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擊敗那獸人族首領的戰績,像是長了翅膀一樣的傳了出去,虎牢關內作戰的神箭營將士,幾乎每一分鐘,都在驚歎蘇牧這傲人的戰績。
獸人族戰士的戰鬥力,他們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兵那是十分熟悉,尋常的獸人族將領,都是頗爲難纏,更莫提這次敵軍派出得到精銳,那戰力,更是恐怖的嚇人。
饒是如此,糧草軍這一次的作戰,也是足以稱得上是大獲全勝了。
出了那攻城時被殲滅的千餘獸人族戰士,在虎牢關內,蘇牧的狙擊戰術得到了最大的效用,那獸人族大軍幾乎未曾在城內堅持一個時辰,就慌忙逃離,丟盔棄甲。
當然,這其中也有着蘇牧的功勞,天空之上的那朵絢爛的煙火,不禁將獸人族大軍的膽識嚇破,更是一味絕佳的烈酒,將糧草軍將士心中的戰意,盡數點燃。
經過一夜的激戰,虎牢關內,黑煙密佈,佈滿焦土。
一些殘垣斷壁,廢墟無力之中,緩緩的探出人影,隨即竄了出去,猶如洪流一般逐漸匯聚。
這些人影,灰頭土臉,頗爲狼狽,然而那臉上,卻皆是洋溢着難以掩飾的笑意,因爲昨夜,他們獲得了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勝利。
虎牢關外十里處,人頭攢動,在那萬壽谷和白虎山中避難的百姓,早已聽說了大軍的傲人戰績,因而直接趕了個大早,回到成長。
軍營內,中軍帳中,帥位之上,蘇牧翹着二郎腿,面色緊繃,看那模樣倒叫人有些忐忑,不知道他在幹些什麼。
那一干守衛在蘇牧凶神惡煞的嚇唬,美其名曰修煉之後,也是不敢打擾他。
然而,片刻之後,那如悶雷一般的憨聲響起之時,在外駐紮的守衛這才恍然大悟起來,然而,雖然對蘇牧的這種行徑雖然不恥,卻是無人敢去幹擾,且不提他是這軍中主帥,但是昨夜力戰敵酋,連環計殲滅三千敵軍精銳,取得了足以載入帝國曆史的傲人戰績,這份榮譽,就足以讓他橫行無忌,就算大金帝國皇帝在此,也要禮讓他三分。
然而,蘇牧的好夢還未做起來,便是被一陣炸雷般的狂笑之聲所驚擾了起來。
“將軍,將軍,我們回來了!”
不待蘇牧有所動作,那營帳外沉重而雜亂的腳步聲踢踢踏踏的響起,隨即,便是魚貫而入,呼啦啦二十餘人,瞬間將這清淨的營帳帶來了火爆的空氣。
嘴角一抽搐,蘇牧甩了甩腦袋,隨即將那抹睏意甩出腦中,嘴角一咧,一股怒意便是充斥着眸子。
然而,正當他欲發怒之時,下方衆將,卻是笑的如同傻子一般,一個勁的樂呵呵的望着蘇牧,眸子之中,充斥着難以掩飾的喜色。
眸子一眯,目光掃視了一圈衆將,在場的衆人身上,幾乎沒有一人身上的甲冑是好的,多少皆是破去了一些,盔甲鬆散,幾乎就是撤吧撤吧勉強圍在身上,斜帶的頭盔,狼狽至極。而大多數身上,身上更是充斥着一道濃郁的血腥氣息,往那一站,腳掌所落之處,片刻後便是匯成了一攤血漬。
深吸了一口氣,蘇牧臉上勾起一絲微笑,道:“大家怎麼都這麼開心,有何喜事和我說說。”
神情一愣,看着蘇牧這淡漠的神色,衆將快活大笑一聲,隨後滾滾雷聲道:“稟報將軍,此戰我軍大勝而歸啊!”
“意料之中。”
嘴角一撇,昨夜斬殺了那獸人族首領之後,也就意味着敵軍的喪命之日一到,沒有了首領,那麼這支大軍再強,也只不過是個瞎眼虎,哪裡敵得過這羣狼,落敗只不過是遲早的事,只是,戰況如何,這倒是讓蘇牧頗爲好奇的。
心中嘀咕一聲,蘇牧嘴角抿起一抹微笑,道:“都說說,你們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
話音一落,那薩雷便會踏出一步,旋即豪邁大笑一聲,道:“將軍,我按照你的吩咐,將三千精騎布在敵軍逃跑的路途之上,黎明時分,果不其然,那獸人族的殘軍便至,我三千兒郎一個衝鋒先去,那些雜碎就七零八落了,正是弱的可憐啊。我作戰多年,可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弱的獸人啊。”
看着薩雷那唾沫星滿天飛的模樣,蘇牧只感覺腦子一漲,連連擺了擺手,詢問道:“敵軍逃跑時,還剩多少人?”
