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能聽見在她落水的那一剎那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緊接着所有一切都隱於海水中,外界的嘈雜和驚恐的目光全都變的模糊不清。
不得不說她是害怕的,她從來沒有這麼嘗試過,以前上學的時候去泳池玩個水她都要緊張的撲騰兩下,而這一次是落入無盡的大海。
可不豁的出去怎麼能達到目的呢,作假就是做的連自己都相信了才能騙到所有人,儘管她的內心是無限的恐慌。
海水很鹹也刺骨的寒冷,可她卻看見有人朝她拼盡全力的游來,在黑暗的海水中猶如曙光帶着甜蜜將她溫暖的包裹住,緊緊的摟在懷中。
得到空氣的程安大口喘息着,她的身體在止不住的顫抖着,不知道是因爲寒冷還是恐慌,但她都緊緊的攀在他的身上,感覺他劇烈的心臟跳動聲。
“安安,安安!”緊張急促的呼喚聲將程安拉回現實,她擡頭看着面前已經溼漉的任景西,看到他眼裡不加掩飾的慌張心下一動立刻摟住他脖子將腦袋埋了進去。
任景西耐心極好的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她,聽見在輪船上的孫清北喊着他:“阿景你還好嗎?小安怎麼樣?你們先上來。”
好在剛纔程安爲了要衝浪遊艇已經快靠到岸邊,任景西沒用多久便已經游到岸邊。
將程安抱在懷中不肯放手,夏寧立刻跑了過來看着她瑟瑟發抖的身子着急的都快要哭了出來,連忙把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任景西目光兇狠充滿噬血的寒光,緊緊凝着早就因害怕而臉色蒼白躲在後面的於薇。
他深呼吸對着孫清北一字一句宣佈了她的死期,讓她打入了無盡的黑暗且永無翻之路:“從現在開始起,別讓我再看見這個女人。”
話音落下於薇跌倒在地,無力到雙眼空洞連求饒的聲音都已經發不出來。
她知道她的演藝生涯已經就此結束,甚至要想在國內生存下去都已經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Wωω★ttκá n★c ○
夏寧沒有想到讓於薇得到報應會來的如此之快,甚至嚴重到讓人完全預料不到。
可儘管如此她也沒想過會讓程安出事啊,這萬一有個什麼好歹她也可以不用活了。
從始至終程安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能緊緊的摟住他脖子像個受驚的兔子窩在他懷裡。
她在他的頸項裡擡眸望了一眼,卻看見背後有一個男人好像在拿着手機偷拍着,她愣了下卻還是低下頭更湊近了些。
任景西感覺到懷裡她的變化眉頭緊緊的蹙起,動作卻輕柔的拍了拍聲音溫柔到了骨子裡,完全無視所有人的視線。
“沒事了安安,我帶裡回房間。”
夏寧看着任景西的背影本來想着要追過去,卻被孫清北拉住睇了她一眼,她知道自己今天做錯事了便沒再敢犟什麼,乖乖的站在一旁和慕京兮手拉手低着頭。
像兩個做錯事的小朋友。
孫清北走到同樣慌張到全身顫抖的導演面前,導演心裡咯噔一聲眼神慌張的看着他。
他也沒想到自己今天本來也就是想辦個普普通通的聚會,順便再拉一拉任景西孫清北的投資,給以後的節目再加兩個金主。
卻沒想到金主沒辦成倒是把兩個大老闆給惹毛了,尤其是任景西氣得能把他都給推到海里去。
“導演,剛纔任總說的話想必您也聽見了吧。”孫清北雙手懷着胸慢悠悠的說着。
導演點頭如搗蒜:“聽見了聽見了,我會吩咐後期人員把於薇的part全部刪剪掉的,這個您放心。”
孫清北聽着很是滿意的點着頭,目光落到一旁乖乖站立的慕京兮聽話的像個小朋友,緊接着又走向已經倒在地上雙目無神的於薇。
他慢條斯理的蹲下看着她讓人摸不清意思的問道:“於小姐會游泳嗎?”
於薇早已魂遊天外連頭也沒擡一下,導演這個時候卻是狗腿子的湊了過來回答着他的問題。
“會的,她會的。”
孫清北扯了下嘴角站了起來,手隨意指了下她身上幾處對着導演說:“我看於小姐身上都弄髒了,趕緊給人家洗洗。”
導演愣了一下似是沒反應過來。
洗?
海水?
剛纔的落水?
導演立刻心領神會,指着幾個工作人員:“你們都聽見了沒有,讓於薇到海里洗洗啊。”
工作人員有些意外但還是馬不停蹄的動了起來,一點也不敢疏忽幾個人抱起於薇就要往海里去。
孫清北看了眼往後退了半步擋了下導演瞥了眼於薇,導演連忙叫了停心想着難道是自己會錯了意?
可沒想到……
“一定要洗乾淨,但要讓人看牢了別出什麼事,知道嗎?”
原來是因爲這個……
導演點着頭跟着工作人員跑過去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看着他們把她丟到水裡洗乾淨再把她拉上來。
夏寧沒慕京兮那麼老實,還是擡眸看了幾眼驚呆了。
誰說女人不好惹了,這兩個男人也非明是一個比一個不好惹。
孫清北在夏寧面站定沉聲帶着訓斥的意思:“跟我過來。”
夏寧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哦了聲便跟在他身後,可孫清北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夏寧想了想反應極快的扯了扯慕京兮小聲:“兮兮,走啦。”
慕京兮癟癟嘴雖然想逃但還是委屈的跟在後面。
——
任景西把程安帶回房間放到沙發上,拿出毛巾給她擦着身子和頭髮,看見她有些蒼白的小臉狼狽的探了出來,心裡像被悶了一拳不好受的擰着眉。
“你先去洗澡,換上暖和的衣服。”
程安看着他一雙水眸此時卻露出倔強對着他搖搖頭。
任景西看着她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給她擦頭髮的動作依舊沒停,語氣溫和的說着:“洗了澡又沒這麼難受了。”
程安還是沒說話只是望着他。
空氣裡很安靜只有窸窸窣窣細小的聲響,沒過一會頭髮已經不再滴水而任景西卻還是溼漉着,額頭垂着的髮梢落下水滴砸在她的手上。
她縮了縮手往後撤了半釐,可任景西卻突然丟開手中的毛巾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
令人感到窒息的擁抱程安感覺到了緊繃,她手垂在他身側,忽而聽到他的聲音在耳邊淡淡的響起。
“不會水爲什麼還要站的那麼靠邊,爲什麼……”任景西頓了頓緊閉了下眼才繼續說道:“就不怕會掉下去嗎?”
房間裡有幾秒的沉默,隨後是她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不怕,因爲我知道你會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