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衆人的目光皆是聚集到自己身上,符印的面色也是略微有些泛紅,不過好在他也非常人,大魏帝國的皇子,見過的大陣仗可是多了去了,豈會因爲這點小事就亂了陣腳。
望着符印這副沉穩的模樣,衆將眉頭一挑,頗爲驚訝的望着符印,這進入營帳以來,都是蘇牧在言語,衆人都是自覺的將符印的角色規避了去,此時再次注意面前的年輕小將,這般不俗得到氣勢,定然也非常人。
抱着同樣心思的,自然也包括蘇牧,他的想法,就是能混則混,實在混不了了,再出手,在那虎牢關如此,在這裡,也是如此,他二人只不過是來出個差,若是在這樑軍交鋒之中丟了小命,可就欲哭無淚了,他可不想給這大金帝國當烈士。
頗有興致的望着符印,若是論其才智,符印比起他,絕對不遑多讓,自古帝王多猜忌,生長在那皇宮內院之中,要說符印是個小白,任誰也不相信。
沉吟了片刻,符印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目光灼灼,旋即神秘一笑,輕聲道:“咱們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妙呀!”
緊鎖的眉頭豁然一挑,聽到符印此語,蘇牧也是不禁漬漬嘴,不得不說,符印的眼光,還是頗爲毒辣的。
然而,在場的衆將,卻是一頭霧水,滿臉疑惑的詢問道:“如何的以己之道還施彼身?”
聽到蘇牧此言,那左丘也是來了興致,蒼白的鬍鬚一捋,隨後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
踱了踱步子,符印解釋道:“在這場奇襲之中,獸人族大軍憑藉着三千精銳,在兩個晚上,連下兩座城管,請問,爲何?就算是咱們的士兵戰鬥力再過羸弱,也不至於敗得如此之快吧!”
聽到蘇牧此言,那爲首的一名黑臉將軍道:“符印兄弟,你是虎牢關守將,對着其中的門道自然是比我們清楚,還用我們回答麼,這一次那獸人族大軍出動的皆是精銳,三千名武者五階的軍官組成的部隊,若是放在戰場上,足以抗衡十萬大軍!加之我們沒有防備,纔會敗得如此之快!”
點了點頭,符印讚賞的望了一眼那黑臉漢子,能夠站在這中軍大帳,說明這些人並非草包,最起碼分析的並無差錯。
“那麼,既然敵軍可以如此,我們又如何不行爲之?”
臉上噙着一絲微笑,符印微眯着眼睛道。
“看樣子特使胸中已有溝壑,不妨將這計劃全盤托出,讓我們也聽聽。”
看着符印這般胸有成竹的模樣,那首座之上的左丘心中一個思量,旋即道。
既然左丘都是發話了,那麼符印也就不賣關子了,隨後踏了兩步,走到地圖前,道:“根據前線探馬來報,獸人族大軍佔據汜水、落雁二關之後,就立馬派遣了五萬大軍分別進駐兩城,也就是說,這兩城之內,有着敵軍近五分之一的兵力。”
頓了頓,望着衆將疑惑的模樣,符印也不拖沓,道:“但是,在東北方向,敵軍聚集了二十萬大軍與我周旋,若是想調轉兵鋒,最起碼需要需要七日的時間,也就是說,敵軍想要守住這兩座城,最後的兵力,就是五萬!”
沉吟一聲,衆人彷彿明白了些什麼,雖然兩城內只有五萬大軍,可是五萬獸人族戰士,那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一旦帝國軍隊陷入東北戰局,這五萬大軍隨時可以揮師東進,奇襲黃泉城,那麼整個帝國軍隊,也就陷入腹背受敵的下場了。
“可是大家莫要忘了,敵軍的武者五階以上的軍官,可是有一半都已經命喪虎牢關了,若是正面交鋒,咱們可是完全可以取勝的!”
嘿嘿一笑,看着衆將凝重的面龐,符印緩緩的到處了重點。
一拍手掌,那黑臉漢子眉頭一挑,大喜道:“沒有了中層武者的抗衡,在正面大軍的交鋒之中,我軍幾乎可以不落下風,甚至,碾壓敵軍!”