嘴角一撇,薩雷嘿嘿道:“不多不多,才五百人不到。”
“噓!”
看着薩雷這蹩腳的演技,典型的自賣自誇,在場的諸將,皆是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噓聲起來。
若是放在正面戰場,三千騎兵對上五百獸人,那也是一場惡仗,獸人族戰力彪悍,可不是吹出來的,而這五百獸人,那可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雖然被蘇牧一陣套路之後,實力受損,可是能夠將其一股腦的殲滅,倒也算的上的傲人戰績了。
“幹得漂亮,回頭到了黃泉城,我親自爲你們請功!”
拳頭緩緩一握,蘇牧嘴角一咧,笑眯眯道。
聽到蘇牧此言,諸將皆是一愣,旋即面色大喜,撲通一聲便是跪倒在蘇牧面前,以表謝意。
這一仗,功勞震天,其意義不不僅在於殲滅了三千敵軍精銳,更是守住了虎牢關,讓那獸人族大軍的作戰意圖無法達成,西北三城,若是落入獸人族之手,那麼黃泉城失陷,是遲早的事情,也就是說,蘇牧他們的行動,從側面說,就是拯救了黃泉城,拯救了帝國幾十萬大軍!
這等功勞,若是上報了去,他們不僅能夠官復原職,甚至可以重新回到自己的部隊,再上疆場。
更爲重要的是,他們這一跪,更多的,是感謝蘇牧的再造之恩,若不是蘇牧,怕是現在,他們還是那支羸弱的糧草軍,在那獸人族大軍的偷襲之中,命喪黃泉,恥辱一生。
然而,正當諸將將要跪下之時,蘇牧卻是隨手一揮,一道柔和的力量便是將衆人穩穩的托起。
“諸位大哥,小弟只是個耍嘴皮子的,這拼命地,還是要靠你們自己,這些勝利,是你們應得的,因此,你們不必跪任何人。”
緩緩的搖了搖頭,蘇牧將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隨後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道。
諸將一愣,旋即皆是鼻尖一酸,老淚順着那飽經滄桑的面頰緩緩滑落。
“末將省的!”
抹了一把那不爭氣低落的老淚,諸將心中一顫,旋即重重的朝着蘇牧一抱拳。
如果說他們對於蘇牧之前得到崇拜,現在,就是尊敬,崇拜一個人容易,但是想得到別人的尊敬,可並非易事。
一個多月以來,他們歷經了蘇牧下套整治軍隊,以及殘酷的軍事訓練,如今,蘇牧帶着他們取得如此傲人的戰績,卻是將一切的功勞都是推給他們,這等將手下視作己出的做法,更容易俘虜一干將士的心。
鐵漢也有柔情,而且,對於情感的需求,更爲簡單直白。
接下來談論的,無非就是剩下的如何佈防,雖然這一次將獸人族大軍擊敗,可是落雁關和汜水關已經丟失,虎牢關與二關相距二百餘里,一個衝鋒便道,說白了,依舊還是處在敵軍的兵鋒之下。
有了先前的經驗,衆將幾乎都是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蘇牧,他們雖然也是能征善戰的將領,但是以往的戰場上,卻幾乎都是憑藉着軍力和敵軍硬拼,這種掰手腕的打法對付獸人族無疑是最爲愚蠢的做法,而蘇牧那如同豆子一般的陰謀詭計,恰當一點說,奇謀巧計,對付獸人,就顯得十分的從容了。
在蘇牧面前,那獸人就彷彿是紙糊老虎,完全沒有了攻擊性。
既然是衆望所歸,蘇牧也就值得硬着頭皮出謀劃策。
待得合議之後,蘇牧有些疑惑的扯住了薩雷詢問起來。
“你們有沒有看過什麼《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之類的?”
聽着蘇牧這吐出的一個個莫名的詞彙,那薩雷也是滿頭霧水,憨笑道:“將軍,你說的那些是啥?”
