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們爲什麼要把林家族人擄到黑風山上。”
笑眯眯的望着面前的黑煞,蘇牧掂量着一柄剔骨尖刀,看那模樣,若是這黑煞不配合,這剔骨尖刀便會落在它應該落下的地方。
眼眸微微擡了擡,望着蘇牧此番動作,那黑煞慘白的臉上擠出一絲冷笑道:“別白費力氣了,我現在靈氣都已經被你廢了,活下去也只不過是個廢人而已,生與死,已經不重要了。”
“哦,看來你這黑風山二當家果然不是尋常人啊,生死都看破了,只是,你也應該知道,這世界上有着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蘇牧晃了晃手中的尖刀,順着對方的胸膛朝着下方劃去。
目光森然的望着蘇牧那冰冷的面孔,感受到胸膛之上的那抹涼意逐漸的下滑,片刻之後,便是落到了軟肋之處,感受到小腹下方傳來的寒意,饒是以黑煞那鐵石一般的心腸,此刻都是不禁的顫抖了一番。
死死的咬了咬嘴脣,望着蘇牧那噙着微笑的面龐,黑煞的心中如同一柄重錘般的敲打,面前的這名少年,看上去這般人畜無害,下起手來,比起他,都是狠辣許多。
“看來黑煞是不在乎自己身上少了某一處了,唉,只是不知道靈氣被廢,又是個殘疾,將來的日子該怎麼過呢。”
望着對方那吃人一般的目光,蘇牧臉上的笑容卻是愈發的濃郁了半分
輕嘆了一聲,好似自言自語的喃喃了一句,手腕稍稍發力,手掌之中的那柄剔骨尖刀之上,也是遊蕩出一股滲人的寒氣。
隨着手中的力道逐漸加大,黑煞的臉色也是愈發的蒼白了些許。
某一刻,那充斥着血紅的面色陡然一邊,緊咬的嘴脣也是猛然張了張,連帶着唾沫的話語被之狂噴而出。
“我說我說!”
眼眸之中充斥着驚恐,那黑煞面色激動的朝着蘇牧喝道。
手中的尖刀緩緩抵在對方的身體之上,蘇牧臉上的微笑緩緩一變,道:“看來黑煞大人還算是比較明智的,既然你有着這個請求,小子自然遵從,只是,如果你所說的,和我只曉得並不一致,那麼就算是大羅神仙,恐怕都就不了你。”
微眯着眼睛望着黑煞,蘇牧臉上的笑容越盛,那黑煞心中的寒意也越發的強烈起來。
如果不是這幅年輕的面孔,他甚至以爲面前的站着的是一名久經江湖的老狐狸,這般刁鑽而毒辣的逼問手段,真真假假,十分符合詢問的真訣,真不知道面前的少年是從何處學來的這些東西。
驚愕的站在一旁,望着三招兩式便是將這久負兇名的黑煞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蘇牧,林柔驚訝的眸子仔細的掃視着面前的消瘦少年,眼眸之中的疑惑之色越發的濃郁起來,對於蘇牧,她倒是需要徹徹底底的重新認識一下了,面前的老辣少年,哪裡還有那從獸域之中脫身時的虛弱模樣,活脫脫的一個狡詐的老狐狸嘛。
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雖然心中極度不願意,黑煞的臉上卻還是擠出了一絲罕見的微笑道:“我都已經這幅模樣了,說謊還有什麼意義。”
黑煞此言,倒是將一旁的林柔都是逗得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確實,以他現在的狀態來看,恐怕活着都不是最好的選擇,更何況**還在蘇牧手中呢,那不斷遊離的尖刀,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到時候,落下個二等殘廢,連男人都做不成了,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面色薰紅的望着蘇牧手中的尖刀比劃的地方,林柔也是小嘴一撇,隨後嘟囔道:“這個下流胚子,怎麼盡幹這些勾當,看來以後不能和他玩兒的那麼近了。”
目光掃視在黑煞的身上,蘇牧卻是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被林柔安上了流氓的帽子。
點了點頭,蘇牧道:“看樣子你還是有點覺悟的嘛,這樣也好,省得我多費口舌,若是你回答的讓我滿意,我倒是可以放了你。”
聽到蘇牧此言,黑煞那萎靡的身軀頓時一震,隨後一雙眸子又是恢復了神采,神情激動的望着蘇牧,似乎在表示着,怎麼沒有發現這小子這麼可愛,全然忘記自己這幅慘兮兮的模樣,正是出自這個面帶微笑的少年之手。
看着對方那激動的神情,蘇牧連連拍了拍手掌道:“當然,我需要有價值的信息。”
頭倒入蒜,那黑煞連忙道:“您老請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看着對方這幅迫不及待的模樣,似乎不想等着蘇牧的詢問,便是將一切全盤托出一般,蘇牧也是心中輕笑了一聲,不論是什麼身份,在生這種時刻,都是會如同尋常人一般,心中滿是膽怯,生與死,這種選擇題,並不難做出選擇,特別是對於這種毫無價值觀念的強盜來說,更是容易選擇。
“很好。”滿意的拍了拍手掌,蘇牧道:“爲什麼你們會擄走林氏鏢局的女眷?”
