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聽得漢子此語,人羣之中頓時一片唏噓之聲,作爲和平鎮的最強者,沈戰幾乎是以傲世的姿態坐鎮小鎮,尋日力幾乎是難得一見,這一次居然是爲了一個女人便是親臨獸域,這等奇景,可以算是今年來的大事了。
“那女人一定長得十分美豔!”
人羣之中,頓時一片躁動的聲響傳來,一些毅力不堅者,早已氣息微喘,想入非非。
“可惜了,可惜了。”
看得那漢子逐漸癡迷的眼神,人羣之中不禁爆發出一陣輕嘆之聲。
就在衆人唉聲嘆息之時,人羣之中,兩道清秀的面龐緩緩的從袍服之中露了出來,隨後相視一眼,朝着小鎮方向緩緩挪去。
如此這般行進了將近十餘分鐘,那枯燥的山林終於是隱去了它的身影,一座古樸的城牆,緩緩的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望着前方不斷變化着橘黃色的燈光,斑駁的牆壁之上,閃爍的光芒連成一線,在夜空之上形成了一條耀眼的火龍。
望見綿延數公里的龐大城牆,一衆疲倦的傭兵的臉上也是緩緩的浮上了一絲笑意,對於尋日裡在獸域之中搏殺的傭兵來說,這一幕,或許是最爲動人的場景。
看到這一幕,原本躁動的人羣之中,也是漸漸的陷入了沉寂,一時之間,這些粗獷的漢子,也是展露出了一絲柔弱的氣息。
“老狼,怎麼現在纔回來啊!”
城門之上,火光閃爍,正當即將通過城門之時,一道嘹亮的呼喊之聲隨之響起。
“唉,別提了,今天除了點小事情,我的兄弟陣亡了兩個,重傷了三個!”
朝着城門之上擺了擺手,那漢子聲音乾澀的飄出道。
“回來了!”
緩緩的通過龐大的城門,此時雖然已經入夜,城門卻是洞開,一衆守衛士兵嚴密的監視着山林那端,此刻見到歸來的衆人,皆是輕聲詢問着。
或許是由於傷員太多,那漢子並沒有與衆人一敘的心思,只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快速通過了城門。
走在寬廣的大道之上,入眼處,燈火通明。
此時雖然已經入夜,但是這和平鎮,卻是人氣鼎沸,茶樓酒肆,此刻成爲了主角。
努力的嗅了嗅,那羣傭兵的臉上,這才展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後感嘆道:“這纔是人過的日子嘛!”
看着這羣傭兵,蘇牧二人並沒有與他們多有親近的意思,進了城門,便從隊伍之中脫離,朝着一處酒樓直奔而去。
走在小鎮的街道之上,來往的人羣絲毫不亞於外界的任何一處夜市,甚至有過之過無不及,感受到周圍這般火熱的氣氛,蘇牧也是不禁讚歎道:“這小鎮的火爆程度,當然不錯啊!”
四目張望之下,符寅道:“小鎮之內大都是一些獵獸人和傭兵,他們白天在獸域之中拼死搏殺,晚上回來,自然要有些娛樂消遣,這是界外空間衆多邊陲小鎮的縮影罷了。”
聽到符寅的解釋,蘇牧也是點了點頭,不論在任何地方,這種常規的商業模式,都是有着存在的必要。
一路跟着蘇牧穿行了大片的街道,符寅疑惑道:“咱們這是去哪兒?現在可不是逛街的時候啊!”
餘光一瞥,蘇牧低聲道:“咱們現在正好是逛街的時候,而且,越張揚越好!”
“怎麼說?”
望着蘇牧這般神秘的面色,符寅也是越來越迷惑,對於他的想法,也是有些拿捏不準,這個少年,往往有着一些令人以外之舉。
輕笑了一聲,蘇牧道:“左邊一個,右邊兩個。”
眉頭微皺,看到蘇牧那隱晦的目光,符寅也是餘光一瞥,在周圍熙攘的人羣身上掃過。
眉頭一挑,符寅冷笑一聲,道:“沒想到這些傢伙的鼻子這麼靈,這麼快就發現我們了。”
“呵呵,若不是我們這樣大搖大擺的繞了小鎮一圈,恐怕他們發現我們還要一段時間呢。”
低聲說了一句,蘇牧道。
“可是,咱們如此這般大搖大擺的出現,恐怕沈戰待會兒就會親臨了吧。”
目光在身後的黑衣人身上掃過,符寅聲音略顯擔憂道。
“放心,不會。”
搖了搖頭,蘇牧嘴角噙着微笑道:“如果你是他,你會在大街上胡亂抓捕我們?且不說他的那些手下有沒有這個實力,若是我們把消息散不出去,到時候就算是他沈戰,恐怕也會被人刮下一層皮!”