嘴角一抽搐,蘇牧眨了眨眼睛,看着薩雷不似作假的表情,當下跳了一步,道:“書啊,你們都不看兵書麼?這可都是兒童讀物啊,隨便拿出一個,估計也能把獸人打得落花流水了吧。”
愣了愣,薩雷老臉一紅,旋即道:“將軍,實不相瞞,我們軍中大部分的將領,都只是識的幾個字,沒什麼人愛讀書,再說了在這個以武爲尊的世界,拳頭大才是硬道理,讀書什麼的,都是些粗淺鄙學,俺老薩可不學那個。”
擡起腳朝着薩雷屁股就是一腳,作爲新時代的好學生,對於這種不讀書,不識字的粗鄙漢子,蘇牧頗爲鄙視,雖然自己也不經常去學校,可自己好歹也是一市的中考狀元,經過如此多年的培養,自然是深知讀書的重要性。
屁股上捱了一腳,那薩雷連忙拍了拍,轉眼一看,蘇牧正漲紅的臉,狠狠地啐了一口,道:“你知道豬怎麼死的麼?”
搖了搖頭,見着臉色陰晴不定的蘇牧,環顧一眼帳內,諸將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當下嘴角含着一抹苦澀,怯生生的搖了搖頭。
嘿嘿一笑,蘇牧鏘的一聲抽出長劍,在薩雷腦袋上點了點,道:“笨死的!”
感受到頭頂上那涼颼颼的寒風,薩雷只感覺頭皮發麻,於是連忙尋了個理由,便是慌不擇路的逃也似的竄出了營帳。
看着那奔跑起來的壯碩身軀,蘇牧緩緩的嘆了一口氣,心中也是好笑,然而片刻之後,便是沉思起來。
看來這界外空間之中,武道雖然發展到了巔峰,但是相對而言,科學就顯得十分落後了,兩軍交戰,竟然連兵書都沒有讀過,雖然打仗並非完全靠所謂兵法,但是這好歹也算是老祖宗的智慧,巧勁巧勁,目的就是以最小的力道,舉起最大的石頭,戰爭,也一樣。
獸人族和大金帝國,兩族交戰幾十載,在頂尖武力之上,雙方或許差距並不大,否則,一旦尖端武力失衡,戰爭的天平便會立馬失衡,也就不會維持這種平衡狀態,尖端武力的影響力,足以左右一個帝國的命運,或許,這也是爲什麼他們只是一味的追求武道的發展,而忽略科技的力量,一名地靈階別的武者,足以抵擋一支萬人大軍。其真實的威脅,更爲恐怖,與其費時費力的發展科技,倒是不如培養強者來的快。
當然,這是他們的想法,作爲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優秀學子,蘇牧對於科學力量,還是頗爲推崇的,因此,思量之間,一個念頭便是閃過腦中。
“我何不將孫子兵法等寫下來,然後流傳下去,這樣一來,也算是造福於世啦。”
摸了摸鼻子,蘇牧眸子一眯,嘀咕道。
小時候讀書的時候,蘇牧便愛看這些書籍,加上那強悍的記憶力,幾遍下來,幾乎達到可以背誦得到水平了,因此,若是寫下來,倒也不算困難。
心中拿定主意,蘇牧也不是做事拖沓之人,說幹就幹,找人尋來筆墨,挑燈夜讀起來。
這一些,就是兩天一夜,等到蘇牧全部完成之時,已經是第三天的上午了。
懶懶的伸了個懶腰,蘇牧坐在案前,望着下方洋洋灑灑的鉅作,心中的自豪之感油然而生。
在這界外空間之中,強者林立,論起武道,他或許只算是芥菜籽大小的人物,但若是這部併發鉅著流傳下去,怕是他蘇牧之名,要流芳百世了。
雖然他不是什麼愛惜名祿之人,但是將老祖宗的智慧傳遍異國他鄉,發揚光大,他倒是有這份心思,這,或許就是文人的可愛之處,柔軟,但不軟弱,好強,但也堅強。
他雖遁入武道一途,但是究其根本,卻也算的上半個文人,此刻做了這麼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心中頓時一片歡喜,連連將這厚厚的一冊書籍收好,便是準備揣入懷中,這年頭可沒什麼著作權法,如果就這樣丟了,被別人弄去了,他可就欲哭無淚了。
“回頭找左丘,讓他印上個十萬八萬本,然後署上我的名字,那就保險了。”
捧着染着墨香的書籍,蘇牧摸了摸鼻子,喃喃道。
左丘在大金帝國,那可謂是說一不二,位高權重,有他印刷發行,無人敢篡改,這樣也就保證了他的知識產權了。
盯着這小冊失了神,總覺得少了些什麼,蘇牧眉頭一皺,思索了片刻,旋即眉頭豁然一挑,拿起大筆龍飛鳳舞抹上了四個大字。
“葵花寶典!”
隨手丟掉筆,蘇牧嘿嘿一笑,心中暗道:“齊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