輕嘆了一口氣,那黑煞舔了舔乾裂的嘴脣,隨後苦笑道:“是爲了大金帝國的一批軍火。”
愕然的望着黑煞,蘇牧眨了眨眼睛,隨後朝着林柔遞了個眼色,詢問道:“說清楚!”
努力思索了一番,那黑煞有氣無力的道:“前些日子,我們得到線報,大金帝國即將同北方的半獸人族開展,急需一批軍火,而這批軍火,正是從天霜城的穆家提供,黑風老大起了念頭,就想着將這些東西截下來,用作己用。”
皺了皺眉頭,蘇牧道:“你們倒是膽子不小,這批軍火既然是大金帝國所需之物,你們也敢念頭?”
此處地界,正是三大帝國交界之處,而這大金帝國,正是其中實力最爲強悍的一個帝國,其國內擁有的地靈境界武者數不勝數,皇室之中,更是有着地靈巔峰的強者坐鎮,這等實力,要滅掉這黑風山強盜團,簡直是易如反掌。
緩緩的搖了搖頭,黑煞道:“大金帝國的東西,我們自然是不敢染指,更何況就算是我們想要動手,也沒有那個實力,但是這一次的軍火,只是大金帝國的一支部隊所需之物,就算是被人劫了,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麼的,此處是三大帝國的交界之處,屬於三不管地帶,誰都不會插手這裡的事情。”
“那這個與林氏鏢局有什麼關係?”
沉吟了片刻,蘇牧詢問道。
“爲了這一次的押送任務,那穆家和大金帝國都是頗廢了一番周折,他們爲也知道這周圍不太平,因此在押運之時,找到了林氏鏢局作爲幌子,實則是他們押運。
“所以你們就動起了林家的心思額?”
聽聞黑煞此言,蘇牧低聲道。
看着蘇牧那陰沉的目光,那黑煞最終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道:“這次的押運任務,雖然是林氏鏢局接受的,但是押送的人員,全都是軍中好手以及天霜城穆家的高手,光是八階武者就有兩名,因此,我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就想用林家的人作爲要挾,逼迫林皓幫我們裡應外合,這樣就可以手到擒來了。”
看着黑煞那越說越興奮的神情,蘇牧卻是冷笑一聲,道:“你們想得倒挺周到,只是,你們這麼做,恐怕到時候所有的怒火,都會落在林家的頭上,你們這些強盜,還真是狠毒!”
手中的剔骨尖刀晃了晃,聽到對方此言,蘇牧頓時便是氣血上涌,看着對方這般模樣,恨不得一道結果了他。
“和你小子相比,我們頂多算是小陰謀,你纔是賊祖宗!”
看着蘇牧這幅憤慨的模樣,黑煞頓時也是心底一陣委屈,自己縱橫半生,沒想到最後卻是落在了一個小輩的手裡,這若是傳出去,恐怕自己的名聲都是保不住了。
望着一臉陰沉模樣的蘇牧,那黑煞也是舔了舔乾裂的嘴脣,道:“您看要我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是不是把我給放了?”
目光偷瞄了一眼蘇牧,黑煞也是心中有些不安,畢竟在他的手中,出爾反爾的事情做得並不少,此時遇到這個絲毫不比自己遜色的少年,他也是有些忐忑。
愣了愣,望着滿臉堆着笑容的黑煞,蘇牧的眸子也是漸漸的微眯起來。
“好說好說,既然你這麼老實,放了你是應該的。”
看着蘇牧那一臉猥瑣模樣,黑煞也是瞪大着眼睛配合的笑道:“是的是的。”
“只可惜啊,現在還不是放你的時候。”
臉上的笑容陡然一收,蘇牧手中的剔骨尖刀之上,隨即吞吐着半寸長短的靈氣能量。
看到蘇牧這番動作,那黑煞面色驟變,雖然心中早已有了準備,但是此刻心中仍舊不免一陣顫動。
“你言而無信!”