望着蘇牧那略顯陰沉的面色,符寅心中一驚,嘀咕道:“那你認爲他會怎麼做?”
朝着身後的黑衣人撇了撇嘴,蘇牧道:“現在,他們不是正在佈局麼?”
“佈局?”
疑惑的望着神秘兮兮的蘇牧,此一言,更讓他有些疑惑起來。
“好了,到了!”
望着面前一面招展的酒旗,蘇牧輕笑一聲,道。
順着蘇牧的目光望去,一間喧鬧的酒肆映入目光。
入了酒樓,一陣喧鬧之聲隨即竄入耳中,橘黃色的燈光將偌大的房間內照射的如同白晝一般,寬闊的大廳之內,充斥着濃郁的酒香氣息。
尋了一處最爲喧鬧的酒桌坐下,蘇牧笑着喝了一聲,道:“酒保,兩壺春花釀,再來兩個小菜!”
看着蘇牧這般輕鬆模樣,符寅更加疑惑,輕敲了敲桌面,隨後道:“現在,應該是將軍府查看守備的力量,而不是在這裡喝酒吧。”
望着一臉焦急的符寅,蘇牧輕笑一聲,隨後道:“如果你現在過去,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
“爲何,那沈戰雖然有防備,但是以咱們的身手,即使救不出葉寒,逃,應該不成問題!”
“那如果沈戰親臨呢?”
端起茶盞,蘇牧笑着抿了一口,隨後反問道:“那沈戰現在是在作局,我們所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他想要的,自然是讓你自投羅網,他好甕中做鱉,如果你現在去將軍府,只有尋死一途.”
“那也不是在這裡喝酒能夠解決問題的吧。”
面色微怒,顯然對於蘇牧這般不緊不慢的態度,讓他有些惱火。
“不用着急。”
擺了擺手,蘇牧端起酒盞,隨後將之一飲而盡,清冽的酒香氣息瀰漫而出。
舔了舔嘴脣,蘇牧目光微微泛冷,道:“那沈戰等着我們自投羅網,我們卻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葉寒落入他們手中,若是他稍微有一點頭腦,都不會做傷害葉寒的事情,因爲一旦惹怒我們,他幸苦運營的計劃就要功虧一簣,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去將軍府,而是在這裡。”
四下環視了一眼,那兩名黑衣軍卒也是進入酒樓,正坐在距離蘇牧二人不遠處。
望着符寅那不知其所的眼神,蘇牧笑道:“茶樓酒肆,是查探消息最好的地方,這裡聚集了大半進入獸域的傭兵,想要知道些什麼,自然是這裡更爲辯解,而且,相信不久,就會有人來告訴我們消息了。”
神秘一笑,蘇牧道。
暗忖了半晌,符寅眸子微眯,道:“你小子倒是有一股奸商的氣息啊。”
面色一愣,聽到對方這般誇獎的話語,蘇牧也是老臉一紅,道:“沒辦法,誰讓咱們的對手太狡猾呢!”
二人交談之時,一名黑臉大漢隨機出現在酒樓之中,四下掃視一番,便是大咧咧的坐在了蘇牧二人的面前。
望着面前兀自出現的漢子,倒是輕車熟路,絲毫沒有一絲拘束。
指尖輕點了點桌面,蘇牧笑道:“這位大叔,位子我們已經訂好了,麻煩您移步他處。”
手掌一頓,那黑臉漢子憨厚的笑道:“這位小兄弟,你看這店內的火爆程度,哪裡還有空位,你二人這裡,就讓老哥擠一擠,你看可好?”
話音一落,那漢子卻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外人,掄起一壺酒便是往嘴裡送。
看着這漢子此舉,蘇牧二人相視一眼,隨後搖了搖頭,一袋靈幣隨手丟出道:“大叔,我二人圖的是一個清淨,在這裡還能夠聽些趣事,你這般做法,卻是讓我好不快活,這樣,這裡是二十個靈幣,你另尋他處?”