點了點頭,衆人都是頗爲同一這一觀點,兩軍交鋒,出了高階武者之外,能夠左右戰局的,也報過這些中層武者,武者五階的戰士,幾乎都是身經百戰,歷經沙場搏殺經驗老道的戰士,此番獸人族大軍規模空前壯大,也就意味着,有很多的戰士,都是新兵,一旦沒有了這些軍官的指引,他們雖然個人實力強悍,在帝國大軍的配合之下,也興不起什麼風浪。
“敵軍想要用兩面夾擊之法,那麼正面戰場決計不能敗得如此之快,所以,那落雁汜水二關內的五萬大軍,戰鬥力應該並不強悍。”
眸子一眯,符印道:“若是咱們也組織起一批精銳,不需要過多,三千人足以,趁着夜色,將兩座城池奪回來,這腹背受敵的境況,不就解決了?”
此話一出,衆將皆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個說法,以己之道還施彼身,這一計,任憑敵軍想破腦袋,怕是也想不到帝國部隊的反應會如此迅速吧。
點了點頭,那左丘眼中滿含讚許道:“此計倒是可行,只是,如何行事,衆人再議!”
這一計,說白了,就是將獸人族大軍的套路用在對方身上,雖然可爲,但是也有許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其一,就是這臨時組建的部隊,戰力如何,誰也不知道,畢竟獸人族大軍能夠取得勝利,那是不知道暗中訓練了多久方纔達到的效果,一旦帝國大軍這樣爲止,怕是效果一般。
其二,五萬獸人族大軍,雖然沒有了精銳戰力,但即使是五萬頭野牛,一個衝鋒下來,那也是毀天滅地般的威勢,想要悄無聲息的解決五萬大軍,難度不小。
其三,正面戰場形勢嚴峻,從何處抽調人手,是最爲關鍵的,若是正面戰場一擊即潰,那麼就算是這兩座城池奪回來了,也沒有多大意義。
這三點,不僅符印想到了,在場的諸將,心中皆是有些忐忑。
“即日起,在全軍抽調三千名武者五階以上的軍官,編入部隊,務必在三日內完成此事,三日之後,趁着夜色,奇襲落雁、汜水二關!”
摸了摸鼻子,符印沉吟道。
“諸位,此時可有難度?”
手指輕敲在桌案之上,左丘眉頭微皺,旋即道。
“稟告大帥,這件事情,雖然不難,只怕也不易!”
躊躇了片刻,就在衆人皆是眉頭緊鎖之時,那站在首排的黑臉漢子踏前一步,隨即道。
何止不易,中層軍官,乃是軍隊的根基,一旦失去了這些軍官,那麼軍隊的戰鬥力,也會直線下降。
而且,不僅是那獸人族大軍中充斥着大量的新兵,帝國軍隊之中,也招募了數萬新兵,這些戰士從未上過戰場,若是無人帶領,怕是隻會是無頭蒼蠅一般的亂撞,戰鬥力也會大打折扣。
一旦 抽掉了他們營中的精銳,且不提部隊的戰力下降這些客觀因素,軍隊沒了戰力,他們靠什麼立功,這一點,幾乎敲擊在每一個將領的心頭。
目光威嚴的掃視了一圈,左丘這等老成精的人物,自然是看出了在場將領心中所想,於是輕咳了一聲,乾澀的蒼老聲音緩緩飄出。
“諸位,與那獸人族大軍決戰迫在眉睫,若是有人在這個時候藏私,不肯出力,那麼即使得了功勞,也要我想帝都稟報,到時候,切莫怪老夫無情啊!”
話語之間,老者那佝僂的身軀微微一震,地靈階別的實力毫不保留的釋放出來。
隨着左丘的氣勢外放,在場的衆位將領,面色皆是一變,地靈五階的超級強者,在這等實力面前,他們只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加之左丘身居高位,不怒自威,雖然只是輕飄飄的幾句話,卻是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擊在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頭。
“我等定然全力配合大帥安排!”
嘴角噙着一絲苦澀,到了這個時候,也就不分你和我了,一旦城破,那些所謂的功名利祿,皆是浮雲,又有左丘這般的震懾,諸將皆是連忙朝着上方拱了拱手,隨即道。
滿意的點了點頭,左丘與符印目光交織了一下,旋即,符印緩緩道:“不僅如此,我還需要十名武者九階以上的強者坐鎮,此番行動事關重大,不容有失,還望左帥成全!”
