唐兮頓時尷尬起來,智明輕笑了一聲,“要不,想吃點我準備的墊墊肚子?”
唐兮臉上的尷尬還未褪去,肚子似乎也的確餓的厲害,最終她抿了抿脣道,“也好……”
然而她在智明的攙扶下走到火堆旁邊的時候就傻了,看着鍋裡飄着的幾根野草,她懵了一會兒纔開口問道,“這……這就是你準備的吃的?”
智明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對呀,野菜湯,放心,沒毒的。”
唐兮僵了一會兒,最終一言難盡的看了智明一眼,“怪不得我覺得你瘦的厲害,原來你一直就吃這種鬼東西啊?”怪不得霍謹言要帶傷出去打獵,她突然十分理解了霍謹言的想法。
最後唐兮到底還是沒能豁出去喝上一口這古怪的野菜湯,而是坐在火堆旁邊烤着火和智明聊起了天。
“你還沒說,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智明端着湯碗“唔”了一下,然後嚥下嘴裡的湯淡淡道,“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份吧,小僧前幾日剛來到這裡,在此處尋找一種極爲罕見的草藥,今早正於河邊洗野菜,你和霍施主兩人就忽然從天而降砸在了河裡頭,濺起的水花噴了我一身,隨後就沒了動靜。”
“雖然我沒怎麼看清楚,但隱約舉得似乎是人,身爲出家人當然不能見死不救了,便跳進水裡把你們倆撈上來了,之後仔細一看才發現,竟然還是小僧的熟人。”
“當時你們兩人都昏迷了,卻還緊緊抱在一起,小僧可是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從水裡將你們一路拖回了我的住處。”
聽到兩人還緊緊的抱在一起,唐兮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心裡又覺得暖暖的,至少這說明了兩人都做到了,到底也不放手。
腦子裡那一點旖旎的意思過後,唐兮又注意到了他的另一句話,這裡就是他的住處?她不動聲色的四處打量了一下,再次確定,嗯……這根本就是一個空曠的平地嘛!吃的不好就算了,住的也這麼隨意?既然如此還不如把他們隨意找個平地放下了,還費勁巴拉的拖到這裡來幹嘛?
當然,人家可是救了自己,所以唐兮也就在心裡吐槽一下而已,自然不會真的說出來。
想了想,唐兮有些唏噓的說道,“看來你還真是我命中的貴人,這麼不遠萬里的你也能救下我來。”
智明笑眯眯的說道,“緣分一事都是上天註定好的,說不定小僧就是與你有緣呢。”
他話音剛落,忽然就聽到“砰”的一聲,一直死兔子就扔在了智明的面前,智明嚇了一跳,盯着那死不瞑目的兔子就在那裡狂念“阿彌陀佛”。
唐兮也嚇了一跳,擡頭一看才發現竟是霍謹言不知何時回來了,立馬驚喜的站起身來,“你回來了!身上的傷怎麼樣了?你說說你,傷沒好就別亂跑嘛!”
霍謹言臉色本來有些不好看,但是聽着唐兮關心的話,神色似乎緩和了一點,然後淡淡道,“無妨,一點小傷而已。”
智明緩過神來,一臉憤憤的看向霍謹言,“霍施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當着我的面要吃肉就算了,還要把動物屍體扔在我面前,你就是這麼報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霍謹言挑了挑眉,“我不僅要把它扔在你面前,我還要當着你的面烤了他,你待如何?”
“你!”智明氣的跳腳,“你別欺人太甚!”
“……”唐兮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怎麼不知道,霍謹言還有這樣一面,瞧這幼稚的……簡直像個小孩兒!
不過到底是智明救了他們,她也不好看着智明被霍謹言這麼欺負,於是連忙出聲道,“他開玩笑的!你放心,我們兩個拿到旁邊去烤了吃,絕不礙你眼!”
說完就拉着霍謹言要走,然而霍謹言卻臭着臉看她,“你幫他不幫我?”
“……”唐兮有點無語,這是什麼情況?她愣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霍謹言這大概可能也許是在吃醋?吃一個和尚的醋?虧他想的出來!
再仔細一想,剛剛他回來的時候,智明似乎說了一句,,“緣分一事都是上天註定好的,說不定小僧就是與你有緣呢。”所以就因爲這個就引的霍謹言醋意大發了?唐兮真是頓時哭笑不得。
不過此時霍謹言臭着臉,當然還是要順毛捋了,於是她連忙說道,“怎麼會,我當然是幫你了,你看我這不是和你一起走了麼?我就是覺得人家智明救過我兩次,總也不能欺負人家不是?”
霍謹言臉色這纔好看了一點,冷哼了一聲被她拉着走遠了一點。
“你身上有傷,本該吃的清淡一點,但是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什麼有營養又清淡的東西,所以今天就先稍微吃一點肉墊一下肚子。”霍謹言一邊處理着手上的兔子一邊說道。
唐兮擺了擺手道,“沒關係啦,這種情況下有東西吃就不錯了,哪那麼多講究?”一邊說着話,她一邊藉着月光在地上撿着枯枝敗葉準備拿來點火。
其實唐兮身上雖然很疼,但她剛剛檢查過了,多半是身上的各種淤青,都是掉進潭中的時候被潭底的暗礁撞的,唯一出了血的也就幾個地方而已,所以實在算不得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