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海一把扯回她:“這個時候你還想着他?他可是一直瞞你到現在,你以爲他什麼都不知道嗎!”
“我告訴你,你父親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要不是因爲他貪財他也不會死!我只不過是拿錢買了你爸的命而已!”
“你胡說!”程安瘋狂掙扎着以經完全顧不上脖子上的刀。
她父親根本不像何方海口裡說的那種人。
他善良熱愛生活,疼愛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對家庭毫無保留的付出,根本不可能爲了錢去做偷文件這樣的事情!
“我是不是胡說,你問任景西不就知道了?”何方海指着面色深沉的任景西,忽而想到了什麼笑了下:“他都騙了你這麼多年肯定不會告訴你實話的。”
“這樣吧,我把你放了你去問程敏榮,你姑姑可是什麼都知道的。”
“程敏榮……”程安恍惚着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以前程敏榮從來就沒有提過這件事情。
“說起來你們程家可真沒有一個好東西,當初你爸能答應我你姑姑也是幫了不少忙的……”
“何方海!”任景西大聲喊着他面色嚴峻:“你不是想讓我死麼,你說怎麼做!”
程安聽到任景西的聲音立刻扭頭看去,昏暗的路燈打在他的臉上陰暗交錯。
深邃的眸子決絕的凝視着,抿着嘴角像是在孤注一擲:“你現在,立刻放開她!”
“不可以!”程安臉色蒼白的搖着頭,淚水滾滾而下她拉住何方海的胳膊:“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是我要來找你報仇的,和他沒關係!”
何方海突然大笑着,在空蕩的山谷裡更顯幽冷陰森。
“好啊,你們一個一個都這麼惦記着對方,不要急呀,我會讓你們有個好結局的。”
說着何方海衝任景西揚了揚下巴:“你上車,就衝着這個地方加速撞過來。”
何方海說的地方說是當年程安父親撞過來的岩石。
“至於你。”何方海勒了勒她脖子:“親眼看着你心愛的人死在你面前,死在你父親同樣的地方,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多痛快啊!”
這一刻,程安終於明白了何方海有多麼的喪心病狂,她的眼淚彷彿都已經乾涸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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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任景西漸漸斂下的神色,漆黑的雙瞳彷彿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向了她的心窩。
她看見任景西在黑夜裡邁開了步子,手搭在了車門上。
“任景西!”程安怒喊着聲撕力竭:“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是生是死和你沒有一點關係!你就算爲我送死我也不會愛上你,我恨你們害死了我父親!”
任景西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微微側過目光。
程安永遠的記得,在昏暗的路燈下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平靜溫柔,充滿了無盡又洶涌的愛意,在萬籟俱寂的夜裡又是那麼的震耳欲聾。
他還是上了車,不顧程安的歇斯底里。
一切的動作都是決絕又利落,彷彿從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程安扒着何方海的胳膊掙扎着,脖子上的血痕混着她的淚水已經浸溼了衣領,可她卻好像已經沒有了知覺一刻不停歇的掙扎。
程安重重的咬了一口他的手背,幾乎要把他的肉咬下來,血肉模糊的一片。
“媽的!”何方海咒罵了一聲倏得放開了她卻還是立刻攥住了她用刀劃了過去。
“就不應該解了你的繩子,你給我好好看着任景西怎麼死在你面前。”何方海看着跌倒在地的程安將她按住。
“只要任景西死了,任家又是歸要了楊酈瓊那女人手裡,只要在她手裡就翻不出什麼海浪,任家就會和我何家一樣走向滅亡!”
何方海猖狂又猙獰的大笑着,是汽車的發動聲扯回了他,也讓程安的動作頓住。
她看着任景西的車子在不斷的加速再加速……
看見車裡鎮定深幽的雙眸……
轟隆一聲,所有的生命都好像在這一刻終結。
她的呼吸停止,她什麼也聽不見,只有耳鳴幾乎灌穿了她。
她手腳冰冷目光像是沁出了血,可她的世界像是變成也灰黑色,只能看見不遠處的山岩上是面目全非的車子。
“不,不……不要。”她喘息着,嘴裡喃喃着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現在他死了,也要輪到你了!”何方海在她耳邊咬牙切齒着,像幽靈一般的心生恐懼。
可程安此時卻像瘋了一般,不顧身上的傷和身後泛着冷光的匕首,此刻她直想去到任景西身邊。
她不相信任景西會就這麼死掉。
“你別想逃!我要殺了你!”
何方海拽住程安,就在刀要落下來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握住了刀柄,就算血肉模糊卻也是不肯撒手。
何方海一瞬間的愣住,不可置信看着她,只是短短几秒程安就將刀奪了過來,沒有一絲猶豫的就向他捅了過去。
第一下程安捅到他的胳膊。
何方海尖叫一聲捂着胳膊,可下一秒程安就像瘋了一般捅進他的肩膀,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量。
“程安,程安!”何方海驚聲尖叫着,可她雙眼猩紅像着了魔。
最後一下程安狠狠的捅了他的肚子,他終於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渾身是血狼狽不堪。
“叮”的一聲匕首掉在地下,程安看着痛苦喊叫的何方海往後退了退,心慌又害怕的早已顧不上其他。
掙脫掉他後程安朝任景西的方向跑去,她也比何方海好不到哪去,渾身是血尤其是一雙手。
“任景西,任景西!”程安喊着拼命的拉着車門,看到裡面滿頭是血卻在努力解着安全帶的任景西。
程安好似鬆了一口氣。
他還活着。
山上好像來了許多人,有救護車的聲音有警車的聲音,嘈亂不停。
程安將氣若游絲的任景西從車上救了下來,她抱着他聽着他微弱的呼吸,看見他微笑着努力保持清醒你樣子。
“你受傷了?”任景西問着她,看着她的第一眼。
程安泣不成聲搖着頭感覺到他逐漸渙散的眼眸,看到跑過來的醫務人員:“景西,沒事了,有人來救我們了。”
任景西笑着點點頭,手輕輕的勾住她的胳膊,聲音低沉到幾乎聽不清。
程安低頭湊了過去,聽到他在說:“離婚協議書我沒有籤,你永遠是我的妻子。”
她的身子猛得一怔,眼裡的淚水不停的涌落着,滴在他的衣服上和他身上的血混在一起起。
“過去,是我讓你等的太久了,那個孩子是我的錯……”
“你不要說了……”程安嗚咽着緊緊的抱着他,心臟像是絞在了一起只能衝着遠處的人喊叫着:“醫生,醫生!”
“安安,對不起。”
他的聲音隨着這句道歉一起消失,他在她的懷裡閉上了眼。
後來徐澤好像來了,在她耳邊痛哭着,可她好像麻木了恍惚地什麼也聽不到,天旋地轉萬物都變成了黑色。