面色赤紅的瘋狂的搖晃着身體,想要逃離,可無奈那身上的繩索如同鋼鐵一般將他牢牢的困在原地,失去了靈氣的他,此刻哪裡還有一絲氣力能夠反抗。
望着那即將落下的尖刀,那黑煞一時之間卻是語無倫次起來,一雙眸子此刻也是被充滿了鮮血,死死的望着蘇牧,那般猙獰的模樣,似乎在臨死前的最後掙扎。
將那黑煞的動作盡收眼底,蘇牧的表情卻是絲毫不變,對於這種無聲的威脅,他已然司空見慣,但是有那麼句俗語,叫做聲愈竭,力愈竭,能動手別吵吵。
望着蘇牧那如同惡魔般的目光,頭頂三尺開外,那柄尖刀的銳氣便是逼面而來,某一刻,那黑煞終於是不甘的閉上了雙眼,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嘭!”
手掌利落的朝着下方劈砍下去,就在那尖刀即將落下之際,蘇牧手腕一轉,便是刀柄朝着,狠狠的落在對方的身體之上。
望着那搖晃着倒在地上的身影,蘇牧卻是隨手一丟,將那剔骨尖刀甩到一旁。
站在一旁的林柔見到這般場景,也是嚇得有些面容失色,雖然自由生活在鏢局之中,但是這般血腥的場面第一次見到,因此就在蘇牧下手之時,她便是將腦袋偏向一旁,不敢直視。
“過來搭把手吧。”隨手拿出一個袋子,蘇牧說着便是準備將黑煞望袋子裡裝。
手掌略微一鬆,透過指縫望着蘇牧的動作,林柔的俏臉之上頓時一片蒼白,連忙搖了搖頭,林柔退後了兩步,道:“我不要。”
緩緩的轉過身來,望着小臉上含着一絲驚恐的林柔,蘇牧眉頭一挑,輕笑道:“放心,活的,小爺我可不會隨意動手殺人。”
眨了眨眼睛,林柔身體微微一傾,隨後探着小腦袋狐疑道:“那你剛纔的那一刀?”
撇了撇嘴,蘇牧滿頭黑線道:“哪裡有一絲的血跡。”
仔細的張望了一番,林柔這才遲疑的朝前挪了挪,道:“那現在準備把他放回去?”
望着那已經被胖揍的有些走樣的黑煞,蘇牧冷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雖然這傢伙被廢掉了,但是,他對咱們的恨意,可是絲毫沒有減退啊,我雖然不殺他,可也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他,這樣的對手放回去,只會招來無盡的麻煩!”
望着蘇牧臉上的森然表情,林柔也是心底稍稍一寒,面前的少年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但是這兩天觀其手段,比起自己的父親,都要老辣許多。
“那怎麼處理呢?”
小腳踢了踢那麻袋中的黑煞,林柔道:“您還是動手把他結果了吧。”
素手朝着雪白的下巴悄悄一劃,看着林柔那般認真的模樣,蘇牧卻是兀自的輕笑起來。
“你這妮子,現在又讓我下手了,看來,你纔是真正的小惡魔。”
揉了揉林柔的腦袋,蘇牧面色一正,道:“簡單,帶會找個馬車,把他放到裡面,快馬加鞭送到大金帝國邊境地帶,到了那裡,按照他現在的狀態,想要回來,那也已經是半年之後的事情了,這裡的事情也已經解決了。”
看着蘇牧那笑眯眯的神情,林柔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小腦袋,學着蘇牧的口氣道:“那這些,就交給我好了。”
眉頭一挑,見到林柔主動請纓,蘇牧也是罕見的點了點頭,道:“那這些就拜託您老了。”
第一次得到蘇牧的認同,林柔的俏臉也是一喜,拍了拍手掌便是下去準備了。
隨着一聲悠長的木門滑動的聲音落下,林柔的身影便是離開了房間之內。
臉上的笑容陡然一變,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手掌一招,一枚散發着銀白淡芒的令牌便是懸浮在空中。
目光仔細的掃視在令牌之上,那消瘦的身軀也是渾身一顫,只見那令牌之上便是赫然寫着八個大字。
“剷除黑風山強盜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