目光稍移,隨後落在那錢袋之上,二十枚靈幣,足以抵得上尋常人家一月的生活費用,望着錢袋,那漢子碩大的拳頭緩緩的握了握,隨後笑吟吟道:“二位小兄弟既然對逸聞趣事這麼感興趣,那你趕我走可就不明智了,我可是遠近聞名的百事通,十幾歲便是混跡幽冥獸域一帶,這周圍,什麼事情我不知道?”
說這,那漢子胸膛微微一停,手指點了點自己,傲然道。
“哦?這麼說來,今天這個位置,大叔你是坐定了?”
面色驚訝的望着那漢子,蘇牧戲謔道。
“那是當然,我看二位小兄弟也不是咱們本地人吧,碰巧,近日來啊,咱們和平鎮就有一件大事發生!”
看着蘇牧這懷疑的目光,那漢子面色一急,隨後道。
抿了抿茶水,蘇牧嘴角噙着微笑道:“您請說。”
看着蘇牧對自己的話題稍稍顯露了些興趣,那漢子緊握的拳頭也是緩緩的鬆了開來,神秘兮兮的朝着四周掃視了一番,那漢子頭顱微垂,壓低了聲音道:“不知道二位可否知曉鎮守我和平鎮的將軍是誰?”
看着黑臉漢子這般做戲模樣,二人心底皆是泛起一抹冷笑,隨後故作崇敬道:“這方圓百里,誰不知道沈戰將軍威名,怎麼,你這趣事,卻是關乎沈戰將軍?”
點了點頭,那黑臉漢子神秘一笑,隨後笑道:“正是!”
“哦?”
手掌緩緩一握,蘇牧面色露出一絲疑惑道:“我聽說那沈戰將軍平日裡可是並不外出的,你這樣的,還能知曉他的事情?”
目光懷疑的在那漢子身上掃視了一番,不難看出,此人只是一名武者四階而已,若是他能夠與和平鎮的鎮守將軍有些什麼關係,說出去,也未必有人相信。
搖了搖頭,那黑臉漢子故作高深,道:“別看我實力不強,但是這和平鎮範圍內,是人都得賣我幾分薄面,那沈戰的偏將,正好是我的兄弟,因此啊,我得到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看着對方這般模樣,蘇牧二人強忍住笑意,道:“請說,這沈戰將軍有何不爲人知的事情呢?”
端起酒盞一飲而盡,那漢子直呼一聲暢快之後,抹了抹嘴,道:“那沈戰將軍最近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一個美人,那傢伙,真是美豔啊!”
說話間,那黑臉漢子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似乎那女子正在他面前一般。
“沒想到沈戰將軍居然還有這般嗜好啊。”
聽到漢子此語,蘇牧二人相視一眼,隨後戲謔道。
“不不不。”搖了搖頭,那黑臉漢子道:“這個女人,並不是他要的,而是給他的妹夫,也就是我們和平鎮最大的紈絝——穆克。”
“真是好運的人,若是尋常人,哪裡有這等豔福啊!”
嘆息了一聲,蘇牧滿臉羨慕道。
“這位小兄弟,其實想要這樣的豔福,並不難,那女人關押的地方,我也是知曉,只要你破些財,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搓了搓大手,那漢子面露微笑的望着蘇牧,道。
微眯着目光望着這漢子,蘇牧二人相互遞了一個眼色,隨後爲難的拍了拍手,隨後眼中閃過一抹痛色道。
“也罷。誰讓我好這一口呢,您開個價。”
手掌一豎,那漢子伸出四根手指搖了搖笑道:“四百靈幣。”
咂了咂嘴,蘇牧笑道:“大叔,您可真敢開口,這四百靈幣,放在外面,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光是這一個消息,您就賣這個價,當真是貪啊!也罷,四百就四百!”
痛心的拍了拍左面,蘇牧隨手一丟,一袋靈幣便是拋在了桌面。
幾乎是搶一般的將錢袋收入囊中,那漢子四下張望了一眼,似乎在確認着什麼,隨後朝着蘇牧二人道:“其實那女人並沒有放在將軍府,而是在小鎮南邊的穆家莊院之內!”
話音一落,那漢子也不想多作停留,站立起來,望着仍在的蘇牧二人,那漢子便是隨後悄然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