瞳孔微縮,那左丘面色也是一愣,看來這等條件,就是他,也無法輕易鬆口。
十名九階以上的強者,幾乎佔據了帝國軍隊相當一部分的尖端武力,在戰場之上,一名武者九階的強者,作用都是巨大的,符印這一開口,就是十位!
深吸了一口氣,左丘面色複雜的掙扎了片刻,乾枯的手掌終於是緩緩一握,旋即,渾濁的老眼之中閃過一絲精芒,道:“好,這十名武者九階的強者,我給你,但是,千萬要將他們完完整整的帶回來!”
輕吐了一口氣,符印臉上也是大喜,道:“定當如此!”
說幹就幹,經過了一陣緊鑼密鼓的合議之後,最終決定從黃泉軍中的十五萬精銳之中抽調三千名武者五階的軍官,重新編入一支部隊。
而那十名武者九階的強者,卻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調遣的,這三千精銳只需要一天便集合完成了,那十名武者九階的強者,卻是足足讓蘇牧三人等了兩日,在第三日得到黃昏時分,方纔完全達到。
站在城牆之上,古老的斑駁牆壁在斜陽的映照之下,閃爍着此言的璀璨光芒,蘇牧三人站在城牆之上,望着下方威風凜凜的三千精銳,胸中的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這三千人,足以抵得上十萬大軍,三千武者五階以上的好手,便是站在那裡,渾身的氣勢也足以吞天滅地,破清寰宇,仔細往來,那三千軍士的上方,一條靈氣蒼龍緩緩匯聚而成,大有毀天滅地之勢。
身旁,十名氣息森冷的精裝漢子,皆是四十歲年紀得到樣子,冷冰冰的站在那裡,如泰山一般沉重,這股氣勢,竟將那三千軍士的氣勢都是壓了下去。
“左帥!”
城牆之上,早已戰滿了將領,今日乃是出兵奇襲的日子,所有將領皆是到此,歃血祭旗,作爲三軍主帥的左丘自然也是到此。
隨着左丘的到來,一衆將士皆是目光投在這道蒼老的身軀之上,城牆之上那副鎧甲之內的老者,可是大金帝國的最強者,僅此一人,保大金五十年無虞,而在這朽木之年,他卻是隻得身披執銳,重返疆場,震懾北狼。
“各位兄弟,你們都是從各個營中抽調而出的精銳,擔負着抗擊獸人的使命,今日,我左丘在這裡給你們行禮了!”
渾濁的老眼威嚴的掃視了一圈,左丘那蒼老的乾澀嗓音,在靈氣的加持之下,緩緩飄落,如同悶雷一般,在每一個將士的耳邊,炸響開來。
話音一閉,佝僂的蒼老身軀一顫,那左丘竟然是微微一躬身,朝着衆將行禮起來。
這一舉動,直接令得下方那三千軍士獸血沸騰,狼嚎震天。
左丘,何等人物,不提那無比尊貴身份,一名貨真價實的地靈階別超級強者,踏空而行,神仙一般的人物,現在卻是朝他們行禮,單憑此一舉動,就足以讓着三千將士死心塌地的爲他賣命。
看着下方那如同野狼一般嗷嗷直叫,雙目通紅的三千將士,一旁的蘇牧也是忍不住的咂了咂嘴,嘆息起來。
這左丘能夠做到這個位置,果然不是蓋的,但是這一首,就足以達到收買人心的目的,並且,你還不知道人家情誼的真假,鞠個躬能值幾個錢,卻是實打實的換來了三千將士的性命,有了這番鼓勵,三千將士怕是無所畏懼了。
深吸了一口氣,一碗烈酒緩緩的端在手中,而那下方的三千將士,手中具是端了起來。
“將士手提三尺劍,一碗烈酒赴黃泉!”
花白的鬍子一顫,左丘輕喝一聲,滾滾悶雷便是在下方炸響!
“咔嚓!”
話音一落,三千將士皆是將碗中烈酒一飲而盡,千百聲清脆的聲響,在下方此起彼伏。、
狠狠地將手中的酒碗砸在地上,青石築成的地面之上,一朵朵美麗的嫣紅花朵積極綻放。
“出發!”
乾澀的蒼老聲音緩緩飄落,三千軍士鏘的一聲抽出手中的戰刀,雪白的鋼刀直指擎天。
殘陽如血,灑在每一個將士的臉頰上面,將那年輕的面龐,薰染成一朵朵綻放的嫣紅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